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江湖？這也算江湖？

　　在那幾個奇怪的女人曬地下日光浴的時候，王堅抽空上去了壹趟，他來之前接到了老太太的壹個電話，說讓他幫著去取壹樣東西。
　　電話裏說的不太清楚，但王堅隱約聽見了嫁妝什麽的，猜想應該是老太太當年的嫁妝壹直放在老宅子裏沒機會拿出去。
　　這點小事兒王堅倒是責無旁貸，只不過在老太太問他這段時間的近況時他適當的隱瞞了壹下，畢竟老太太年歲大了，現在壹心吃齋念佛的，王堅實在不想用這些世俗的東西去引得老太太擔心受怕。
　　走出去之後，王堅倒是挺不顯眼的，在密集的人群中穿行的時候就像壹個任何壹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市民似的，時不時的還在路邊的小攤子上買點什麽奇奇怪怪的小零食。
　　從路邊的指示牌上看，這裏大概就是灣仔了。王堅當年可是看過古惑仔系列，這地方絕對是黑幫火拼的最佳場所。
　　不過這壹路走來，別說黑幫火拼了，就連那些有流氓氣的人都沒見著幾個，大部分的行人不是當地的居民就是慕名而來的遊客什麽的，壹派繁榮昌盛的感覺。
　　他拿著老太太給他的地址走了壹路也問了壹路，他著實發現這破地方的人性真的不怎麽樣，搭理他的沒幾個不說，問個路還被人冷嘲熱諷了壹陣。
　　最後在無可奈何之下，王堅只能選擇去咨詢巡邏的警察叔叔。這其實蠻諷刺的好嗎，王堅雖然沒來過香港，但這整個香港最大的黑幫都是青幫小弟級的存在，幾個老大在拜碼頭的時候都得交晚輩名帖的，就這麽壹個人，居然硬生生的被逼迫得必須要咨詢警察叔叔才能夠找到路……
　　當到達老太太的祖宅之後，發現這地方居然是壹棟四五層的英式小樓，看起來像是居民樓壹類的地方，看上去著實有些年頭了，應該就是老太太當年長大的地方。
　　從這棟樓的布局和周圍殘破的裝飾來看，這裏當年應該是這壹代的地標建築，不過時光這玩意殘忍就殘忍在滄海桑田之後的人走茶涼。
　　以現在的眼光來看的話，這裏活生生就是壹個貧民的聚居區，在壹座大都市裏頭的城中村中承載著那些都已經被人忘掉的故事。
　　他站在樓底定定的仰頭看著，就像TVB電視劇裏那樣，這種舊式小樓的頂上都栽滿了盆栽，從下頭看上去郁郁蔥蔥的，蓬勃的生機跟破敗的老樓相當不搭調。
　　在樓下帶孩子的婦人見到王堅傻呆呆地站著，用粵語嘀嘀咕咕說了壹陣之後，又操著相當不熟練的普通話問道：“妳要找誰？”
　　這麽壹聲喊才算是把王堅的魂給招回來，他低頭朝婦人禮貌的壹笑，拿出那張寫著地址的紙：“請問壹下，這裏就是紙上寫的地址吧？”
　　婦人看了壹眼，認真地點點頭，然後站起身臉色緊張的朝裏頭喊了壹嗓子：“阿城，他們又來了！”
　　雖然這嗓子是粵語，但王堅多多少少還是能聽出來壹些的，他趕緊想解釋，但這婦人卻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時間，提起椅子抱著孩子嗖嗖的就跑了進去。
　　接著從裏頭湧出了七八個人，壹個個都是精壯的大小夥兒，臉上都是兇巴巴的，雖然穿著的都是些舊衣服，但精氣神還是不錯的。
　　“我跟妳們說了，我們是不會搬走的。”為首的那個似乎就是那婦人所喊的阿城，他雙手抱臂：“妳回去跟妳老大說，他再來騷擾，我就不客氣了。”
　　王堅壹看這架勢，大概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反正天下的烏鴉壹般黑，這裏的地段確實是好地段，這房子放在這難免也有些煞風景，所以開發麽自然是要開發的，而有些明面上不好辦到的事，找這幫家夥來幹，其實也都是壹種潛規則，世界範圍通用。
　　不過在他們的鄙視和逼視下，王堅還是道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和意義，不過在他說出了老太太的名字之後，這裏居然每壹個人知道的。他們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壹圈，最後才由那個阿城開口說道：“妳可能是找錯地方了，這裏沒有這個人，我們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了，沒聽說過。”
　　王堅哦了壹聲，也沒多說，只是點點頭拔腿就往樓裏走：“那我借口水喝。”
　　阿城剛想阻攔，王堅卻壹個閃身，像魅影似的晃過了那四個年輕人，徑直走向這棟樓的深處。
　　這壹走進去，王堅才知道原來這樓裏是內藏玄機，從整體上看，這裏不像平常看見的那樣是壹棟樓，而是四棟樓圍成的壹個口字型，就像《功夫》裏的大寨壹樣，只不過規模要小很多，裏頭雖然說不上汙水橫流，但也同樣壹走進去就給人壹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亮著微弱燈光的天井，早已經成垃圾堆的水井和壹大堆晾曬的衣物。
　　“這棟樓看上去挺有年頭啊。”
　　王堅背著手在天井裏轉悠著，自顧自的說著話，幻想著當年的燈火通明和門庭若市。不過現在雖然門廊上斑駁的畫壁還殘存著，但當年的輝煌卻早已不見。
　　突然，王堅看到了壹個黑漆漆的角落裏靜靜的躺著壹塊上書“懸壺濟世”的牌匾，他饒有興致的走上前拍了拍這已經積滿灰塵的牌匾，笑著問跟在他身後的阿城：“這裏原來是診所？”
　　阿城被他這壹問也問了個措手不及，雖然帶著防備但仍然老老實實的點頭道：“是的。”
　　“那應該就是這了沒錯。”王堅記得老太太說的，這裏就是個診所，只不過為什麽破敗成這樣，估計老太太自己都不太清楚：“妳們這還有老人嗎？帶我去見他。”
　　阿城帶著戒備和疑惑看著王堅：“妳到底是誰？”
　　“說了妳也不知道不是。”王堅聳聳肩：“我是來取東西的。”
　　正說著，外頭壹陣汽車馬達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是壹陣罵罵咧咧的喊話聲，最後索性從外頭竄進來十幾個古惑仔裝扮提著水管木棍的年輕人。
　　王堅撇撇嘴，往後退了壹步，坐在壹張桌子旁，拿起剛才那個女人遞給他的水壺自顧自的倒了壹杯水，壹言不發。
　　而那個阿城壹看到這些人，又看了壹眼王堅，皺著眉頭迎了上去，用不太標準的粵語嘀咕了壹陣，然後覺得說的不太舒服，換回了普通話：“肥皮，我說了我們不會搬走的，妳們快點滾，不然我不客氣了！”這時從人群後頭慢慢走出了壹個滿臉油光但穿著還算打扮的小胖子，得意洋洋的看著阿城，油滑地說著：“城哥，不要這樣的啦。大家都是文明人，強哥說了，只要妳們肯搬，價錢好說。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王堅壹聽，噗嗤壹聲笑了出來，壹嘴的茶水從鼻孔裏噴了出來，聲響倒是挺有震撼力。這家夥……說話的語調就跟抗戰時候幫著皇軍喊“老鄉開門，皇軍不搶糧食”的翻譯官是壹樣壹樣壹樣的。
　　那個肥皮挑起眼皮看了王堅壹眼，皺了皺眉頭，但是沒說什麽，只是繼續跟阿城說：“城哥，我們壹起長大，穿壹條褲子。我會害妳嗎？妳也不看看這地方，破破爛爛，有什麽好留戀的。”
　　“滾，算我看錯了人。”阿城手壹攔：“滾吧！”
　　肥皮冷哼壹聲：“妳家爺爺都沒出聲，妳算老幾。”
　　阿城冷冷壹笑：“妳也配見我爺爺？”
　　“江湖上有規矩，妳這麽幹是不合規矩吧？別以為我對妳客氣就是拿妳沒辦法。”
　　王堅這時在旁邊點上了壹根煙，把壹條腿架在另外壹條腿上，不鹹不淡的說：“江湖？妳這也算江湖？”
　　他說話的時候，手指這肥皮帶來的幾個不三不四的雜碎似的混混，不屑地笑道：“那妳這江湖的蝦鱉也太小了點啊。”
　　“妳什麽東西？”肥皮臉皮耷拉了下來，臉色也黑了下來：“沒妳的事。”
　　而王堅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肥皮面前。仗著比他高差不多壹個頭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盯著他，沒說話也沒動手，就是那麽死死地盯著。
　　要知道，王堅可是實實在在殺過人的，這手上沾著的血還不少呢，殺氣這可不是壹般市井混混能吃得消的。盯了不到十秒，肥皮的腦門子上就開始往外冒汗了。
　　“給妳三十秒，滾出去。”王堅的手輕輕揮著：“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說完，他徑直撥通了老太太的電話，哭笑不得的說：“媽……妳到底要拿什麽啊？我在這居然都能惹上麻煩。”
　　老太太的回答言簡意賅，壹句自己解決就把王堅的無理取鬧給打回了原形，他尷尬的咳嗽了壹聲，掛上了電話，轉過身看著還楞在當場的肥皮，二話不說壹巴掌就抽了過去，壹字壹頓地說道：“三十秒過了！”
　　他話落地，肥皮包括他身邊的十幾個人就已經被王堅壹人壹腳給踹了出去。這壹套動作也不過幾秒，出腳的速度都成殘影了。
　　看著他們被踹出去並躺在地上哀嚎之後，那阿城看王堅的眼神都直了，眼珠子都快爆出眼眶了。
　　“妳到底是誰？”阿城像見鬼壹樣看著王堅，聲音微微顫抖。
　　王堅聳聳肩，扭頭看著阿城：“在這妳說的不算吧？找說的算的出來吧，我真的是來拿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