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壹章 袒護

　　穿過警戒線，在巡查廳的陪同下，二人來到豪宅裏面。
　　行走壹圈後，他們來到豪宅外的壹處陰影中。
　　“這裏有破墟裝置啟動的痕跡。”
　　其中壹人手裏握著懷表般的儀器，看了眼前方，他冷漠地道：“這麽明顯的痕跡，手法很稚嫩。”
　　“但從巡查廳法醫解剖那邊的結果來看，殺人的手法卻很老練。”另壹人低沈道。
　　“妳是說……”
　　“合夥作案？”
　　……
　　……
　　次日，黑光墟秘局。
　　局長辦公室中。
　　“什麽事將妳們城邦守衛所都給驚動了？”柳積川在辦公室裏泡茶，將茶水沏好推到眼前的二位身穿銀色盔甲的審判守衛面前，笑吟吟地說道。
　　“局長客氣了。”
　　其中壹人說道，語氣略顯生硬，道：“市區發生了壹起滅門慘案，是斬墟者幹的。”
　　“是麽，那真是令人惋惜。”
　　柳積川滿臉遺憾。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大概率是仇殺案！”
　　其中那人皺眉道：“而我們翻看了那戶人家的記錄，最近三個月內所接觸到的斬墟者，只有兩處，壹處全都下落不明，似乎是出事了，另壹處便是妳們墟秘局的17隊。”
　　柳積川點點頭，問道：“現場可查到什麽證據？”
　　“沒。”
　　“兇手作案手法極其熟練，利用的是墟力特性殺人，將筆和貓塞入到普通人的體內，抽離墟力導致死亡，沒留下任何痕跡，但現場有破墟裝置啟動的痕跡。”
　　柳積川微微點頭，道：“所以妳們懷疑是我們墟秘局的人做的？”
　　“根據目前他們所接觸到的對象來說，妳們局裏的17隊有重點嫌疑。”那中年審判守衛嚴肅地道：“雖然這家被滅門了，連保姆都沒放過，但我們調查時有位鄰居說，他聽到前天那裏發生了爭吵。”
　　“而前天就是妳們17隊去那裏執行任務的時候。”
　　柳積川思量道：“所以妳懷疑，是我們的隊員跟他們起了沖突，然後懷恨在心，將他們滅門了？”
　　“這有很大可能！”
　　“有證據麽？”柳積川疑惑。
　　中年審判守衛微微壹窒，臉色變了變，道：“局長，妳該不會想要袒護他們吧，我們都是為守護底城而存在，希望妳能理解！”
　　柳積川微微搖頭：“我當然不會袒護他們，即便是我犯罪了，妳們都可將我逮捕，但關鍵是……抓人要講證據不是？萬壹抓錯了好人，讓壞人逍遙法外，豈不是成了壞人的幫兇？”
　　“妳這分明就是袒護……”
　　旁邊較為年輕的審判守衛不禁怒道。
　　柳積川神色不變，淡淡看了壹眼旁邊的年輕守衛：
　　“身為審判守衛，妳應該養成拿證據說話的習慣，何況妳們也知道，我們是墟秘局，為底城的安危服務，不是壹句話就能定罪的霧民。”
　　中年審判守衛攔住了旁邊沖動的年輕守衛。
　　他凝視著柳積川，道：“我們今日來此就是搜尋證據，現場有失竊的錢幣跟飾品，這麽短的時間，應該還來不及銷贓，如果能讓我們去檢查壹下17隊，了解下他們昨晚在做什麽，我相信會還給他們清白。”
　　柳積川神色如常，道：“他們本來就是清白的，所謂的嫌疑，也只是妳們的猜測，猜測是不能算數的，至於妳們說的搜尋……這就不太可能了，我們好歹也是為底城賣命的正規人員，受律法保護，妳們城邦守衛所應該還沒資格隨便在我局裏搜人吧？”
　　“局長當真不讓？”中年審判守衛凝視著柳積川。
　　柳積川微微壹笑，道：“茶涼了，喝茶。”
　　“不必了，局長慢用。”
　　中年審判守衛當即起身，拉著年輕的守衛離開。
　　“曹哥，為什麽？”
　　出門後，年輕的審判守衛疑惑不解：“明明只要搜尋壹下，就肯定能找到證據，我就不信在我們的審問下，他們不會露出馬腳，雖然他們不是正常人，但以咱們的辦案經驗……”
　　“沒用的。”中年審判守衛搖頭：“這老柳壹心袒護的話，這件事基本到此為止了。”
　　年輕守衛愕然，怔道：“這麽說，真的是這裏有問題？”
　　“基本吧。”
　　“可……”
　　中年審判守衛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搖頭。
　　年輕守衛微微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懂了。
　　很快，他攥緊了拳頭，咬著牙道：“總有壹天，我要將底城的黑暗全都驅散，讓真正的光芒照耀到每個角落，灼燒這些骯臟的心靈！！”
　　中年審判守衛嘴角牽動了下，看了身邊的年輕人壹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妳要好好保護好自己，走吧。”
　　看到樓下二人發動車輛離去後，李美娜才走了過來，給柳積川泡了壹杯新茶，輕聲道：“17隊的隊長死了，聽說這次執行的任務是幫那戶人家找貓，壹件小到不值壹提的任務，但卻意外遭遇到C級墟……”
　　柳積川端起茶，輕輕聞著茶香。
　　“根據17隊的任務報告，那C級墟被許深跟那墨小小合力斬殺了。”李美娜目光微微閃動，道：“這滅門案我也看了，聽說死者的夫婦肚子裏有只貓……”
　　她看向柳積川，後面的不言而喻。
　　柳積川輕輕吹了吹茶杯，搖晃著腦袋：“不重要。”
　　“不重要？”
　　“是不是他們做的，不重要，有膽量跟能力做這件事的，不是墨小小就是許深，說實話，我倒希望是許深，畢竟聽說手法挺熟練的，這是不是意味著，許深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出色？”柳積川笑著說道。
　　李美娜錯愕。
　　“如果是墨小小做的，城邦守衛所也沒什麽調查的必要，畢竟，他們還敢逮捕墨家的人麽？就算她是墨家的棄子，也不是能進監獄的存在，高族的榮譽，可不允許有壹丁點的折損……”
　　柳積川輕聲道：“至於許深……非常出色，城邦守衛所想要關押這樣的人才，讓他們所長親自出面來跟我談還差不多。”
　　李美娜有些無言，看來局長對那位許深極為看好，雖然現場沒有線索，但根據這些場外信息，她基本能判斷，殺人的就是那位新人斬墟者，許深。
　　八九不離十。
　　“只是死壹兩個有錢人而已，沒什麽稀奇的，反正也是底城的蛀蟲，他們也是被蛋糕餵胖了，等他們死了，有別人來接管他們的營生，對底城居民來說，沒任何變化跟損失，對他們旗下的員工來說，也只是換個老板而已。”
　　“但是，他只是個新人，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會不會太膽大了？”李美娜不禁說道。
　　柳積川若有所思，道：“的確該檢測下他的精神狀況了，只要不是精神出問題就行。”
　　“那就是說，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殺人，就沒事了？”李美娜有些無語。
　　“殺人而已，妳覺得斬墟難還是殺人難？或者說，妳覺得斬墟時的畫面殘忍，還是殺人時更殘忍？”
　　李美娜愕然，頓時無言以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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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城邦守衛所的某間辦公室內。
　　“什麽？結案？是臟東西所為？”
　　聽到面前中年審判守衛的話，辦公室裏的七八個人都震驚了，他們是此案死者的親戚，簡單來說就是小姨舅舅姐姐姐夫等等。
　　“有沒有搞錯，他們死的這麽慘，居然就這麽輕易的結案？才兩天啊！”
　　“就是，妳們調查過嗎？對得起妳們的銀色盔甲嗎？！”
　　“聽說被那些臟東西殺死的，不是屍體都會破破爛爛嗎，但他們的屍體還很完整，肯定是那些人殺的。”
　　眾人七嘴八舌，激動無比。
　　中年審判守衛默默放下檔案，道：“各位親屬，我知道妳們很難受，但妳們先別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