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沖向地球

　　老聖人不怎麽說話，從頭到尾都沒開口，只有吃鱷肉時除外，葉凡有很多的問題想請教，但這位老爺子似乎覺得沈默是金。
　　“嘩啦！”
　　魔海眼中壹片墨浪沖起，太古聖人洗刷那張鱷魚神皮，像是黑金鑄成的，每次展動都鏗鏘作響，道紋交織，神霞四射，瑞氣蒸騰。
　　它是壹種神料，連聖人都要動心，蘊納了壹位妖聖的菁華，刀劍不入，水火不侵，舉世難求！
　　這張充滿黑色金屬質感的神皮溢出各種道光，天生親近大道，即便還沒有被煉化，就已經算是壹種瑰寶！它閃爍冷冽金屬光澤，讓人無法靠近，有強大的聖威。
　　這個級數的存在，壹滴血就能殺死壹位大能，就更不要說這麽壹大張皮了！
　　葉凡眼熱，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神鱷這個族類，其皮最珍，若是做成甲胄，簡直是夢幻級的。
　　尤其是鱷祖，這是壹條上古神鱷，尊為妖聖，其皮早已有了不滅的神性。
　　可惜，老聖人沒看他，扔下身上早已破爛的獸皮，徑自將鱷神皮圍在了腰上，催動恐怖精氣煉化，眨眼成為了壹件原始獸衣，不過怎麽看都是用來遮體的。
　　暴殄天物！
　　葉凡其實很想要來，但太古聖人都圍到了身上，他也不好意思開口索取了，畢竟這是人家獵殺的。
　　而後，這位野人老爺子開始抽筋剝骨，還真是壹點不含糊，將好東西都給提煉了出來。
　　他以魔海眼中拘禁上來的水清洗幹凈，將鱷祖的那條神筋當成了褲腰帶，系在了腰間，奢侈的讓人想揪光頭發。
　　葉凡眼巴巴地看著那巨大的鱷骨，這是壹具寶骨，通體潔白，閃爍聖輝，比天上的星辰還燦爛。
　　其品質不用細說，諸天罕見，絕對能煉成壹件傳世聖兵，可野人老爺子根本沒打算深煉，將自己那條白骨棒直接搭在了上面。
　　炫目的光發出，葉凡不得不倒退，那種能量波動太劇烈了，他為人族聖體都承受不住，大道轟鳴，粉碎乾坤。
　　那壹塊塊鱷骨，光澤暗淡，神輝盡逝，根根炸裂，徹底毀掉了，恐怖的上古神鱷骸骨化成了齏粉，神性消失。
　　而老聖人的那根骨棒上，則多了壹道如龍似鱷壹樣的符文，可以說神骨菁華都煉入了骨兵內。
　　葉凡仔細打量那根瑩潤的骨棒，發現上面有不少異禽蠻獸的烙印，不禁倒吸了壹口涼氣，這樣的紋絡難道都是如剛才那樣烙印上去的？
　　如果真如此，這條骨棒的價值就沒有辦法估量了！
　　葉凡眼巴巴地看著，老聖人可真徹底，什麽都給煉了，連點骨頭片沒有剩下。
　　野人老爺子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回過頭看了看，而後探出壹只大手，將那座肉山給劈成了兩部分，將其中壹塊送了過來，足有十幾萬斤。
　　葉凡急忙倒退，對於他這壹級數的人來說，聖人真的是高高屹立在雲端、宛若神明壹般強大。
　　壹滴血，壹根骨，落下來都能斬殺大能，這麽壹大塊神肉內蘊的恐怖法則等絕對算是壹宗大殺器。
　　老聖人似意識到了，想了又想，又壹次祭出了道火，開始燒烤，將這塊肉分成了成百上千份，在火焰中發出芬芳。
　　且，在這個過程中，野人老爺子以大法力抽去出壹條條神鱷精血，化成壹道赤煉，蒸起陣陣氤氳。
　　葉凡驚悚，這樣的精血，每壹條都有恐怖的殺傷力，真要祭出去，斬道的王都得飲恨。
　　老聖人竟是在煉藥，非常的原始，直接自妖聖的精血中提煉菁華，無論是血肉中的，還是早先灑落進大地上的血水，都如壹道道河流壹樣沒入的手中。
　　納須彌於芥子！
　　血水如壹片小湖，全都落在了老聖人的掌心中，千錘百煉，化盡殺氣，削盡法則，只留下了神性的光華。
　　最終，嘩啦壹聲巨響，大片的汙血如瀑布壹樣自老聖人的掌心落下，茫茫壹片，如壹片血海壹樣落入魔海眼內。
　　在其掌心，有壹道道赤霞沖起，繚繞著這條條瑞氣，最後只剩下六顆龍眼大的赤丹，晶瑩欲滴，如紅瑪瑙壹樣透亮。
　　老聖人將其中四顆遞給了葉凡，壹種馨香撲鼻而來，讓人要舉霞飛升壹般，毛孔舒張，如沐仙光。
　　葉凡知道，這種寶丹舉世難求，也唯有老聖人才能逆天煉出來，真不知道能有怎樣的妙用，他小心地收進壹個玉罐中。
　　而此時，十幾萬斤神鱷肉已烤熟，內蘊的殺氣法則等被化了個幹凈，老聖人遞了過來。葉凡如在夢中，這是壹頭妖聖啊，而今成為了他的食物，這種大補傳出去會嚇死人的！
　　他有很多問題想請教，但是老聖人卻很沈默，幾乎都沒有說過什麽，繞著魔海眼走了兩圈，仰望天穹，怔怔出神。
　　葉凡見他這個樣子，還真是有點不好打擾，對方似乎在思索著壹些重要的大事。
　　正當午時，老聖人終於動了，竟是向他借鼎，將神鱷的心、肝等以道火熬成了壹鍋湯，招呼他壹起喝了起來。
　　葉凡有點發呆，可嘆壹代上古神鱷，死後竟這麽慘，真的成為了美羹，壹點都沒浪費。
　　這老聖人太會享受了，吃的這些東西傳出去的話，絕對會驚掉壹地眼球，嚇壞壹群教主與大能。
　　他的鼎成為名副其實的湯鍋，還真是有些另類，萬物母氣流淌，伴隨神湯的芬芳裊裊繚動，其他人見到壹定會發傻。
　　該說是極度奢華，還是太過非凡呢？估計任何修士見到，都會說不出話來。
　　葉凡鍥而不舍，對老聖人磨嘰個不停，想與其交流，但是對方依然惜字如金，幾乎不說話，只是偶爾會怔怔看這天色。
　　最終，葉凡無奈，說到了最擔心的事，萬壹黑夜降臨，這主肯定會由神化成魔，天下無人可制，那將是壹場大禍！
　　葉凡指向天空中的烈日，他覺得可以讓老聖人沖向太陽，在適當的距離內，永遠是白晝，也許能慢慢化掉其魔性。
　　老聖人搖頭，默默沈思，他壹直不怎麽理會葉凡，顯然也是在壹直思索自己的問題，擔憂太陽落山後會發狂，大開殺戒。
　　葉凡壹下子明了，所謂的白天為神，夜間為魔，並不是與光有關，而是其神性與魔性的問題。為神，為魔，時間應該是等同的，被人錯認為了晝夜交替導致。
　　“我走了。”老聖人站了起來，終於說了壹句話。
　　“前輩妳要去哪裏？”葉凡追問。自然是以神念交流，因為太古語與現在不同。
　　“枯寂的宇宙深處，無人可及的黑暗中……”老聖人輕語。
　　葉凡知道，他這是將自己永恒的放逐，怕誤傷他人，自甘墮入荒蕪星域深處，孤獨的壹個人走下去，直到成為宇宙深處壹具冰冷的屍體。
　　“錚錚錚！”
　　金屬顫音發出，早先崩斷的那條赤神鏈碎片全都飛了回來，老聖人以大法力重鑄，將其熔煉為壹根新的神鏈，更為堅固了，刻上壹道道符紋，而後將自己鎮封。
　　“前輩妳這是……”
　　“自帶枷鎖，危及我性命時，它會斷掉，若是無事，它會禁錮我的魔性。”
　　葉凡壹聲輕嘆，這壹別不知還能否見到了，太古聖人實在過於強大了，為了不造殺劫，寧願放逐自己，孤老異域他鄉。
　　“也許會被我想出辦法的，太陰太陽相融……”老聖人自語。
　　葉凡心中壹動，快速將太極刻劃了出來，遞給了老聖人，其中更有壹些太極變幻之道。
　　“妳的幾大秘境，所練法門都不同，難以貫穿而上，這是壹大隱患，我若教妳太陰與太陽，會害了妳。”
　　老聖人離去前發出警語，而後抱著白骨大棒穿進虛空，突破天地束縛，進入了星域，就此消失。
　　葉凡怔怔出神，遙望天宇，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發出壹聲輕嘆，不知有生之年還能否見到這位蓋世的強者了，希望他不要隕落宇宙深處。
　　他在熒惑古星逗留了半日，仔細搜索，再也沒有見到遺跡，所有壹切都被吞入了魔海眼內。
　　不過，他卻也有壹些別的發現，見到了壹些衛星以及太空探測器殘骸，有近年的，也有很久以前的。
　　“旅行者四十八號，嫦娥十九號……”
　　葉凡細心觀察，這些飛行器都破損的厲害，主要來自幾個太空大國，料想在這被封印的古星，發送來多少都得墜落。
　　最後看了壹眼熒惑古星，葉凡決定上路，沖向故鄉，因為他真的沒有時間可耽擱了。
　　這壹次橫渡星域，雖然沒有直接回到地球，但熒惑古星距離目的地不是很遠了，當然這是相對北鬥星域來說，若論真實的距離，也足以嚇死人。
　　熒惑古星在大沖時距離地球最近，有五千五百萬公裏，而在熒惑合日時距離地球最遠，大約在四億公裏左右。
　　要知道，熒惑古星同屬太陽系內，且是與地球緊鄰的壹顆行星，卻還有這樣壹個天文數字般的距離，不得不讓人慨嘆人類的渺小。
　　葉凡上路，不斷上升，快速沖出熒惑稀薄的大氣層，最終擺脫引力，而後祭出玄玉臺，開始了反復而漫長的橫渡過程。
　　指望他飛回去，估計會耗掉壹身神力，且不知道需用上多少個月，萬壹有偏差，甚至是幾年。
　　他不斷修正坐標，向著生他養他的故土橫渡，也不知廢掉了多少座玄玉臺，終於清晰的見到了那顆水藍色的星辰。
　　葉凡眼淚差點流出來，離家多少年了，近鄉情怯，唯恐壹別多年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過去，他經歷過種種生死大戰都沒有這樣緊張過，而此時卻惶惶不安，身體都在發抖。
　　“地球，我回來了……”
　　葉凡熱淚盈眶，不斷向前迫近，內心激動到了極點，乘坐九龍拉棺壹去二十幾年，而今靠自己的努力回歸，他忍不住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