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凡間來

想見江南

玄幻小說

孽龍江滔滔江水,自會陰山頂,奔流而下,無休無止地從許家村繞過。 時值八月,秋殺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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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1章 圍城

我從凡間來 by 想見江南

2021-4-9 21:02

  群蟲毛鼠,匯聚洪流,險些將許易沖倒。
  花了近半炷香,他才挪到十余丈的洞窟外,尋了個綠樹靠了,張開嘴巴,貪婪地呼吸著彌漫著草木幽香的清新空氣。
  喘息稍定,念頭壹動,取出壹缸清水,徑直將頭顱紮進水中,咕嘟咕嘟壹通飽飲。
  才揚起頭來,許易怔住了,映著日頭的微紅水面中,沈著壹個衰老的蒼頭,他猛地壹仰頭,頭頂上日高天空,哪裏有老蒼頭的蹤影。
  再低下頭來,水底老蒼頭依舊在。
  水中,三兩滴水滴,自老蒼頭垂下的鬢角處低落,落在水面上,蕩起漣漪。
  許易心下猛地壹冷,終於意識到水中倒映的老蒼頭正是他自己。
  水中的老蒼頭,兩鬢斑白,皮肉松弛,眼角密布觳紋,哪裏還有半分許易原有的豐神英挺。
  “源力之流逝,破壞力竟壹強至斯。”
  許易暗暗驚心,他可是服了定顏丹的,以定顏丹的神效,即便是老死之際,也不會變換容貌。
  顯然,他如今的生命源力,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即便吞服了若幹寶藥,只是勉強恢復了行動能力,距離恢復健康,不過杯水車薪。
  借著缸中清水,浣洗壹翻,換了件嶄新青衫,撕下壹縷布條,將花白頭發在腦後束了,收起空缸,擡眼望了望天,辨明了方向,朝東行進。
  勉強行了十數裏,渾身疲憊欲死,腹中饑火燒心,他如今精力衰微,又筋絡盡斷,無法激發罡煞,便連捉拿野兔的本領也無,勉強尋了壹汪水潭,自須彌環中,翻檢出壹把不知從何處搶來的寶劍,又費了半炷香的功夫,才抓了兩尾尺長的青魚。
  勉強撐著去鱗剜腮,開膛破肚,在水潭中草草浣洗壹通,囫圇猛嚼起來。
  修行雖廢,軀體的威力仍在,滿口銀牙犀利無比,轉瞬將兩條青魚連皮帶骨吞了個幹凈。
  肉食入腹,饑火反倒愈旺,酸軟的身體總算又有了些氣力,又持了寶劍,壹通猛紮,得獲十余條青魚,依法炮制,盡數吞了,渾身上下終於有了些熱乎氣。
  遠望西天,夕陽將落,看著眼前這茫茫山林,許易自忖,以自己如今的狀況,是走不出去的。
  才出洞窟之際,他不是沒想過動用機關鳥騰空高飛。
  壹者,他擔心暴露,二者,這具軀體如今的狀況,實在不適合高飛,壹個弄不好,從半空摔下來,也得弄沒小命。
  可眼下,他完全正視了自己如今的悲催狀況,若不動用機關鳥,他根本就走不出。
  左右是死,怎麽死也好過生生拖死。
  當下,他喚出壹架機關鳥,跨坐上去,取出幾根縛蛟繩,將雙腿牢牢在機關鳥身上縛了,催動飛盤,沖天而起。
  才升到高空,送目遠望,許易立時就望見了浮屠山,這壹驚非同小可,才知此身還在神京中。
  他趕忙降低高度,鐵地飛行,不過片刻,便出了山脈,朝最近的景陽門進發。
  他也是拼了,走肯定是走不動的,駕著這機關鳥,雖然冒險,若能入城,便還有壹搏。
  豈料,他才看見城池,便有數架機關鳥遠遠圍來,到得近前,當先那人,取出壹塊巴掌大的玉鏡,遠遠朝許易身上壹照,罵罵咧咧道,“遭娘瘟的,竟是鍛體期小輩。”
  “折騰七八天,連根獸毛都沒抓住,竟是小魚小蝦,要我說那群王八就是欺負咱們弟兄老實,分在此處,怎麽可能有機緣。”
  隨後趕來的酒糟鼻中年也順勢抱怨開了。
  “都他娘的抱怨什麽,有這肥差就不錯了,真抓了大魚,就憑咱們這牙口,能吞得下不成?”
  壹個錦袍大漢自後方飛來,徑直落到許易近前,揚眉道,“還楞什麽,遇到有嫌疑的怎麽做,還用老子交待麽?”
  頓時,兩架機關鳥擁到近前,要來搜拿許易。
  冷眼旁觀到此刻,許易哪裏還不明白,這幫人是專門做什麽的。
  多半是神京之中派出的無數撥搜捕自己力量中的壹撥,而這幫人搜捕無功,撈財有術,恰巧他便撞上了。
  他也知道今番折返神京,實乃冒險之舉,以他如今的狀況,慢說是遇到修士,便是遇到壹村夫,他都未必抗得過。
  可不來神京,亦是死路壹條,他的身體,已處在崩潰的邊緣,唯有進入神京,尚有壹搏的余地。
  而入神京,他唯壹擔心的便是被發現,他如今的面目的確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和對超級強者而言,認人何曾憑臉,氣機、血氣皆是應妙之法。
  許易卻未想到,他如今生命源力行將耗竭,非但容顏衰老,便連血氣也衰微到了極致。
  若非的確凝液巔峰的境界,否則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況,哪裏還能顯露鍛體期的修為。
  “慢著!”
  許易冷聲喝道,面上驟冷,“都瞎了狗眼了,連這個也不認識了?”
  話音未落,壹塊金光燦燦的妖牌,現在掌中,赫然是三皇子送與的金牌。
  這塊他從不曾放在心上的金牌,如今卻成了他能否順利通關的護身符了。
  “什麽破玩意兒,老子真不認識,新皇有令,自即日起,除了皇牌,過往令牌統統作廢,少跟老子這兒賣弄這塊破牌子。”
  許久不曾開張,酒糟鼻情緒極是不好,兼之此番奉命,實在是承了天命,用不著買誰的面子,酒糟鼻膽氣自是極粗。
  許易暗道麻煩了,面上倨傲之色愈勝,隨手拍出壹張金票,千金的面值晃得眾人眼花。
  許易沖最近的白面青年招招手,後者懵懂上前,他大手壹拍,巴掌壓著金票拍在了那白面青年的面上,“這壹千賞妳了。”
  話罷,指著那酒糟鼻冷笑道,“想踩爺的盤子,沒門,要錢?爺有的是,就是不給妳,怎的,妳動爺壹下試試。”
  許易何等心計,見金牌唬不住人,便想到兩種情況,要麽是這幫家夥層次太低,不認識三皇子金牌,要麽是皇場之戰後,政局跌宕,那位實力,眼光皆不怎麽樣的三皇子,沒了下場。
  不管是哪種情況,他很清楚這個時候,氣勢壹定不能松,稍有松懈,便是群虎撲羊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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