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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下岗替身娇又荡】【第9部分】【作者:荔枝漏奶华】 [打印本页]

作者: 朝北的窗    时间: 2024-1-31 07:55
标题: 【下岗替身娇又荡】【第9部分】【作者:荔枝漏奶华】
本帖最后由 xlalahoo 于 2024-1-31 15:0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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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嘉一夜未归,最着急的人是陆斯年。

  “阿姐,那个周叔叔好烦人,我好想你啊。”他委委屈屈地跑过来撒娇,还以为跟她在一起的人是阿Joe。

  听他误会,尤嘉心里反倒松了口气,懒懒靠在沙发上晒太阳。

  陆斯年放了假就喜欢黏着她,见他在客厅便也捧着书过来读,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准备考什么学校?”

  “清华吧。”陆斯年成绩稳定,说起来不假思索。半晌没听见尤嘉回话,又说,“北大也还行,人大和中科大可以保底。”

  “我在想,等你上了大学,我要做什么呢?”

  陆斯年这才愣住,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两个人厮守长大,没有任何分开的理由。如果尤嘉还在读书,那他有千万种理由说服她和自己走,但阿姐现在有店面,又有疑似的爱人,她还会抛下庄城的一切,选择自己么?

  “说实话,我的专业马马虎虎,并不是什么读书种子,但是我想,或许可以去那边读个艺术硕士。”她伸了个懒腰,虽然自己并非什么权贵阶层,但一中的家长群里不乏消息灵通的人,商业街拆迁已有人嗅到风头,早就管制地产交易了。

  难怪前任店主那么着急出手,合着是打算在拆迁补偿款的基础上再多赚一笔转让费。尤嘉花了几十万买教训,没人可以倾诉,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固然心疼,但也意味着以后在这里就真没什么牵挂了。

  听她这样讲,陆斯年的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

  “去北京很好啊。”他兴奋地说,“大学空余时间多,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对了,还有顾盼姐姐,你不是跟她很要好吗?她也要去北京的对吧?你们两个在一起也有个伴……”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关系好?”舞蹈队的朋友们的确来家里吃过饭,但那时屋里一大堆人,她可没时间跟顾盼聊东扯西。

  “你面面俱到,谁都照顾到了,但是就没怎么仔细关照她,可她还特别自然地去冰箱找饮料,一看就是常来。而且她放包的时候往玄关上搁了一沓传媒大学的材料,应该是保送生吧。”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弟弟,尤嘉把心里那点不舒服压下去,权当是孩子聪明,笑着捏了捏陆斯年的脸,“就你眼尖。”陆斯年笑着往她身边凑,愈发得意起来。

  南北两地,离得那么远,尤嘉迈过长江,庄城的风便吹不到北京,或许能让人好好呼吸。

  ——意外地,让人有些心动。

  烈酒浇不尽许多愁徒增很多烦恼

  周末过后再回贺氏,她原本的鸽子笼办公室已经被清空,仿佛是在嘲讽她的不识抬举。临走前金秘书帮她抬了一只箱子,尤嘉抱着文件跟人往楼下去。

  从总裁办到后勤部的路很长,两个人到的时候陆部长早已等候多时。

  陆逊打眼就见金秘书身后跟了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云母扣的白衬衫,米色长裤,裁剪得当,看不出牌子,踩着一双方便走路的矮跟鞋,看着挺利索的人。

  等金秘书走近了他笑着跟人寒暄,叫老员工去带尤嘉熟悉环境,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继续说话。

  “金小姐尝尝,新烘的豆子。”虽然职级够高,但陆逊向来对顶楼的众人笑脸相迎——秘书虽小,但能通天啊。

  金秘书含笑抿了口咖啡,“陆总,您客气,这味道真不错。”

  两个人从天气扯到时事,最后又兜回到公司项目上,陆逊眼见着金秘书不接话,终于按捺不住,开门见山地问她,“你倒是给我交个底,这位到底是怎么个来头?”他努了努嘴,暗指尤嘉的方向。

  然而金秘书依旧三缄其口,不肯多言。她前途一片光明,近几年并没有跳槽的打算,尤嘉和大老板的关系可谓扑朔迷离,上头神仙打架,她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鱼,“陆总您忙着,周特助那边还有事找我,先走了。”

  贺伯勤不许人关照尤嘉,但金秘书亲自过来送人本身就是一种态度。陆逊得知问不出尤嘉的背景便不再强求,连忙招呼自家助理帮忙送人,“哎,小张,快把豆子给金小姐包上。”自己转过去同尤嘉说话。

  聪明人都爱脑补,陆逊从小职员短短几年内就爬到现在的位置,心思不可谓不灵活。

  他最初觉得尤嘉或许是某位高层的情儿,但仔细端详起来又觉得不太像。离得近了仔细端详五官,认清后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

  女孩五官生得浓重,眉目之间的轮廓走向,竟颇有几分贺家人的品格,与先生和二少都有几分仿佛。

  说是姓尤,但早逝的贺先生是多情种,眼前的女孩子指不定就是什么时候欠下的风流债。

  不能谄媚,不能开罪,这是陆逊定下的八字方针。

  实习生多干杂务,更不要说被视为勤杂工的后勤部。临近年底冲业绩,各处都忙得人仰马翻,尤嘉虽然不打算转正,无需顾忌什么同事情谊,但为了能平安度过这两个月走人,事事只求中庸不掉队,还是告别了朝九晚五没烦恼的快乐生活。

  临近新年,贺氏的尾牙活动层出不穷,尤嘉少不了去各处会场东跑西颠。

  慈善晚宴历来群星荟萃,名流云集,零下的天气一群人穿着轻薄的小礼服站在台上摆姿势拍照,通稿是几周前就定好的,只等着上传网络艳冠群芳。

  如果是追星女孩们到这里估计会惊声尖叫,但尤嘉推着比自己还高的巨大箱子走来走去,聚光灯下男男女女忙着争奇斗艳,打工人只想下班。

  碰见贺伯勤纯属是个意外。

  她送醒酒汤进休息间,贺伯勤坐在床头,女孩伏在他胯下卖力吞吐,他的手指穿过海藻般浓密茂盛的长发,纤腰翘臀蜜色肌肤,场面一度十分香艳,不知怎么回事,莫名有点眼熟。

  很多时候,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她知道他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可以纾解发泄的人选也从来不止一人,但是以第三者的视角看待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他想要占有自己,但他也并不是非她不可。

  仿佛在心脏里注射进一支清醒剂,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那是习惯性的占有。

  下班时尤嘉几乎落荒而逃,还没到家就接到了酒吧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贺先生的朋友吗?他喝醉了,我们用他的手机联系到了您。”

  那一瞬间尤嘉心里漏跳了半拍,解锁之后才发现来电人显示是贺仲辛。

  她很想说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把他往大街上一扔冻死也算为民除害。然而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了贺仲辛给自己发过的照片。

  哦豁——贺仲辛最近的“真爱”,跑到大哥的床上去了。

  大概是有几分同病相怜,抑或是担心男人清醒了找她秋后算账,尤嘉到底没有太绝情,叫出租车转道去了酒吧接人,到场后先掏出贺仲辛的信用卡结账,顺便日行一善,帮全场客人买了单,随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让酒保和师傅一起把人拖上车,拿出钱包里的所有现金给他们当小费。

  车子开进小区,尤嘉拉着胳膊把人往回拖,没过多久就撂下手歇一会儿,短短一段路走了快二十分钟,挪动间不免磕磕碰碰,但贺仲辛人高马大,她坚信他这点小事还是熬得住的。

  醉醺醺的男人没有什么战斗力,两眼无神,目光发直,尤嘉直接把上次没吃完的乙烯雌酚片找出来往他嘴里塞,“乖,吃解酒药。”

  贺仲辛此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顺从地张嘴,把药片吞了下去,连口水都没喝。

  费了死劲把一米九的人翻了个面,让他趴在沙发上,免得半夜吐酒把自己呛死,随手从卫生间里拿出个盆,放在地上预备着接秽物,忙完了这些尤嘉准备洗澡睡觉,没想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贺仲辛竟然坐了起来,抱着膝盖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操。”尤嘉没忍住,飚出一句经典国骂。

  尤嘉换好睡衣朝贺仲辛走过去,“喂,起来。”

  贺仲辛置若罔闻,不为所动。

  她看了眼墙上的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贺氏十点上班,她十点半有会,洗漱至少一刻钟,路上要花费一个小时,满打满算,睡眠时间不足六小时。对于连日奔波操劳,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来说,阻碍她休息的行为无异于残害生命。

  耐性被一点点消磨干净,尤嘉终于开始连拉带拽,想把人弄回到沙发上。

  谁知不动还好,一动贺仲辛就疯了,抱着膝盖“哇”的一下嚎出来,哭得可大声。

  尤嘉不想说话,她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你失去的只是你的爱情,但我失去的,是我的半条命啊。”尤嘉一边感慨着,一边手足无措,拉扯间忽然间福至心灵,掏出手机和家里的摄像头对准了贺仲辛一顿猛拍。

  “妈妈……呜呜呜……妈妈……妈啊——嗝——”

  一米九的大个儿哭得声嘶力竭,边哭边喊妈,虽然有些滑稽可怖,但尤嘉,多少能感同身受一些。但是能共情是一回事,是另一回事。

  “乖,乖,妈妈在啊,乖——”她软下声音温柔地哄,贺仲辛被安抚下来,眼巴巴地拽着她的衣角,让她别走。

  “妈妈不走,妈妈怎么会离开你呢,只要你听话……”她的语调里带着诱哄。

  ——只要你听话。

  贺仲辛此时变成了块膏药,黏皮糖一般跟着她走来走去。尤嘉把人带到卧室,脱下男人皱巴成抹布的西装,从衣柜里翻出不用的内衣往他身上套。

  等他紧紧巴巴地换完衣服,尤嘉又哄着贺仲辛摆出各种姿势,闪光灯亮了熄,熄了亮,几百张照片记录下贺先生的极尽妖娆。

  照片和视频备份好上传网盘,大功告成后尤嘉心满意足,大发善心地把人送回到沙发上趴好。

  “妈妈,哄——”

  “乖宝宝,睡觉觉,一觉睡到外婆桥——”她按照约定哄他入睡。

  贺仲辛身上盖着薄毯,针织物掩盖不住身材,宽肩长腿不必提,小腰挺细屁股挺翘,尤嘉忍不住又拍了拍,心说弹性也不错。

  这么一折腾,等真正睡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尤嘉随便窝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仿佛刚躺下闹钟就响了起来。她嘴上骂骂咧咧,身体诚实地顶着遮瑕液都盖不住的黑眼圈上班,工作间隙欣赏了一下夜里的“杰作”,满意地笑了。

  想威胁她。呵呵。

  如珠似宝,伉俪情深

  妍,貌美为妍,巧慧为妍,明事知礼为妍。

  一连三个都是儿子,好不容易盼来个女儿凑成“好”字,贺老先生当即为老四取名季妍,将英国的庄园和西半山的千尺豪宅归到小女儿名下。

  贺季妍她妈姓郑,大名郑宝俪,出生于香港新界,第十一届港姐大赛亚军,随即签约“无线”出道,是上世纪家喻户晓的艳星。

  十七岁那年,她在颁奖典礼上结识了花名在外的贺先生,红裙迤逦,笑吟吟地过去敬酒,两人共舞一曲,成了好事。

  那个年代艺人所受的掣肘颇多,大陆客清贫,港星虽富,但动辄还会被黑帮威胁,与其被枪顶着脑门儿拍烂片,晚会上没有保护措施做空中飞人演杂技,不如跟位大佬,方才不辜负她老天赏的好容貌。

  郑宝俪不是有情饮水饱的痴心港女,她算盘打得门儿清。

  父母都是南迁的岭上民,穷山恶水里跑出来,偷渡到寸土寸金的港岛扎根。男人挖蛤蜊杀猪扛大包,女人除了卖肉都做得,没有文凭不懂知识,乍入了这花花世界却只能操持最微末的工作,卖一膀子力气养活全家。

  赚的少,偏又生得多,七口挤在一百尺不到的劏房,没有窗,关上灯就见不到光,人还没死就竖起四块棺材板。

  屋子里的所有空间都被利用起来,马桶边就是洗衣做饭的水池,一掀锅盖油烟糊在脸上,饭熟了拿到附近公园才有地方吃,时不常还要和邻居抢位置。

  活在这里像猫像狗像老鼠,唯独就是不像人。

  郑宝俪自幼在贫民遍地的深水涉长大,深谙这里孩子的成长轨迹,草籽般随风长,书读不懂成绩稀烂,未成年就辍学打工赚钱糊口,男孩跟大哥走街串巷,女孩不做站街的杂毛鸡就早早嫁人,窝在巴掌大的地方奶孩子,好青春没来得及过就匆匆逝去,周而复始一辈子暗无天日。

  她不甘心就此烂在这里,偏偏歹竹出好笋,一家子个个长得像萝卜墩子,唯她一张脸艳光卓绝,麻布袋也能穿出大牌的风采,在鱼龙混杂的劏村美得惊人。

  好骨好皮,给她一张通往上流社会的入场券。十六岁一举成名,她野心勃勃地冲进五光十色的名利场,逆天改命。

  世人笑贫不笑娼,做贺先生无名无分的情妇也好过贫家妻房。

  老男人风流成性,好折磨玩弄美人取乐,为了猎奇连高尔夫球都塞进人下体,她为了生活曲意逢迎,私底下自然不甘寂寞,游戏人间。

  宝俪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爱情的东西,但是怦然心动对她太过奢侈,穷怕了的人,一心只想要向上攀爬,注定就要有所取舍。

  可谁想到,那个人会为她死了呢?

  一颗心无坚不摧,却在男人坠楼的刹那破防。

  麻雀窝里飞出的野凤凰,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遇见了救死扶伤的仁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拼他一条命,换她一世富贵平安。

  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郑宝俪有个疯狂的想法。

  ***  ***  ***

  几个月后的盛夏,女儿呱呱坠地,满月时机构取血验过dna,确认孩子就是贺先生的种,郑宝俪终于母凭女贵起来。

  郑宝俪隐忍多年熬到如今地位,自己受过的苦自然会替女儿一一避免杜绝。她怀孕后便息影,生产后长居英国,鲜少参加贺家事,面对贺先生柔情似水,体贴入微,反倒渐渐占据他的心房。

  贺季妍自幼跟随母亲在英国长大,受的是正统的精英教育,习的是贵族礼仪,她似乎承袭了父母的优点,聪明早慧,学什么都一通百通,颇讨贺先生的喜欢。

  四五岁时,贺季妍被发现于美术上开窍,于是被郑宝俪带着孩子满世界逛展,专门延请名师授课。

  天资聪颖,下得苦工栽培,贺家四小姐在圈内渐渐名声鹊起。

  十岁那年,郑宝俪熬死了原配带着她重返港岛。

  她是贺家的掌上明珠,她的母亲踩着元配夫人的尸骸上位。

  郑宝俪叫她忍耐,贺氏兄弟都不是善茬,平日能躲就躲,万一气不顺欺负教训了她,能忍则忍,千万不要跟他们对着来。

  贺季妍把这几句话刻进骨子里,把贺家当成了虎穴狼窝,没想到想象中的风刀霜剑严相逼却并未发生。

  她踩着他们的脚步,跟他们念同一所学校,然而家里家外都足够宽敞,他们不搭理她,也不和她讲话,偶尔一些交流也是父亲在时的面子工程,迫不得已。

  两兄弟都差不多,不过贺伯勤年纪大,看着更温和些,贺仲辛年轻点,脸色更臭。

  贺季妍顶着贺家女的名头,享受着两位兄长的遗泽长大,不免对他们又多几分在意。她小时候因为人种原因同龄朋友不多,还曾遭受过种族歧视,曾几何时,她听说自己有哥哥时是满怀期待的。

  她以为哥哥会陪伴她,保护她,照顾她。

  可惜他们这辈子大概没有兄妹缘了……

  他们相安无事了好几年,直到郑宝俪病危。

  女人这些年早已失宠,家世低到提起来是圈内羞耻,她的生死除了贺季妍外,无人在意。

  养和医院的总统套房,郑宝俪躺在床上,一头乌亮长发已被病痛折磨到枯燥花白,人瘦脱了相,被子盖在腿上几乎见不到起伏。

  她用枯槁的手抚过女儿的脸。

  “真像。”郑宝俪喃喃,“真像你爸爸。”

  贺季妍不明所以,毕竟人人都说自己长相随妈……

  她不是傻子,随即意识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真相,惊惶地捂住郑宝俪的嘴。

  “妈,你疯了吗?”

  “那年我才二十岁,现在我身体很不好了,大概很快就要去见他了。”

  言下之意不难读懂,那个男人大概已经故去多时。

  ——贺季妍心里松了口气。

  知女莫若母。

  郑宝俪望着她嗤嗤地笑,自己这个女儿才十三四岁,但已和她一样冷心冷情。

  不过也好……

  这样的女儿,宝俪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贺家。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郑宝俪喘匀了气,郑重地开口。

  贺季妍坐在病床前面色凄惶,瘦小的身形在夕阳的余晖中瑟瑟发抖,远方山雨欲来,西风猎猎。

  “永远不要与你的大哥二哥为敌,顺从他,敬仰他,讨好他,然后有朝一日,尽早离开他。”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小小的药瓶放在她手心,“最后,永远……不要追查我的死因。”

  三天后,郑宝俪病逝于养和医院。

  贺家不停灵,不挂白,直接火葬,骨灰送入贺氏墓园。

  漫天大雨滂沱,颠倒城市,贺季妍跪在墓碑前哭到声噎气堵。

  昏厥前,一柄黑色的大伞斜在她身上。

  最后看见的,是贺伯勤的脸。

  同是天涯沦落人

  漆黑的雨夜,无人的墓园。

  声嘶力竭的哭声,少年苍白的脸。

  贺伯勤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又梦到以前的事了。

  打电话给贺仲辛,半晌都无人应答,不知道是没醒还是不愿意接。

  贺伯勤叹了口气,让阿Joe把傻弟弟上次心心念念的大红色超跑定下来。

  既然伤心了,那就送点东西补偿吧。

  贺仲辛是被电话吵醒的,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酸痛,人仿佛被卡车碾过,脸上尤其疼,碰都碰不得。走进洗手间一看,他发现自己的脸果然肿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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