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战争与磕头

　　“圣上，尼了真想让英格兰大（念代）王詹二磕头？”
　　李奥纳、德加马加拉、索额图他们仨一走，准备带着大明使团去凡尔赛参加列国会议的郭有德就问起让詹姆斯二世给印第安死难者磕头的事儿。
　　“那是必须的！”朱和墭正色道，“英格兰人都把人家灭绝了，那么大的罪恶，他这个当大王的难道不应该磕头谢罪？他要不磕头，朕就要把最先进的装上了触发引信的火箭弹卖给阿兹特克王国了！”
　　糖药火箭弹对于木质战船而言，爆炸威力绝对是过剩的，但是它的引信和精准程度一直存在问题。精准的问题朱皇帝也没太好的办法，精确制导这事儿现在可玩不了。但是引信的问题已经因为朱和墭搞出了装了雷酸汞的触发引信而得以解决。有了触发引信之后，火箭弹也好，开花弹也好，威力一下都增加了几倍！即便不使用糖药，只是用火药装药的开花弹，只要有了雷汞引信也不是木壳战舰可以抵挡的。
　　不过雷汞触发引信现在还是“非卖品”，除了大明天朝自己的军队，就只有殷商军队才拥有雷汞触发引信。阿兹特克陆军曾经和殷商军并肩作战过，知道触发引信的厉害，一直想要求购，但是朱和墭不松口，他们就得不到。
　　现在听见朱和墭松口要卖触发引信了，阿兹特克大使黄飞魟马就站起来向朱和墭行揖拜大礼了：“圣上圣明，外臣谢大皇帝天恩。”
　　皇太子朱怡鑫笑着接过话题，问黄飞魟道：“黄大使，到时候你可得盯紧一点，可不能让詹姆斯二世蒙混过关了……被他混过去了，我们大明就没有理由主持正义了！”
　　“太子爷放心，”黄飞魟拍着胸脯道，“到时候臣多带些人去验看，怎么都不会让詹姆斯二世混过去的……如果他不想磕头，那就只有摆开来和咱们打一场大的了！”
　　“好，好样的！”朱怡鑫点点头赞许道，“在墨西哥屠杀印第安人的西班牙国的皇帝已经被你们打死一个了，现在该轮到在北美东海岸屠杀印第安人的英格兰的王来赎罪了！”
　　看着朱怡鑫用言语在那里扇风点火，朱皇帝都有点等不及想看英格兰国王詹姆斯二世和那些北美十二州的美利坚祖宗们的表演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把自己晒红了再穿上印第安人的衣服扮印第安人，还是向西班牙帝国进口印第安人呢？
　　想到这里，朱大皇帝就对黄飞魟道：“黄大使，太子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你们阿兹特克国可以放心，我大明会力挺你们的。好了，容若，帮着朕送黄大使出宫。”
　　“是。”纳兰性德接了旨，马上就和黄飞魟双双告退了。
　　朱和墭接着又对奥斯曼帝国的大使穆罕默德·科普鲁律道：“穆罕默德，胜败兵家常事，输一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先和他们讲和，接下去只要开了苏伊士运河，等海贸发展起来了，你们奥斯曼帝国就有钱可以发展海军陆军，就不用惧怕法兰克帝国了。我们大明，也会支持你们的！”
　　穆罕默德·科普鲁律赶紧向朱皇帝鞠了一躬，“我代表苏丹陛下感谢您和大明的支持！”
　　朱和墭又道：“大使，你回到伊斯坦布尔后也和苏丹陛下说，在北美十二州种族灭绝的问题上……奥斯曼可以对英格兰表示理解甚至是支持！”
　　穆罕默德·科普鲁律一愣，其实他本来就理解英格兰人的行为……消灭异教徒嘛！虽然奥斯曼帝国不怎么干这事儿，但他们的大人物是能理解的。
　　朱和墭笑道：“过去神圣罗马帝国还存在的时候，奥斯曼帝国和法兰西是朋友。现在法兰西吞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地盘变成了法兰克，成了奥斯曼帝国的敌人……我想英格兰可以替代法兰西成为奥斯曼帝国的朋友了！”
　　历史上英格兰最喜欢的就是玩离岸制衡了，现在法兰克帝国太强大，英格兰又有点弱，所以不敢玩火……但是和奥斯曼帝国、罗刹国、瑞典国搞一个秘密的朋友圈还是有可能的。
　　也许将来会有一个由英格兰、奥斯曼、罗刹、瑞典组成的反法联盟！
　　……
　　康熙三十八年春，大蒙古——印度帝国南京平天府，紫禁城。
　　“大汗，臣等这回在大明的南京应天府和朱和墭着实谈得不错，不仅达成了《蒙明密约》，而且还和法兰克国的李中堂一起，同朱和墭谈成了一个《三国宣言》，以后这个世界就由我大蒙和大明、法兰克三国说了算了。”
　　在紫禁城南书房里面向看上去春风得意，但是人却清瘦了不少的康麻子大帝汇报瓜分世界的进展情况的，正是一路风尘仆仆的坐了几个月的船，上岸后又没日没夜赶了两千多里路的索额图。大概是因为海上的太阳太毒，本来长得挺白净的索额图索中堂都给晒黑了，成了个黑中堂，看上去倒是忠厚了不少。
　　可是在康麻子眼里，索额图就是晒得更包黑子一样黑，他还是个奸贼恶党，他还是逆贼胤礽埋伏在朝中的内应！
　　不过康麻子现在也不会对索大奸党下手，因为现在还不是动胤礽的时候……康麻子的布局还没有完成，他得等胤衤尼、胤祐、胤禩、胤禟、胤衤我、胤祹、胤祥、胤禵这些年幼的阿哥都长大了，让他们和胤禔、胤禛一起，来个十子夺嫡，才能确保在斗垮胤礽逆子之后，将蒙八旗、清八旗、儒八旗等三八二十四旗都牢牢抓在手里。
　　想到这里，康熙汗就赞许地点点头：“索额图，你这次的差事办得甚好，朕很满意。”
　　“谢大汗夸奖，这些都是臣从南京应天府带来的。”索额图赶紧跪下叩头谢恩，接着又从和他一起回来的隆科多手里接过一大盘子“宣言”、“密约”、“纪要”、“见闻录”、“抄报”和索额图在南京应天府的书店里面买来的“法术书”，双手端着递给了康熙汗身边的黑太监小黑子。
　　这小黑子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粘杆处小桂子公公的干儿子，现在是康熙汗最信任的贴身太监了。
　　当年跟着康熙一起从北京逃出来的太监，现在还没死的，全都是太监功臣了，不适合再当奴才伺候主子了。所以康熙拿下印度西北后就架空了内务府，然后重建了十三衙门，给手下的功勋太监们都抬了旗籍，全塞进十三衙门当太监老爷了。当了老爷的功勋太监当然不能再干苦差事了，于是康熙汗就派人去阿拉伯人的贸易城市马斯喀特大采购，把马斯喀特城内所有被阿拉伯人训练好了的和正在训练的黑太监都采买一空，害得奥斯曼宫廷连着好几年都没黑太监供应。
　　“好好，放在这里，朕回头慢慢看。”康熙汗看见一大堆的文本，一张瘦脸看着就跟开了花似的。
　　看见康熙汗心情大好，索额图连忙就把一个不是太好的消息给拿出来了：“大汗，臣在离开南京应天府的时候，还遇上一件……有点古怪的事情，臣也不知道这事儿对咱们大蒙古是好是坏，但肯定是桩要紧事儿。”
　　“什么事儿？”康熙汗问。
　　“回禀大汗，”索额图道，“就在这次南京和会结束的时候，那个美洲阿兹特克国的使团到了大明，向大明皇帝哭诉说英属北美十二州的印第安土人被英格兰殖民者赶尽杀绝，几百万人老幼不留，全都给斩草除根了！”
　　康熙汗面不改色地说：“杀了那么多，这些英格兰人可够狠的！可这事儿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大汗，那个，那个大明皇太子说……”
　　看见索额图吞吞吐吐，康熙有点不耐烦：“索额图，有话就快说，藏着掖着算什么男儿？”
　　“大汗教训的是，”索额图咬咬牙，“那个大明太子说明清拉锯的那些年里被咱们满洲天兵屠了的汉人和被英格兰人屠了的印第安人性质是一样的……”
　　康熙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无影无踪了，“他什么意思？难度还想让朕叩头赔罪吗？”
　　“大汗，”索额图又补了一句，“搞不好还要赔款……”
　　又是赔款又是磕头的，康熙当然不愿意了，他是大蒙古圣君啊！哪儿能向敌国叩头赔罪？可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就想到了胤礽……他不肯磕的头，胤礽一定肯磕！
　　想到这里，康熙捏着拳头就往跟前的案几上一捶，可把索额图和在场的南书房大臣给吓着了，全都给康麻子跪了，还异口同声地喊：“大汗息怒！”
　　康熙咬着牙齿对索额图和隆科多道：“索额图、隆科多，你们辛苦一下，马上动身……不要走海路，走陆路，顺道去一趟罗刹，见到皇后以后就和她一块儿去凡尔赛参加列国会议。”
　　“嗻！”
　　“嗻！”
　　索额图和隆科多赶紧下跪领旨，领完旨后，索额图又问了一句：“那英格兰大王磕头的事儿，咱们应该……”
　　“哼！”康熙哼了一声，吓得索额图就是一哆嗦，“听索非亚的……我大蒙古在凡尔赛和会上的立场，都听索非亚皇后的！”
　　“嗻！”
　　……
　　在大蒙古的南京平天府和罗刹国的莫斯科之间，现在已经有了一条由吐尔扈特蒙古人负责的四百里加急快递——这是一个由八十多个驿站组成的，横跨八千多里的邮驿体系。可以用二十多天的时间，将康熙汗的亲笔信从南京平天府送到罗刹首都莫斯科！
　　所以在索额图、隆科多等人还在以一日百里的速度往莫斯科赶路的时候，康熙的亲笔长信已经送到了索非亚手里了。
　　索非亚这些日子住在莫斯科城外蒙古宫里面——这是康熙汗斥巨资为索非亚修建的宫殿，占地虽然不大，但是却极尽奢华富丽。康熙修这座宫殿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自己的爱妻可以在莫斯科住的舒服……
　　在看了康熙的信后，索非亚二话不说，连法国大餐都顾不上吃，拿了一篮子面包坐上马车，飞也似的往莫斯科城内而去，当天下午就到了克里姆林宫，见到了正在和共济会的菲利普·德·波罗一块儿研究“黑彼得格勒”修建计划的彼得沙皇。
　　黑彼得格勒的全名是“黑海北岸彼得格勒”，选址就在黑海北岸一处名叫卡吉贝伊的土耳其所有的贸易和边防城市附近——这座城市的位置就在后世的敖德萨那一带，历史上就是黑海岸边的贸易中心。而在土耳其和鞑靼人的管理下，这座城市更是发展成了奴隶贸易中心，大批来自右岸乌克兰的女奴都通过这座城市被贩运到了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各处……
　　随着彼得一世在瑞典、法兰克（波兰）军队的支援下夺取了这座城市，乌克兰人的苦难历史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乌克兰了！现在左岸乌克兰归了罗刹，而原本以奥斯曼帝国藩臣地位存在的右岸乌克兰则重回了路易担任国王的波兰王国旗下。至于黑海北岸和亚速海北岸的地盘，则全部归了罗刹国。
　　不过被罗刹人拿到的黑海北岸和右岸乌克兰地盘几乎是一片白地——这片富足的黑土地向来是鞑靼人、土耳其人、波兰人、罗刹人、立陶宛人争夺的肥肉，而乌克兰本土的罗斯人（乌克兰人）又分成了亲波（立）、亲土、亲俄三派，互相都把另外两方面当成仇敌对待。
　　所以这片富足的土地，现在除了一点可怜的农业和畜牧业，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乌克兰最有名的特产……居然是金发女奴！
　　而真正花心思在建设乌克兰和黑海北岸这块土地上的，也只有彼得一世和他的继承人，以及后来的苏联了。毕竟对于拿了一大堆烂地的罗刹人而言，乌克兰（包括黑海北岸）真的是太宝贵了。
　　看着地图上的黑彼得格勒，彼得一世都有点热泪盈眶了——他的国家，现在终于有了一段富饶、温暖的海岸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