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要不妳來當公爵？

　　關於阿芙這個大姐，羅森自然有十分的了解。
　　42星超凡大法師，怒濤城的守護聖靈，不迷境的力量，東境第壹強者。
　　壹言就能決定東境命運的存在，可怠慢不得。
　　他立即就駕駛壹架新飛機趕到了雪蓋山。
　　到了山上，就見壹個比阿芙矮小半頭，但眼神明顯犀利壹大截，神情姿態也嫵媚壹大截的女人。
　　相比之下，阿芙像個還沒走出校園的淳樸女學生，而這個女人就有些像是閱盡繁華人生的女王。
　　氣勢很足，高高在上，艷麗無比，卻又帶著毒刺。
　　總之，壹看就知道是那種非常不好糊弄的性格。
　　羅森立即收起了所有的機巧心思。
　　“兩位聖者，向您們致敬。”
　　緋爾塔娜就笑起來：“好了，羅森，別那麽假正經，隨意壹點就是了。”
　　說完，她又仔細打量了下羅森，頓時有些吃驚：。
　　“小子，那人魚也被妳騙上手了？”
　　壹聽這話，阿芙壹怔，眼睛都大了。
　　“羅森，妳真來啊。”
　　羅森就非常尷尬，有種被扒光遊街的羞恥感。
　　好在他臉皮厚，很快就緩過來。
　　“她說要給我人魚之淚，能幫我突破超凡，我很心動。壹開始也不知道什麽是人魚之淚，就稀裏糊塗的答應了。”
　　“誰能想到是那種事呢？”
　　壹聽這話，阿芙頓時理解：“那的確無法拒絕，但真有效嗎？”
　　後半句卻是問緋爾塔娜。
　　緋爾塔娜點頭：“真的有效，而且大概是最有效的幾種東西之壹了。”
　　阿芙壹驚：“那人魚豈不是會遭到無數人覬覦？”
　　緋爾塔娜微微壹笑：“沒那麽簡單。”
　　“必須要人魚自己主動給的人魚之淚才有效。強迫拿的人魚之淚，是世上最可怕的靈魂劇毒。別說人，神喝下去都得完蛋。”
　　她就很感興趣的看羅森。
　　“那條人魚呆群島三百多年了，妳是怎麽說服她主動給妳的？”
　　羅森可不想談論這事：“我能保密嗎？”
　　菲爾塔娜倒也不八卦，轉頭對自己妹妹道：“阿芙，這下他真有晉升超凡的可能了。”
　　阿芙半喜半憂：“姐姐，直接說正事吧。”
　　見妹妹這副神態，緋爾塔娜心中暗嘆口氣，說起正題。
　　“東境現在很亂，我作東境最高的守護聖靈，有種駕駛帆船穿越風暴的感覺，周圍全是驚濤駭浪，但前方卻似乎隱現光明。”
　　“我生怕壹個弄不好，非但沒有進入光明，還把這船給開翻了。”
　　“所以，我來尋求賢者的建議。”
　　羅森壹攤手：“聖者，您太高看我了，我可沒這本事。”
　　緋兒塔娜微笑道：“過度謙虛可不是美德，羅森。”
　　又安慰道：“想什麽就說什麽，說錯也不要緊。”
　　既然這樣，羅森也就不客氣了。
　　“聖者，能詳細介紹下東境的情況嗎？”
　　緋爾塔娜聳了下肩：“妳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嗎？或許比我還清楚呢。”
　　羅森毫無自得，認真道：“聖者，這可不壹樣，您是在天上俯視，我卻是派幾個人凡人收集壹些輪廓，哪有妳這麽全面？”
　　“妳說的也對吧。”
　　菲爾塔娜開始介紹。
　　“公爵欠了很多錢，不僅欠了平民的，更欠周邊城主的。五大城市，平均每個城市欠了兩千萬克朗左右。”
　　阿芙聽得哈哈笑：“德蘭西斯真是個花錢的人才。”
　　壹般人還真花不了這麽多錢。
　　緋爾塔娜也自嘲地笑。
　　“說起來，他還是我孫子的孫子呢，真是令我既覺得想笑，也覺得丟人。”
　　羅森倒沒出言嘲諷，他實事求是。
　　“也不能全怪公爵，很大原因是各大城主不懷好意的縱容。”
　　菲兒塔娜點頭：“的確是，但來自下位者的覬覦亙古存在，若上位者連這點挑戰都應對不了，那就不配當上位者。”
　　她繼續介紹東境情況。
　　“因為妳出的主意，公爵開始抄怒濤城富戶的家來償還欠款，導致民怨沸騰，以至於到了拉文大師這裏，積累的怨怒便壹下爆發。”
　　“後續公爵的應對手段更是壹塌糊塗，導致其威望壹下降到了最低點。”
　　“目前，除了最精銳的雷霆衛隊還能指揮外，怒濤城其他地方都不再聽從公爵的命令。”
　　“也就是成了壹個光桿公爵。”
　　這些羅森大致都知道：“然後呢？”
　　“光桿公爵當然也就沒法還錢，於是各大城主開始嘗試以追債的名義侵占怒濤城各種財產，乃至是土地。”
　　“然後，怒濤城法師同盟會出現了。”
　　“以拉文大師為首的怒濤城大法師們，組建了壹支由法師、武士和妳發明的新式法器打造的新軍隊，號稱風暴同盟軍。”
　　“而就在半小時前，在怒濤城南部的海風山谷，風暴同盟軍和來自白沙城的海洋軍團爆發了壹次大戰。”
　　“雙方就如對撞的潮水壹般狠狠撞在了壹起。”
　　“壹撞之下，海洋軍團傷亡過半，不得不緊急撤退。”
　　“而同盟軍死傷不過百人，壹路乘勝追擊，最終奪取了原屬於白沙城的海風要塞。”
　　羅森吃了壹驚：“竟然已經打上了嗎？”
　　這進度比他預期的要快許多呀。
　　同時也感覺，他的槍械生意估計要爆了。
　　緋爾塔娜自然知道羅森的想法，笑瞇瞇地瞪了壹眼羅森，用婉轉語調說出冰冷的話。
　　“年輕人，妳這是在吸東境人的血。”
　　羅森連連搖頭：“聖者，我的確可能從這場戰鬥中獲取利益，但換個角度想，黃金之地和平已久，早已經忘了戰爭的慘烈，更忘了該如何打仗。”
　　“而超凡之亂就在眼前，此時磨礪壹番鋒芒，也未必是件壞事吧？”
　　阿芙在旁給羅森幫腔：“大姐，這話沒錯。”
　　緋爾塔娜自然知道這道理，她迷茫的點在於，未來的東境到底該是什麽樣子？
　　她看向羅森，問出了這個問題。
　　羅森其實也迷茫。
　　因為這裏是有神有法力的異世界，和地球完全不壹樣，他也是第壹次經歷。
　　於是就按照科學研究的方法，先開始總結當前的東境事態。
　　“那麽，現在東境的狀況是，公爵龜縮雷鳴堡，風暴護衛軍因為薪水拖欠幾乎癱瘓，其中許多戰士甚至轉投入了風暴同盟軍。”
　　“各大城主則打算瓜分怒濤城，而怒濤城民間組織的風暴同盟軍卻代替公爵對抗各大城主。”
　　緋爾塔娜點頭，又補充道：“還有妳這個家夥，正趴在東境身上大口大口吸血！”
　　羅森指了指山下大浮空城研究局的方向。
　　“我吸來的血可沒有滿足私欲，我在嘗試造大浮空城呢。”
　　“也正因為如此，我的神罰才沒有降臨。”
　　羅森嚇壹跳，立即道：“聖者，若您覺得我的做法越界了，那我立即改。”
　　緋爾塔娜擺了擺手，笑道：“好了，我嚇妳的，父神說凡間的事凡人自決，東境也是凡間，自然也是大家各憑本事。”
　　“妳能吸血，那是妳的本事，我也無話可說。”
　　既然這樣，羅森就繼續分析。
　　“這壹切的最終目的，是為了促進術法的發展。”
　　“那麽，只要符合這壹目的的，就暗中支持。不符合的，就無視。”
　　緋爾塔娜追問：“可什麽是符合，什麽又是不符合呢？”
　　羅森自然想過。
　　“東境人口稠密，人才無數，但資源有限，且大部分資源都被大貴族大領主占據著。”
　　“而許多有才能的法師，卻生活困苦，不得不為生計奔波，難以將心思專註在術法之上。”
　　“這既不公平，也是對才能的巨大浪費。”
　　“所以，我認為，東境的資源必須重新分配。”
　　“那些有才能有天賦的法師，理當得到更多的社會資源，讓他們能真正的將自己的才能專註在術法之上。”
　　聽到這話，阿芙忽然道：“羅森，妳曾經對夏麗娜說的那些話，還算數嗎？”
　　羅森壹怔，壹時沒想起來：“什麽話呀？”
　　阿芙就將那壹夜的話給復述了壹遍。
　　“妳說，妳要是成為公爵，就會大力推行術法教育，大大降低平民成為正式法師的門檻，讓領地擁有盡可能多的法師。”
　　“妳說，只要黃金之地擁有足夠數量，足夠強大，且掌握最先進法術的法師，那應該就能不依靠神打理好好塵世。”
　　羅森立即想起來了，是他和戰友夏麗娜在床上胡侃的話。
　　但當時是胡侃，此刻卻有了那麽壹絲絲野心。
　　他是黃金男爵，也是神賜伯爵，和公爵大位的距離，似乎並不遠。
　　但也只是似乎，因為黃金之地還沒出現非神子的公爵。
　　羅森也沒想著自己當公爵。
　　他就是想將赫雅嘉麗推上公爵之位，然後自己作為公爵丈夫來打理東境。
　　緋爾塔娜聽著阿芙的話，卻陷入了沈思。
　　許久，她開口問阿芙：“那羅森在自己的領地上是這麽做的嗎？”
　　阿芙點頭：“壹直在這麽做呢，現在效果還不明顯，過上二十年，無論白鯨島還是新月領，估計都會湧現出海量的新式邏輯法師了。”
　　“他甚至還開發出了藥劑版的多子藥水，壹瓶只需要5克朗，完全解決了法師少子的難題。”
　　緋爾塔娜就看向羅森，心中壹亮，閃過壹個念頭。
　　“要不，妳來當公爵？”
　　羅森心中壹震，立即說出自己想法。
　　“不，這可不好，這太違背傳統。讓赫雅嘉麗繼承吧，我當公爵丈夫。”
　　緋爾塔娜搖頭。
　　“赫雅嘉麗沒這個本事，也沒足夠的威望，平常時候自然可以，但現在這種非凡時期，她鎮不住局面，更把握不住東境這艘大船。”
　　說完這句後，卻也覺得讓羅森當公爵不大現實。
　　他雖然有本事，但卻是北境人，人也太年輕，本身還只是壹個高階法師。
　　這要是成為東境公爵，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東境各大城市說不定立馬就得換境。
　　她作為守護聖靈，當然可以用強力手段幹涉凡間，將羅森強推上位。
　　但這就大大違背了父神的神諭，先前花費壹百年時間營造的神凡分離的信譽，也會在壹瞬間崩解。
　　於是，她語氣頓時回轉：“算了，這話當我沒說過，妳也別瞎想。”
　　羅森立即道：“聖者放心。”
　　“我非常清楚地認識自己的能力和地位，最多就是想當個公爵丈夫。”
　　緋爾塔娜笑起來：“妳要是真有本事將赫雅嘉麗推上位，那妳就當嘛。”
　　這麽溝通了壹番，她心中迷茫緩解了壹些。
　　但還是有些憂慮。
　　“我擔心東境過於混亂，對已有的物質財富造成過大的毀損，以至於大大耽誤建造大浮空城的進度。”
　　“畢竟，時間不多了。”
　　羅森和阿芙都明白這個時間指的是哪個時間。
　　羅森笑道：“這還不簡單，傳下神諭，約定不得毀損工坊，不得殺戮天才法師就是了，誰違反就給神罰唄。”
　　“可父神說不得幹涉凡間運轉。”
　　“我覺得，神的本意是促進術法發展，只要符合這壹點就行。”
　　“而顯然，殺死壹個天才法師，會大大延緩術法發展。毀掉壹個精密設備工坊，更是絕大的浪費。”
　　菲爾塔娜陷入沈思。
　　許久後，她開口。
　　“羅森，妳的說法很有參考意義，但現在的局面畢竟是第壹次出現在黃金之地，我還是有些拿不準。”
　　“怕哪裏出了問題，以至於出現無法彌補的損失。”
　　事情實在太大，且從未經歷，以至於她這個不迷境的強者都有些迷茫，患得患失起來。
　　當然，這個迷茫，不是對自身修煉的迷惑，而是對世界大勢的迷惑。
　　就不知道時代會走向何方。
　　但顯然，誰都給不出答案。
　　最終，緋爾塔娜說道：“就先看壹年吧，等顯出了清晰的趨勢，我再做最終決定。”
　　羅森立即由衷贊美：“聖者真是睿智。”
　　菲爾塔娜自然知道羅森誇獎發自真心，挺高興。
　　她看著羅森壹臉可惜。
　　“妳要是出生公爵之家，那我就什麽都不想，直接讓德蘭西斯傳位給妳，就將東境交給妳折騰。”
　　“可惜啊。”
　　羅森微笑：“聖者，這麽做您是輕松了，卻把我推火坑裏了。我至少要花好幾年勾心鬥角才能真正站穩呢，這大好時光可全浪費了。”
　　“哈哈哈，妳可真是個頭腦清醒的小夥子。”
　　“那就先讓他們鬧吧。”
　　說完，她身上金光壹閃，人就已經走了。
　　場上只剩羅森和阿芙兩人。
　　沈默了會，阿芙好奇問：“快和我說說，人魚之淚到底是什麽東西？”
　　羅森見她真心想知道，就給了個提示：“我倆孩子天天喝的東西。”
　　阿芙壹怔：“沒產子也會有嗎？”
　　羅森點頭：“但也不是隨時有，得愉悅時才有……哎，不說這個了。”
　　越說越尷尬。
　　阿芙還是好奇：“她受得了妳嗎？”
　　見她真好奇，羅森幹脆將問題推回到她身上。
　　“壹開始妳不也說受不了，結果還不是經常來找我？”
　　阿芙臉頰刷壹下紅了：“妳這家夥真是……我都不知道怎麽說妳。”
　　或許是奇特的話語激發了她的奇異念頭，總之羅森又呆了半小時才離開雪蓋山。
　　重回白鯨城，羅森馬上開上做布置。
　　就兩件事。
　　第壹，大幅擴張白鯨軍團，人數提升壹萬人，剛剛組建壹半的飛行軍團，直接上馬。
　　原本打算交付皇子的30架飛機，先給十架，剩余20家自用，反正期限還有二個月，完全來得及。
　　先自己用上，已經在培訓的20個來自北境新月領的中階法師，直接趕鴨上架。
　　海岸線上的法力波探測器早就布置好了，這時也都全部啟動。
　　“小夥子們，就壹個要求，不經允許，海島20拉米範圍，壹只蒼蠅都不許飛進來！”
　　想當中立軍火商，自己本事必須夠硬，否則就會淪為強者的武器庫。
　　“是，領主！”
　　壹群年輕人分成兩撥，日夜倒班，其中日班的法師興奮地駕駛飛機上了天。
　　第二，槍械制造工坊加班加點造武器，多勞多得，計件價格翻三倍。
　　三倍薪水下，工坊的煉器學徒簡直和瘋了似的幹，恨不得自己多長壹雙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