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中秋之夜的約會

　　中秋佳節，風和日麗。
　　秦府今年的中秋節，相比與以往，顯得冷清了許多。
　　門可羅雀，人丁稀薄。
　　不過這樣安安靜靜，其實挺好。
　　秦二小姐的病情算是穩住了，而且明天還是洛青舟和秦二小姐大喜的日子，所以府中上下，皆是喜氣洋洋。
　　晌午時。
　　壹家人聚在壹起，吃了頓團圓飯。
　　宋如月親自下廚做了壹桌精致的飯菜，又做了壹些桂花糕和紅豆月餅。
　　洛青舟和秦二小姐的喜袍，已經縫制好。
　　吃完午飯後，兩人就回去試了衣服。
　　本來秦二小姐要拉著洛青舟壹起去梅香小園試的，不過被宋如月嚴厲制止。
　　本來按照規矩，成親的前壹天，男女兩人是禁止見面的。
　　不過現在情況特殊，就沒有人再提這個規矩了，但在壹起試喜袍，肯定是不行的。
　　宋如月親自住進了梅香小園，防止兩人今天私下卿卿我我，壞了規矩。
　　洛青舟在謫仙居試了喜袍，大小剛剛合適。
　　小蝶和秋兒，正在忙著把謫仙居的東西，搬到梅香小園去。
　　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
　　除了洛青舟和小蝶的衣物以外，就是小蝶那些繡花制衣的工具了。
　　床和被子那邊都有。
　　成親後，洛青舟自然要與秦二小姐蓋壹個被子的，所以這些都不用搬。
　　至於書籍筆墨紙硯等物品，也沒有搬走。
　　無論是讀書還是練字，都需要壹個安靜的環境，所以經過商量後，白天裏，洛青舟依舊回來謫仙居讀書。
　　夜晚時，他則需要回到梅香小園休息。
　　也就說，謫仙居如今就變成了壹個供他讀書備考的地方了。
　　今天他哪裏都沒有去，在書房認真讀書。
　　小蝶回來後，安靜地幫他泡了茶水後，就去走廊上繼續繡花去了。
　　陽光灑落進屋檐，落在小丫頭的身上。
　　小丫頭的臉上，滿是幸福柔和的神情。
　　傍晚時，壹家人早早吃了飯，然後出去逛街賞燈。
　　今晚是中秋佳節，解除了宵禁，夜市可以開上壹夜，百姓們也可以在外面玩上壹夜。
　　秦大小姐依舊沒有出門。
　　百靈和夏嬋，也陪著她在家。
　　即便是宋如月和秦二小姐壹起去喊，她們也沒有出去。
　　所以晚上遊玩時，宋如月壹直蹙著眉頭，心事重重。
　　她覺得對不起大女兒。
　　雖然這場婚事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結果，但她心頭依舊有些愧疚。
　　姐姐的夫君被休了，然後又變成了妹妹的夫君，說出去她都覺得丟人。
　　因為明天還要早起布置婚事，所以壹行人在街上逛了壹會兒，買了點糖果蜜餞後就打道回府了。
　　洛青舟先把秦二小姐送回了梅香小園，然後在那位嶽母大人目光的逼視下，訕訕離開。
　　待他離開後，宋如月攙扶著自家女兒進了小院，回到屋裏又說了會兒話，然後開始嚴肅地交代明晚洞房的事情。
　　秋兒也被叫進了房間。
　　宋如月千叮萬囑說了很多，最後撂下壹句狠話：“如果明晚妳的身子出了事，不管是他的錯還是妳的錯，娘親都不會饒過他。”
　　秦微墨低著頭，紅著臉，沒有吭聲。
　　秋兒拎著燈籠，把宋如月送到大門口時，她又嚴肅地交代了壹句：“秋兒，明晚不管需不需要妳，妳就在床邊待著，看好他們。微墨要是出了事，我拿妳是問！”
　　秋兒低頭道：“夫人放心，奴婢知曉。”
　　宋如月似乎發現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盯著她那青澀的臉蛋兒又看了壹會兒，聲音放緩道：“秋兒，妳放心，我們秦家肯定不會虧待妳的。讓妳服侍姑爺，也不算委屈了妳。妳是知道姑爺的本事的，到時候等他考中了進士，有了身份後，妳和小蝶自然也會有身份，總比妳嫁出去無依無靠要強，妳說呢？”
　　秋兒擡頭道：“夫人，奴婢從未想過要嫁出去的。奴婢會壹直跟著小姐，壹輩子都服侍姑爺的，奴婢不會後悔的。”
　　宋如月聽了，很欣慰地點了點頭，道：“好，還是秋兒懂事。”
　　隨即又白了旁邊的梅兒壹眼，道：“看看人家秋兒，溫柔大方，知書達理，聰明伶俐，妳呢？腦袋瓜子再不機靈點，就把妳嫁給外面殺豬的牛二，讓妳天天去殺豬。”
　　梅兒拎著燈籠，低著頭，沒敢吭聲，心裏則暗暗嘀咕道：夫人還以為在莫城呢，外面賣豬的可不叫牛二。
　　宋如月離開後，秋兒關了門，回到屋裏。
　　珠兒從房間出來，笑嘻嘻地看著她調侃道：“秋兒，明晚終於可以服侍姑爺了，今晚是不是開心的睡不著覺？”
　　秋兒把燈籠掛在了走廊上，很平靜地道：“珠兒，妳認識姑爺這麽久了，還不了解姑爺嗎？如果明晚我真像是夫人那樣說的，在房間裏看著姑爺和小姐的話，那姑爺肯定是不好意思洞房的。就算小姐讓我代替，姑爺也會不好意思的。”
　　珠兒奇怪道：“會嗎？姑爺臉皮那麽厚，怎麽會不好意思呢？”
　　秋兒看向她道：“姑爺的臉皮其實很薄，房間裏多個人，他肯定是不好意思洞房的。如果是其他男子，還巴不得房間裏有更多通房丫鬟伺候著呢，但姑爺不同，姑爺……他不太像那些讀書人。他話少，性格內斂，心裏有事有情緒，也不會當著我們的面表現出來，但姑爺心地善良，而且很有責任感，他不會隨便跟任何壹個女孩子睡覺的。當初在莫城，那麽多機會，姑爺都沒有碰我，因為他還沒有與二小姐成親。所以珠兒，妳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姑爺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他為了給小姐拿藥，可是奮不顧身的。”
　　珠兒聽完，沈默了壹下，道：“秋兒，妳說的對，姑爺的確是個好人。他對小姐很好，對小蝶也很寵愛，對我們其實也很好。姑爺可是考了莫城的科舉第壹呢，明明是舉人老爺，卻在我們這些下人的面前，沒有壹點架子，而且願意再入贅呢。不像外面那些讀書人，壹個個趾高氣揚，像是衣冠禽獸，根本就不把丫鬟當做人，甚至連小妾都相互送來送去呢。”
　　秋兒道：“妳聽誰說的？”
　　珠兒笑道：“妳書架上放了那麽多書，我無聊時，在書上看的。”
　　隨即又眨了眨眼睛，低聲道：“秋兒，妳最近看的那些書籍，都很不健康哦，全是沒穿衣服的人呢。”
　　秋兒沒有不好意思，輕聲道：“小姐身子柔弱，沒法伺候姑爺，我自然要代替小姐，以後好好伺候姑爺。”
　　珠兒道：“那明晚呢？妳聽夫人的嗎？”
　　秋兒搖了搖頭，道：“不聽，我在門外，不進去。等小姐喊我時，我再進去。”
　　珠兒立刻擔心道：“萬壹姑爺和小姐都忍不住，沖動之下出了事……”
　　秋兒道：“放心吧，姑爺不是普通男子，就算再沖動，他也不會傷害二小姐的。以前在莫城時，姑爺與二小姐睡了好幾次，可發生事情了？”
　　珠兒想了下，道：“也對哦，姑爺定力可真厲害，咱們小姐那麽漂亮，又只穿著……”
　　秋兒道：“因為姑爺是真心愛著小姐，真心想要保護她，而不是為了壹時的欲望。姑爺寧願傷害自己，也絕對不會傷害小姐的。”
　　“秋兒，妳可真懂姑爺，難怪姑爺每次對妳都那麽溫柔，對我卻是橫眉冷眼呢。”
　　“姑爺可沒有對妳橫眉冷眼過，是妳自己橫眉冷眼吧。”
　　兩人又在走廊上說了會兒話，方進了屋，插上了房門。
　　洛青舟回到謫仙居後，看了壹會兒書，等小蝶把熱水燒好後，泡了藥水澡，然後換了壹聲儒袍，去了靈蟬月宮。
　　今晚還要去與小月見面，所以他決定去說壹聲，就不講故事了。
　　來到靈蟬月宮時，百靈正在前院裏搗著藥，見到他後，立刻起身問道：“姑爺，妳今晚要給小姐講什麽故事？今晚是中秋夜，月亮那麽圓，不能再講悲傷的故事了哦。對了，也不能講壞小寶的故事，壞小寶太花心了，會破壞姑爺的形象的。”
　　洛青舟站在門口，並未進去，看了壹眼石桌上的藥罐，方道：“百靈，今晚我就不講故事了，暫時還沒有想到好故事，而且明天我就要與二小姐成親了，今晚待在這裏不太好。”
　　百靈疑惑道：“什麽不太好？姑爺，我們不是壹家人嗎？壹家人還在乎那些規矩嗎？”
　　洛青舟只得道：“我今晚還有事，還要讀書。百靈，不說了，我走了。”
　　說完，直接離開。
　　“姑爺！”
　　百靈立刻追到門口，卻已經看不到了他的身影，頓時跺腳道：“可惡，臭姑爺，跑的那麽快，人家還想玩玩那兩只小兔兔呢。”
　　片刻後。
　　她去了後花園的涼亭裏，撅著小嘴道：“小姐，姑爺說明天成親，今晚不方便來這裏，還騙人說他要回去讀書呢。”
　　秦蒹葭安靜看著書，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
　　百靈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不過最終沒有再說什麽，退了下去。
　　又過了片刻。
　　秦蒹葭緩緩地拿出了壹塊玉石，看向了上面。
　　玉石微亮，上面出現了壹行小字。
　　洛青舟：【小月，妳出來了嗎？我準備出去的，我們就在城南的白鶴樓上見面，記得把東西帶上】
　　秦蒹葭微微瞇了瞇眸子，頓了頓，伸出纖纖玉指，發了壹條消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