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提琴

　　“想吃什么？”刘步阳问廖姗。
　　“随便，不太饿。”廖姗有些冷。
　　“你呢？”刘步阳又问韩淑雯。
　　韩淑雯说：“我饿了，平时都是十二点吃饭。”现在都十二点半了，还要走这么远的路，都怪廖姗！
　　到餐厅后，廖姗和刘步阳坐一边，韩淑雯坐刘步阳对面。韩淑雯要牛排，廖姗点煲仔，刘步阳吃炒饭，最便宜的，六十块钱一盘。
　　三人埋头吃着，气氛实在沉闷。
　　“味道不错，尝尝。”刘步阳指着自己的饭对廖姗说。于是廖姗舀了一小勺。
　　韩淑雯皱眉，这实在失礼，而且让她嫉妒！更可气的是，廖姗又给刘步阳尝自己的粥。韩淑雯的刀在盘子上划得吱噶响。
　　“你们知道世界上最危险的食物是什么？”刘步阳突然问。
　　“油炸食品，致癌。”韩淑雯抢先道。
　　刘步阳道：“没那么危险。”又看着廖姗。
　　廖姗更了解刘步阳，说：“鸿门宴？”
　　刘步阳道：“思路正确。这东西吃了后果很严重，往往会带来一辈子的痛苦，但又都爱吃，尤其是你们女孩子，想想，答对有奖。”
　　廖姗大概想到了，轻轻一笑，说：“是不是甜的？”
　　刘步阳点头。
　　“一生难得吃几回的？”
　　刘步阳夸道：“聪明。”
　　韩淑雯不干了，问：“什么嘛？”
　　“结婚蛋糕。”廖姗说。
　　韩淑雯忍不住一笑，但又马上收敛住。不服气的道：“你再讲一个。”
　　刘步阳道：“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和一个老太太陷入热恋，结婚了。可新婚第二天小伙子就死了，法医鉴定说是喝了过期奶食物中毒。”
　　廖姗瞪着刘步阳斥责：“吃饭呢！”
　　韩淑雯想了一下才明白，当然也没好脸色给刘步阳：“一点都不好笑。”似乎有点害羞。
　　刘步阳道：“还有更刺激的，说苍蝇看见了它最喜欢的……”
　　“别说了！”
　　“打住！”
　　刘步阳作委屈状道：“我后悔了，不该让你们统一阵线的。”
　　两个女生又不说话了。刘步阳只能偶尔都关心一下。等最慢的韩淑雯终于吃完了，刘步阳结帐，三人回学校。
　　廖姗忍受不了这个气氛，说要回寝室睡午觉。
　　刘步阳说：“等会我叫你上自习。”
　　廖姗点头，深深看刘步阳一眼后离去。
　　韩淑雯高兴了，问刘步阳：“去哪里？”
　　刘步阳道：“带你看看我们学校吧。”
　　“好！”
　　两人慢慢走着，刘步阳看韩淑雯一眼，笑道：“高兴多了哦？”韩淑雯作出理所当然的得意表情。
　　刘步阳道：“笑容是最美的语言。你和廖姗没话说，以后就多笑笑吧。”
　　韩淑雯瞪着刘步阳，觉得这个要求也太过分了吧。
　　刘步阳又道：“我是气管炎，老婆不高兴，就没好日子过。”
　　“她对你这么重要吗？”韩淑雯不满。
　　刘步阳点头：“我不喜欢争斗，或者说矛盾……希望你们都能高高兴兴的。”醋海翻波，这不是天方夜谈么！
　　韩淑雯道：“我又没和谁有矛盾……”谁配呢？
　　刘步阳笑道：“我相信也没人会和你过不去。”
　　韩淑雯犹豫道：“不见得。”
　　刘步阳道：“如果有，我也这么对她说。我不想身边的人相互伤害，甚至是抗拒。都说女人小气，所以大度的女人是最可爱的。其实这不难，尝试一次就知道。”
　　韩淑雯专注的听着刘步阳的大道理。
　　刘步阳继续道：“我看过一本书，不过只记得开篇的第一句了：当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韩淑雯点头，这很好理解嘛。
　　刘步阳道：“你比绝大多数的女孩子漂亮，富有，你可以为之骄傲，但不要和人比较。作为一个生命，你不比任何人更高级，所以你要尊重所有的人。不是言行上的，而是灵魂的尊重……我可能多嘴了，这本来就是你应有的修养。”
　　韩淑雯只能看着刘步阳。
　　刘步阳继续：“懂得真正尊重的人是真正快乐的。如果你和廖姗互相尊重，你们彼此都会快乐许多。廖姗尊重你，不然她可以骂你，赶你。她有这个权利。”
　　韩淑雯并没意识到刘步阳的理论是多么无耻，而是享受刘步阳像父亲一样给她讲些大道理的感觉。
　　“琴带了吗？”刘步阳又问。
　　“带了！”韩淑雯回神，高兴的说。
　　刘步阳笑道：“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过我等不及了。”
　　韩淑雯甜蜜道：“以后再说。”
　　两人到韩淑雯停车的地方，把小提琴拿了出来，却为去哪里开这场演奏会发愁。
　　“去酒店吧。”廖姗提议。
　　刘步阳摇头，要让韩银乾知道自己带他宝贝女儿去开房，还不气疯！最后还是决定带韩淑雯去那栋旧教学楼的楼顶，那里平时都没人。
　　阳光和煦，春风温暖，景色怡人。韩淑雯长发飘飘，衣带飞舞，悠扬的音乐从她灵巧的双手下流淌出来。美丽的韩淑雯，美丽的小提琴！
　　一曲终了，刘步阳鼓掌，说：“赏耳悦目。”他是真心的。
　　韩淑雯高兴的说谢谢。
　　刘步阳问：“学几年了？”
　　“八岁开始学，十四岁跟丁老师。”这是韩淑雯的骄傲，她爱听别人赞扬她的小提琴甚至超过她的美丽，而且这也是让刘步阳更多的了解她的机会。
　　“很辛苦吧？”
　　韩淑雯骄傲道：“小时候哭过，不过我没放弃。”喜欢上的东西她都不会放弃，包括刘步阳。
　　刘步阳道：“能教教我吗？”
　　韩淑雯吃惊笑道：“可以……不过你现在学太迟了。”惋惜又有点小得意。
　　刘步阳说：“没关系，我不指望超越你，就是感受一下。”
　　韩淑雯当然乐意教刘步阳，就跟廖姗乐意给刘步阳补习一样。
　　“首先就是姿势了。”韩淑雯把琴给刘步阳，帮他调整姿势。
　　小提琴和吉他有天壤之别。一般人学吉他，半年可以熟练，但辛苦练习小提琴半年，空弦也不一定过关。
　　不过这是刘步阳，他用近半个小时学会了最基础的东西。
　　“你肯定学过，你装的！”韩淑雯似乎为抓到刘步阳的把柄而激动。如果刘步阳是第一次，那这个奇迹对她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刘步阳笑道：“是学过，不过都忘记了，还是韩老师教得好。”
　　接着弓法学习。一分钟，全弓过关。五分钟连弓过关。断奏也五分钟过关。颤音，十分钟过关。跳弓，居然也有点感觉！
　　“讨厌，讨厌，讨厌！”韩淑雯又气又惊。
　　刘步阳笑道：“你是天才老师！”
　　韩淑雯质问：“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今天才发现的。”
　　韩淑雯气得想打刘步阳：“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拉琴！”
　　刘步阳道：“听你拉过后觉得自己太菜了，丧失信心。”
　　“你骗人！”韩淑雯判断刘步阳怎么也是练五，六年的人了，已经有一定水平了，绝不会轻易放弃。
　　“真的，可能我没你这么好的天赋吧。”他的表情和眼神再搭配语气，连测谎仪也能骗过了。
　　韩淑雯同情道：“我知道突破瓶颈不容易，但你要坚持啊。你的琴呢？”
　　“不知道丢哪里了。”
　　这哪是拉琴的人啊，韩淑雯略带埋怨道：“我有把手工的四四琴，不准备用了，我叫我爸爸带来，给你。”她已经开始幻想和刘步阳合奏的场景了。
　　刘步阳笑道：“让你爸知道骂你吃里爬外。”韩淑雯不生气反而喜滋滋。
　　又听韩淑雯拉了一会后，刘步阳就说：“不早了，你回去吧。”
　　“好早，才四点。”
　　“回去正好吃晚饭。多陪陪你妈。”
　　“她才不要我陪，天天都在商场和美容院呆着。”
　　刘步阳道：“那你也可以陪啊，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还要抓紧时间练琴，希望你成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小提琴大师时，还是最年轻的。”
　　“我想和你一起嘛。”这样的话韩淑雯已经说得越来越顺口了。
　　刘步阳道：“人生下不是光用来交朋友的，还有家庭，还有事业，都做好了才完整。尤其是你，更要多面兼顾。”
　　“为什么？”
　　“因为你有些方面特别特别突出，很容易失去平衡。”
　　“那些方面？”韩淑雯更关心这个。
　　“显而易见嘛。”
　　“你说，你说！”
　　刘步阳笑道：“脾气很好啊，对人友善。”
　　韩淑雯高兴。虽然没听到想听的，却也不觉得刘步阳在讽刺。在她自己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韩淑雯要求刘步阳送她到学校门口后又说：“我明天下午过来。”
　　刘步阳道：“我要去金老师哪里。”
　　“那后天。”
　　“不行，天天和大美女见面，回家被老婆揍。”
　　“才不会！”韩淑雯当然不相信这样的鬼话。廖姗凭什么管刘步阳呢。
　　刘步阳道：“等我有时间会告诉你。”
　　“我不相信你！”刘步阳根本没主动联系过她。
　　刘步阳笑道：“那我们就慢慢建立信任。”
　　“那你估计什么时候有空？”
　　“下星期。”
　　“不行！”
　　“那就下下星期。”
　　“讨厌！不理你了！”
　　刘步阳认真道：“下星期，听话。”
　　韩淑雯果然听话，说：“那你要给我打电话。”
　　“好。”
　　“晚上九点。”
　　“行。”
　　“……那再见了。”
　　“再见。”
　　从后视镜里，韩淑雯看见刘步阳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离开，小幸福啊！
　　刘步阳没有马上回学校，而是坐车到距离学校半个多小时车程的玫瑰苑售楼部。
　　“这里的房子已经卖光了，不过南四环有我们奥林的四期工程，您有兴趣……”售楼小姐打量着刘步阳。
　　“你把这的房型给我介绍下。”刘步阳赶时间。
　　“好的，四期工程和这的差不多……”
　　刘步阳看了图纸，听了售楼小姐的介绍，说：“八十八平米的这种，三楼到六楼的都可以，我出一万一一个平方，算个整数，一百万，一次付清。就要这里的，三天内有消息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刘步阳在图纸上写下自己的电话。
　　售楼小姐更吃惊了，这是天降财神啊！刘步阳是神经病么？职业素养让她判断刘步阳不是寻开心的，沉住气道：“如果您实在想要，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从房主手中买。”
　　刘步阳轻轻一笑，说：“麻烦你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