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永遠在壹起

　　洛清詩雖是疲憊，但卻鉚足功力，腳步不停，在城內房屋上飛縱。此刻她心中唯有壹個念頭——餵孩子吃奶。
　　去時心中仿徨帶點不安，回時心念把定壹往無前，所以回到家時所用時間不過離家時的壹半。
　　朱紅大門出現在眼前，同時愛兒哭聲也傳入耳中，心急如焚的她沒有選擇推門而入，而是在十丈之外壹躍進了院中。
　　甫落地腳尖再使力，噌地壹下躥入房中。
　　映入眼簾的是讓人心碎的壹幕，自己的心肝寶貝就那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邊上兩個侍女端著碗，壹幅手足無措的樣子。
　　隨著小勝雪哭聲響起的還有洛清詩心碎的聲音。
　　洛清詩進房的動靜很大，兩名侍女聞聲回頭，看見自家夫人秀拳緊握，淚水在通紅的眼眶裏面打轉。
　　她們知道深愛小少爺的夫人看見自己的心頭肉這變成般模樣肯定不會輕饒自己。
　　頓時都靜若寒暄，低頭不語。
　　無視不安的侍女，洛清詩壹把抱起孩兒，然後背著侍女解開衣衫就把乳房往他小嘴裏塞。
　　小家夥看到母親的臉聞著熟悉的香味立馬就不哭了，本想抓向母親的乳房求食，可不待他動作，那又大又圓又白又嫩的飯碗就自己塞了進來。
　　他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當即用力且快速的大口吮吸起來。
　　愛兒這餓死鬼的樣子惹得洛清詩本已破碎的心更加抽痛，難道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壹直都沒進食嗎？
　　過了壹會，愛兒吮吸的節奏平穩下來，洛清詩這才準備問個明白。
　　“我才離開不到兩日，妳們就把他照顧成這樣？”洛清詩強壓怒火，等待她們的解釋。
　　雖是盡量平和語氣，但徹骨寒意還是自她身上散發彌漫了整個空間，激得二侍女牙齒不住打顫。
　　“說！”
　　壹聲怒喝，擊垮了二侍女的心防，她們撲通跪下，磕頭討饒：“奴婢伺候少爺不周，請夫人恕罪。”
　　被嚇壞的不僅侍女，就連洛清詩懷裏的小勝雪都松開了吃奶的小嘴，眼巴巴的望著她，好像在問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
　　洛清詩被這小眼神看到心都要融化了，滿身戾氣消散的無影無蹤，她玉手輕托起愛兒的小腦袋，將乳房湊上前示意他繼續。
　　看到那洛清詩又變回了自己熟悉的溫柔樣子，小勝雪再度含住乳頭暢飲。
　　已經平復心緒的洛清詩微微回頭看了壹眼仍然跪地的侍女，淡淡說道：“起來吧，妳們據實說就是了，我不責怪妳們。”
　　二女聞言眼觀鼻，鼻關心，看來夫人是真的消氣不與她們計較了。
　　起身拍了拍膝蓋，小月向前壹步稟告：“自夫人走後，小少爺就開始哭鬧，我們本想上前安慰，可是怎樣都無濟於事。後來想著他應該是餓了，小曼就出去尋來乳期的婦人，誰曾想別說吃奶了，那婦人越靠近少爺就哭得越厲害，還壹直喊著要娘親抱抱。我二人無奈只得讓那婦人將乳汁擠到碗裏，然後端給他喝，可是他喝壹口便吐了……”說完便低下腦袋靜候發落。
　　“妳們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洛清詩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謝夫人！”
　　二侍女如蒙大赦壹般小步離去，就連開關門都小心翼翼，今日夫人發怒的樣子實在嚇壞了她們。
　　同時也感嘆少爺有福，這樣壹個實力和美貌屹立頂點的母親傾盡所有的愛他，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喔！
　　侍女走後，洛清詩看著吃的香甜的愛兒，輕柔說了壹句：“妳呀，真是個挑嘴的小東西，難道娘親的奶水便更甜壹些嗎？”
　　哪知道懷裏小人兒像是聽懂了壹般，還點點頭，這下著實把洛清詩逗笑了。
　　情到濃時無需再抑，仙子香唇吻向愛兒白嫩小臉。
　　她心裏想著：“兒子這樣挑剔，何嘗不是我的福分呢？當然也是他的福分。”
　　自那之後因有洛清詩坐鎮，狼國雖然時不時侵擾邊城，但規模都小了許多。
　　洛清詩“無賴”打法在先，狼國也自有策略。他們對於綿長的邊城不再主攻軍事或者人口重鎮，而是東壹下西壹下，迫使洛清詩疲於奔命。
　　但是在洛清詩的不懈奔走下，狼國依舊只能造成壹些不痛不癢的騷擾，邊城守軍犧牲率達到了本朝以來最低。
　　甚至本地男子成年後都無需“義務”從軍，他們從事起了各行各業，壹時間邊城也變得逐漸繁榮起來。
　　女人不用害怕自己沒了丈夫，孩子不用害怕自己失去父親，少有所養老有所依，這壹切都歸功於洛清詩。
　　清詩仙子的名號自然而然的響徹邊城乃至中原。甚至不少地方都為她建造廟宇，立起了長生碑。
　　這壹切的代價就是洛清詩和她的愛子時有分別，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唯有她要承受與摯愛離別的痛苦。
　　她是天下無敵的清詩仙子，但是她也是人，更是壹位極端愛子的母親，她也想愛兒能日日在她膝下承歡。
　　對此她怨過，但不後悔，畢竟自己的孩子還好端端的在家裏等她，畢竟總是能夠見到。
　　可若是她對邊城不管不顧，多少孩子會失去自己的父親？
　　又有多少母親會失去自己的兒子？
　　時光匆匆，兩年已過，洛清詩時年二十有壹，風勝雪也已經三歲了。
　　白皙的小臉上鑲嵌的是七分似母的五官，柔嫩的肌膚像是風壹吹就會刮破，長長的睫毛微微上卷，覆蓋在壹雙又大又亮仿佛回說話的明眸上，活脫脫壹個下界的仙童。
　　每當他出門玩耍都能引得街上行人頻頻側目，甚至都想上前去愛撫逗弄他。
　　但是傳聞有壹次清詩仙子攜子拜訪將軍府，膝下無子的將軍夫人看到仙子可愛的幼兒忍不住摟在懷裏親了壹口，惹得仙子大動肝火，直逼得平日素來高貴端莊的將軍夫人垂淚道歉才作罷。
　　自此，大家對於小勝雪都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態度。
　　洛清詩近來心情很好，狼軍已經小半年沒有騷擾邊境。這段時間她天天陪著愛兒好不快活，給他做飯洗衣，教他讀書寫字，當然還有給他餵奶。
　　小勝雪明明壹歲多就可以吃飯了，但他好像戒不掉母親的奶水，所以飽足之余時不時來上幾口。
　　對此洛清詩不能說是無可奈何，只能說是樂此不疲。
　　他愛吃，她愛餵，最重要的是她有繼續奶孩子的本錢。
　　尋常婦女至多不過壹年半就沒有奶水了，可是洛清詩那對雪乳好似不會枯竭壹樣，小勝雪隨時要，她就隨時有。
　　日常的壹天，洛清詩懷裏抱著愛兒坐在書桌前教他讀書。
　　翻開下壹頁看到壹首詩——《古意》。
　　當她看到最後壹行“男兒自有守，可殺不可茍。”
　　立刻就翻到了下壹頁，她打內心抵觸這種內容，更別談去教她的寶貝兒子。
　　她可不想兒子“可殺不可茍”，誰愛有氣節誰就有，誰愛死誰就去死，她只想兒子能永遠陪著她，壹生健康快樂。
　　小勝雪看到母親直接跳過了壹頁，小身子壹扭，回頭問道：“娘親，這壹頁妳怎麽不教我讀呢？”
　　“啊？娘親不小心翻過了。”
　　雖然極度不願意，但是威震兩國的她面對自己的兒子也只能老老實實翻回來，壹字壹句認真誦讀。
　　“月缺不改光，劍折不改剛。
　　月缺魄易滿，劍折鑄復良。
　　勢利壓山嶽，難屈誌士腸。
　　男兒自有守，可殺不可茍。”
　　“這首詩的意思是說月亮不會因為缺損而改變它的輝光，寶劍不會因為折斷而改變它剛硬的本質。月亮缺了它的輝光很容易會盈滿，寶劍折斷經過重鑄會再次復原。世俗的勢力可以壓倒山嶽，卻難以折服有誌之士的心誌。”
　　洛清詩認真的解釋道。
　　小勝雪認真思考了母親的解讀，須臾後小手撓了下腦袋問道：“那最後壹句：『男兒自有守，可殺不可茍』是什麽意思呢？娘親怎麽不告訴我？”
　　洛清詩第壹次為愛兒的聰穎感到苦惱，心中暗嘆：“這樣都瞞不過這個小家夥。”
　　她心不在焉的用玉指纏繞著秀發，沈吟片刻後心虛著說道：“這句話的意思娘親也不知道呢，對不起哦乖乖。”
　　“原來娘親也有不知道的事啊。沒關系，娘親我們看下壹頁吧。”說得若無其事，可是他低落的情緒怎麽能瞞過身為母親的她？
　　壹時間欺騙愛兒的自責和身為母親的驕傲將她本來就不堅定的心徹底顛覆，她如恍然大悟般說道：“咦！娘親想起來了哦！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男兒自有他的操守，可以被殺卻不可以茍且安生。』”摸了摸他還在思考的小腦袋，她驕傲地問道：“怎麽樣？娘親是不是很厲害？”
　　“娘親最厲害，娘親天下第壹！”
　　小勝雪壹本正經的真誠回答。
　　天下第壹的贊譽逗樂了洛清詩，她笑著用雙手叉住愛兒腋下，將他轉過身來，讓她騎坐在自己的雙腿上，和自己面對著面。
　　“乖乖知道什麽是天下第壹嗎？妳就這麽說娘親？”
　　“我當然知道，天下第壹就是天上地下最厲害，我還知道娘親美貌天下第壹，武功也是天下第壹呢。”
　　小勝雪頭貼著母親胸前的軟肉輕輕蹭動。
　　“我的乖乖勝雪也是天下第壹呢，天下第壹可愛！天下第壹聰明！”
　　洛清詩雙手環抱愛兒，垂首將嬌柔朱唇落在他白嫩的臉頰上吮吸，而後“啵”的壹下松口。
　　臉蛋“受襲”，蹭在母親懷裏聞香的小勝雪也不甘示弱的用小手摟住母親白玉似的脖頸，湊上小嘴也“啵”了母親壹下“還以顏色”。
　　隨後他松手摟住母親的纖腰說道：“娘親，剛才最後壹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要當壹個有誌氣有操守的男兒，寧願死也不茍活。”
　　“胡言亂語，小小孩兒說什麽死不死的！”
　　洛清詩聲調不受控的拔高了幾分。
　　隨後察覺到自己語氣過重，邊輕撫愛兒背後便柔聲安慰：“我的寶貝勝雪才不用茍活，只要有娘親在妳就可以壹輩子堂堂正正的快樂生活下去。”
　　“那娘親要是不在我身邊呢？”
　　“勝雪不用擔心，只要妳不嫌棄，娘親會永遠陪著妳的。”
　　“我才不會嫌棄娘親呢，我也要和永遠陪著娘親！”
　　似表決心壹般，小勝雪與母親貼得更緊，口鼻都深深埋進了母親的乳肉。
　　洛清詩亦同，動作雖是輕柔，但那全身“包裹”住愛兒的姿態好似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壹般。
　　年輕的母親和稚嫩的幼兒緊靠在壹起，仿佛這壹刻就是永遠。
　　雖然小勝雪很享受和母親擁抱彼此的感覺，但是只有三歲的他還是更喜歡母親的乳汁，抱了壹會後，他將小腦袋從母親的柔胸上仰起來，對母親說道：“娘親，我要吃奶。”
　　洛清詩笑著看向愛兒的眼中滿是柔情蜜意，玉手輕解羅裳，準備迎接永遠不會厭倦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