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有奶尋歡第壹卷、第二卷 by 束發
2018-8-24 06:01
三十八 再見他
和這位讓人害怕的總管保持著壹定距離,在大殿內穿行不久,歡顏看到自己被領到了壹處書房裏,總管再度叮囑她守規矩這才離去。
他壹走,歡顏頓時覺得那種無形的壓力緩解了不少,不過她還是不敢亂動,偷偷地四下張望,她面前正對著壹扇圓窗,窗前是壹張極大的書桌,擺了筆墨紙硯之類,兩旁壹溜的書架古玩架,擺設的都是她從沒見過的東西,這裏就連壹只茶碟兒都顯得格外精致。歡顏不敢再看,垂頭靠在門邊站著。
片刻後有腳步聲過來,她垂著頭,正看見壹襲淡青色裙擺停在了眼前:“就是妳嗎?”聽聲音是個女的。
歡顏答應了,也不敢擡頭去打量,那女人又道:“別在這等了,今日估摸著是不用了,明天壹早來吧,記住不能過了卯時。”說完那女人就示意她離開。
歡顏依稀記得回去的路,雖摸索著繞了點彎路,也總算找到了,回到屋裏剛坐下,就有宮女送來了飯食,倒是頗為周全的菜肴,只是她胃口全無,勉強吃了點,那宮女也就撤了。
這壹夜她總是半夢半醒,就算睡著了做的也全是可怕的噩夢,壹驚壹乍地熬了壹夜,再睜開眼時天色還是全黑,可她再也不敢躺回去了,只好抱著膝蓋縮在床上靜等卯時到來。
等到窗外總算響起了打更聲,她忙起身刷洗,東西倒都在屋裏,壹下就打理好了,她整整衣裳朝外走,冬天的早晨亮得遲,這會兒天色還是很黑,四下裏也寂靜,只有長廊上幾步壹盞的風燈指引方向。
她憑著記憶在長廊上摸索著轉來轉去,終於聽到壹些人聲,快步過去,果然見到十數個宮女成排地端著托盆朝壹個大殿裏走,壹邊還有許多小太監垂首站立,其中壹個看到她頓時伸手壹攔:“哪個宮裏的?”
歡顏壹抖,正不知怎麼回答,卻聽壹個女子聲音:“瞎了妳的狗眼,瞧衣裳瞧不出來麼?”正是昨天那個女的。
歡顏轉頭,這才將這女人看了壹眼,容長臉,杏眼含威,雖是宮女打扮,可氣派卻不比別的宮女,大概是個管事的。那太監經她壹喝,忙退後壹步:“哦原來是她呀,姚姑姑,您請吧,裏頭正等著呢。”
那姚姑姑朝歡顏招手讓她過去,將她上下打量了,目光稍為和藹了些:“挺素凈的,正是要這樣,跟我來吧。”歡顏忙跟著她往裏走。
進了大殿,便見這裏點了無數蠟燭,照得亮如白晝。大殿深處壹張碩大的大床邊垂頭站著幾個太監宮女,歡顏跟著姚姑姑走近些,便聽她道:“皇上,她來啦。”
那邊有個聲音輕嗯了聲,姚姑姑示意歡顏站到壹邊等著,轉身出去了。
歡顏垂頭站在那裏卻是壹個勁地發抖,雖然她初入喬府時也是奶娘,可是因與喬氏兄弟二人的交歡,更大程度上她是作為他們的寵妾床伴而存在,但此時此刻,卻要成為年紀怕是跟喬氏兄弟差不多的陌生男人的奶娘,這又怎麼不叫她膽戰心驚呢。
不過似乎沒理會她的存在,只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響了好壹會才停,接著幾個太監宮女都出大殿,壹時間殿內回復安靜,歡顏站在床角這邊正緊張不安,卻聽壹個聲音道:“過來。”
她不由得又是壹抖,這個聲音果然是那天在廟裏的那個人,沒想到他竟真的是皇帝……她雙手緊緊捏著衣衫,不得不朝那邊慢慢挪過去。
垂落的深紅色床幔在眼前慢慢移開,她盯著自己的腳,壹步步往前走,眼角靠近那床了就立刻停下,不敢再走。
那皇帝就在面前,卻依舊說:“再過來些。”語氣倒是淡淡的,這讓歡顏略為壯了壯膽,又朝前挪了幾步。
“妳叫什麼?”
“我……奴……奴婢叫喬歡顏!”她話音剛落,壹邊忽然有人怒喝:“大膽!”也不知從哪蹦出來的壹個太監指著她大喝:“小賤人膽敢冒犯天威。”
歡顏楞楞的不知道自己哪裏出錯了,那太監看她出神更是大怒,壹擡腳狠狠踹在她膝彎處,踢的她“砰”地壹聲硬是跪到了地上,膝蓋上的劇痛才剛剛傳來,臉上又受了壹掌,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歡顏簡直半飛著撲倒在地。
那太監還要再打,皇帝卻開了口:“退下。”
那太監竟是不理:“皇上,這下賤的奶女也敢冒犯天姓,應該立刻拉出來斬首示眾。”歡顏這才明白是自己名字惹的禍事。
皇帝卻道:“天下姓喬的又不是只有皇室壹家,徐培盛,妳退下吧。”那個太監卻是不甘,退雖退了卻壹路哼哼著,好壹會才走了。
歡顏匍匐在地,只覺渾身都疼,正要掙紮著爬起來,卻見面前伸過壹雙手,膚色雪白細嫩,十指修長,離她不過半寸距離:“還能起來嗎?”
歡顏這才驚覺剛剛那太監壹個耳光竟是將她扇到了這皇帝床前,雖然那手就在眼前,可她哪裏敢扶,忙撐著自己爬了起來,雖然身上依舊疼痛,可也顧不得了,正想退開壹步,面前那手卻忽然朝她遞過來,她就站在他面前的腳榻前,他是坐著的,壹伸手正好觸到她的胸脯。
歡顏壹呆,頓時滿臉通紅,忙退開壹步,皇帝卻道:“妳再走近些。”她盯著那手,不得不往前小挪,那只手停在半空沒有收回的意思。“妳很怕麼?”皇帝的語調竟是溫柔,“不要怕,把手給朕。”
歡顏呆了壹呆,才慢慢伸手出去,可是她明明已經將手遞到那只手邊,皇帝卻依舊在說:“在哪?唉,朕看不見呀,還是妳握住朕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