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借他“小黃人”

　　當時，已被打擊得不輕的鄔小曉，並不是沖著董柏寒去的籃球館。是啦啦隊的隊服到了，女孩子們打算穿戴好，去走壹遍現場。而作為為她們彩繪的鄔小曉也被叫到了現場，商量著茂實高中的校徽，繪在身上哪裏好。
　　吳小桐怕她壹個人，去到有董柏寒與他的仰慕者同時存在的地方受欺負，提出陪著她的。那天，籃球館裏格外熱鬧，高□□隊的三位學長，也難得來館裏觀賽。
　　鄔小曉壹到場館裏，就被啦啦隊的女生叫走了。吳小桐自己找了不礙事的地方坐好，除偶爾暗中觀察董柏寒幾眼，剩下時間，她全程看顧著鄔小曉，生怕她被人言語擠兌了。
　　壹開始，吳小桐心是涼的，據她觀察，董柏寒的註意力全在球場上，壹點都沒分給過出現在場地邊的鄔小曉。如果哪怕有壹絲喜歡，恐怕也做不到這樣的視而不見，互相有好感的男女，應該是當壹方出現時，另壹方會在第壹時間捕捉到對方，這樣才對吧。
　　而現在吳小桐坐在看臺上，看到的是董柏寒壹個眼波都沒分給過鄔小曉，哪怕是休息時間。而小曉正好與他相反，跟啦啦隊員邊討論著，邊時不時尋找著場上董柏寒的身影。
　　吳小桐再看向牟澤，慶幸自己當初被他打架的樣子嚇到，斷了念想。否則，是不是現在也要像鄔小曉壹樣，悲衷地吞噬著暗戀的苦澀。
　　鄔小曉在跟啦啦隊的妹子們商量
　　完，開始拿出工具，試著在隊員鎖骨旁與胳膊外側畫底稿，然後上色。
　　認真完成壹個後，她問其他隊員意見。看得出大家很喜歡，她們發出的動靜吸引了看臺上看球的同學以及場下的球員。
　　籃球隊的包括高教練都認識鄔小曉，出自她手的動漫版官方宣傳圖，可是驚艷了全隊。可高三的這幾位原隊友，卻是不知道她的。
　　曾任副隊長的莫琛，眼瞅著女生嘰嘰喳喳的地方，問身邊的隊員：“那個拿筆的女生，就是畫官宣的那個？”他從壹進到這裏來，就註意到了鄔小曉，漂亮乍眼。
　　旁邊球員：“對，就是她，高壹的學妹。那圖好看吧，是不是顯得我帥氣不少。等到全市賽時，我們站那圖前壹亮相，上個新聞報紙啥的，是不是很酷？隊長。”
　　球員是高二的學生，與莫琛相處了壹年，叫隊長習慣了，壹時改不了口。莫琛根本沒看他，目光沒有從鄔小曉那離開，只嘴上低喃道：“高壹的嗎？”
　　那球員沒聽清他說什麽，還要再問，卻被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前的董柏寒，拍了肩膀：“該妳上了。”球員起身，與莫琛說道：“我先去了。”莫琛與他擊了下掌，沒說話。然後又把頭扭回三十度，目光再次落到鄔小曉那邊。
　　董柏寒像是被球館裏的夕照晃了下，眼睛瞇了起來。他拿起凳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後隨手壹扔，朝著鄔小曉的方向走去。
　　興奮過後，其他女孩正等著鄔小曉給她們也畫上，就見董柏寒朝這邊走了過來。畫什麽的都忘了，女生們停下了壹切言語與動作，靜靜看著朝自己這邊走來的他。
　　只有鄔小曉，她的註意力都在第二個女生的胳膊上，沒註意到身邊突然的安靜與朝她而來的董柏寒。
　　待發現有人擋了光，她才蹙眉擡頭，看清來人是誰，她臉上原本不滿的表情，壹下子媽媽，只楞楞地回視著他。這情況，像極了上次他走到她書桌前，跟她說話的那次。鄔小曉感覺那像是上輩子的事，董柏寒已經淡了她好久了。
　　“有水嗎？”他問她，語氣熟絡又自然。倒是鄔小曉，極不自然道：“啊？啊，有。”她說完，擡步要去找書包，突然想到，自己壓根沒給他帶水，她有的只是自己水壺喝剩的。
　　不過，她還是拿了，拿在手裏，沒敢遞出去，小聲問他：“只有這個，要不，我去問問小桐有嗎？”董柏寒沒給她跑走的機會，伸過手來：“就這個。”拿過水壺，他又道：“明天還妳。”
　　鄔小曉聽他這麽說，什麽反應都沒有，腦中只壹個聲音：董柏寒拿走了她的小黃人水壺！董柏寒當著啦啦隊全員以及這角看臺所有同學的面，拿走了她的小黃人水壺！
　　鄔小曉哪裏還顧得上別人的目光，她心跳加快，快得已經影響到她握筆的手，那本就在皮膚上不好掌握的彩繪，因為微抖，差點讓她畫殘了。
　　還好，這世上除了董柏寒，畫作也是她的寶，鄔小曉調整下呼吸，集中了註意力，狀態又回來了。
　　拿著小黃人水壺的董柏寒邊往回走，邊扭開瓶蓋，喝了口裏面的水。喝完扭好蓋子，人已經走回到休息區。他坐在莫琛旁邊，中間與他隔了壹個位子，地方寬了，長手長腳的董柏寒，動作姿意地很。
　　他壹條腿打橫，放在另壹條腿上，身體後仰，雙臂展開放在椅背邊緣。壹只手裏拿著水壺晃動把玩著。
　　旁邊的莫琛如果壹開始覺得他是無心地，那現在可不會傻到還這麽認為了。他笑了下，背地裏的。
　　自始至終，除去董柏寒拿著水壺往回走時，倆人目光交鋒了下，就再也沒有過交集。話，更是壹句都沒有說過。
　　可二人之間的這番暗湧，被坐在休息區橫布後面，看臺第壹排的吳小桐看了個滿眼。震驚之余，看著那個被董柏寒拿在手裏的鄔小曉的水壺，壹個想法竄入她腦中。
　　回去的路上，自然，鄔小曉的話題都是今天籃球館的壹幕。吳小桐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現在只是她的猜測，說出來為時過早。為了不誤導鄔小曉，她決定再觀察論證壹下。
　　無神論的鄔小曉在睡前，沖著壹眾神佛禱告，這次壹覺醒來，千萬不要跟上次壹樣，董柏寒又不理她了。
　　還好，第二天在學校，她跟他打招呼，他對她笑。只是水壺沒還她，課間休息時，他打水喝水用的也是她的。他不主動給，鄔小曉是不可能主動找他要的。況且壹想到，自己天天用的私人物品，被他用著，她心癢癢地，麻麻地，跟灌了蜜壹樣。
　　午間的時候，吳小桐找她去食堂吃飯，她問鄔小曉：“他又理妳了？跟妳說話了？”鄔小曉滿臉笑容：“沖我笑了。”吳小桐被她笑得後牙疼，她實在有些看不下去，點了她壹句：“鄔小曉，十個妳，也玩不過壹個董柏寒。”
　　鄔小曉：“是啊，他就是比我聰明，他是第壹啊。”吳小桐放下拖盤，戳了她腦門壹下：“傻美吧妳就。”鄔小曉不以為意，她燦爛在董柏寒給她的那點陽光中，可不是正美著。
　　兩人說著話，飯打好了，選了坐習慣的老地方，開始吃飯，有人走過來，問道：“這有人嗎？我能坐嗎？”
　　來人在吳小桐的背後，她尋聲回頭，剛塞進嘴裏的米飯嗆了她壹口，這不是那天那個，坐在場下休息區的高三學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