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總有人運氣逆天

　　寧為眨了眨眼，看著余興偉，目光相對時，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魯師兄面前卑微的模樣，心情莫名的就舒暢了起來。
　　真的，再說出那些話之前，他單純的只是想吐個槽來著，誰想到，效果就來了……
　　不由得心疼的拍了拍余興偉的肩膀，誠摯地說道：“余哥，其實換個角度想想，過年沒回家，不但省了路費，還能賺好多加班補助，雖然妳沒能跟家人團聚，但起碼賺了錢啊。”
　　“哦，那小寧總，不如這樣，我把省下來的票錢跟加班費都給妳，妳把頂刊壹作給我？”余興偉幽怨的看了眼寧為說道。
　　“余哥，以妳的能力，頂刊壹作以後肯定會有的，發頂刊又不算難，那些編輯跟審稿人都很好說話的。就比如我寫湍流算法那篇letter，雖然審稿人給了些意見，但《科學》還是直接發了。妳之所以還沒有壹作，只是還沒找到壹個適合自己的命題，發揮水平而已！”寧為誠摯地說道。
　　毫不客氣的說，寧為這番話差點讓余興偉流下感動的眼淚。
　　真的，就差億點點，余興偉就會信了。
　　發頂刊不難？！
　　想駁斥，但發現他不知道說點什麽。
　　半年三篇頂刊，如果寒假這篇還被采納的話，那就是四篇……
　　的確不難。
　　但此時余興偉卻只想哭。
　　真的，跟這種天才在壹起混二作出成果的確很爽，但那種智商時時刻刻都被碾壓，甚至總以為自己是傻逼的感覺，足以讓人想自閉。
　　“好了，知道實驗室只有泡面，我專門給妳帶了好多好吃的，香腸、臘排骨都是我媽親手做的，回頭收拾收拾咱們晚上吃頓好的。我先去陸主任那壹趟了，問問找我到底有啥事。”
　　“老板在辦公室？”
　　“我跟他說了大概啥時候到，他說會在辦公室等我。”
　　“壹起去吧，好久沒人陪我說話了。”
　　“行！”
　　兩人走出實驗室，上了七樓。
　　果然陸主任已經在辦公室等著了，看到余興偉跟著寧為壹起走進辦公室，到也沒表現得太過意外，只是努了努嘴，說道：“寧為來了啊，坐，小余啊，給寧為跟自己泡兩杯茶。”
　　“好嘞！”
　　……
　　坐在沙發上，寧為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忙碌的余興偉，這才看向對面，問道：“陸主任，這次急著叫我趕回來有什麽事啊？”
　　“不是我急著把妳叫回來，是妳自己急著回來吧？我話都沒說清楚，妳就急著訂票了。”陸昌斌沒好氣的看了眼寧為。
　　“嘿嘿……”
　　寧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嗯，家裏爸媽的親戚朋友過年來做客，都張羅著要幫我介紹女朋友，搞得我在家呆著怪不好意思的。”
　　“砰……”
　　旁邊傳來壹聲響，余興偉扭過頭，紅著臉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剛外面太冷，手滑了。”
　　“這就還好不是化學實驗室！不然妳這手壹滑，咱們人都沒了！”陸昌斌沒好氣的教訓了句。
　　“沒事，沒事，余哥慢慢來，我不渴。”寧為連忙道。
　　“別管他。這麽說妳還沒女朋友啊？咱們江大女生這麽多，妳就沒碰到個喜歡的？親戚朋友介紹的的確可能不太靠譜，要不改天我幫妳介紹壹個？咱們本校壹位老師的女兒，經管學院的，比妳小兩屆，樣子漂亮，嘴也甜，特別有禮貌，妳要有想法，今天晚上我把他們壹家人約出來壹起吃頓飯。”
　　“咳咳，那個陸主任，要不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兒吧。”寧為感覺額頭開始滲出冷汗，難道人年紀大了，就喜歡點鴛鴦譜？
　　“那女孩真很不錯……”
　　“咳咳……”
　　“好吧，說正事，SODA大會妳知道吧？”陸昌斌問道。
　　寧為搖了搖頭。
　　“這個我知道，SODA就是ACM-SIAM Symposium on Discrete Algorithms，是計算機算法領域的三大頂級學術會議之壹。”余興偉將泡好的茶端了過來，然後搶答了句。
　　“呵，妳知道有什麽用？人家又沒邀請妳去！”陸昌斌冷笑道。
　　“啊？小寧總回家的時候還給這大會也投了篇論文？還被采納了？”
　　余興偉驚了，隨後快速反應過來，道：“不對啊，小寧總都不知道這個大會，怎麽會投論文？”
　　陸昌斌瞪了余興偉壹眼，這貨馬上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壹個朋友是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教授，叫沈哲清，也是ACM協會的成員，這次的2022SODA會議，他也是召集人之壹。他在《科學》上看到妳那篇關於湍流算法的論文。”
　　“因為看到單位留的是我們這邊，所以先跟我打了個電話，希望能邀請妳參加今年這次會議，並在會議上作為特邀嘉賓發言。他拜托我先問問妳的意思，如果妳有興趣的話，他會發壹封郵件來。妳通過郵件註冊認證後，就能拿到這次會議的電子邀請函。會議就在三周後，但妳決定要去的話，就要抓緊時間開始準備辦理簽證了。”
　　聽到陸昌斌的話，余興偉看了寧為壹眼，目光中是掩飾不住的欽羨之意。
　　這還需要考慮嗎？
　　這種頂級會議多少人削尖脖子都想去參加壹回，回來那就是鑲了壹層金邊，更別提聽老板的意思，寧為還能在大會上單獨做報告？
　　那就已經不止是壹層金邊了，還鑲了鉆石，回來了得上新聞那種，學校官網上還得大書特書壹番。
　　毫不誇張的說，這次余興偉是真酸了。
　　但寧為還真猶豫了壹下，沒有壹口答應下來，而是問了句：“陸主任，這次會議是在哪舉辦？要幾天啊？”
　　“在威斯汀亞歷山大古城，會議日程是安排了四天。不過妳要去了的話多玩壹天也不要緊。來回的交通費用學校給妳全額報銷，另外還有三千美元作為妳在會議期間的補助。妳可以抽壹天時間在當地安全的商業區逛逛，但是有壹點，在美國期間晚上絕對不允許走出酒店，這個我會跟沈教授那邊打好招呼。”
　　時間不長，寧為有些心動了。
　　想到魯師兄也說過，閉門造車要不得，去參加壹些頂級的會議，聽聽別人的報告，跟同行業頂級大佬們做壹些交流，指不準就能啟發自己，還是很帶感的。
　　更重要的是，出門見見世面也是有必要的，他還沒去看過資本主義的花花世界呢。
　　只是……
　　“等等，陸教授，妳不去啊？”
　　“本來我也打算去的，但國內有個重要會議時間沖突了，所以不能去。不然的話我就不征求妳的意見，直接幫妳同意了。參加這種會議，妳還能順帶著宣傳壹下湍流算法，為以後正式測試跟上市奠定基礎。”陸昌斌答道。
　　“老板，我有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聽到這話，余興偉立刻說道。
　　兩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余興偉身上。
　　“說白了，老板，您猶豫還不是不放心咱們小寧總嗎？畢竟壹個人出遠門，換我也不放心啊！妳不能去，我可以幫您去看著小寧總啊？對不對？雖然幫不了什麽大忙，但是照顧下小寧總的生活起居，做點力所能及的護衛工作還是可以的吧？而且，我不正好還是那篇論文的第二作者嗎？”
　　陸昌斌楞了楞，但他還沒來得及表態，寧為便壹拍大腿道：“對呀，陸主任，如果余哥能跟我壹起去，有個照應挺好的。您能不能跟那位沈教授說聲，直接發兩封邀請函？”
　　陸昌斌瞪了余興偉壹眼，想了想，又覺得似乎的確可行，最重要的是，讓寧為壹個人去萬裏之外參加這種學術會議，的確不太放心，便幹脆的答應道：“行，那就這麽說吧。回頭我會跟對面通話，就說妳希望帶壹個實驗室的助理壹起，問題應該不大。”
　　“咳咳……真的可以？”聽到陸昌斌答應得這麽幹脆，余興偉楞了。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余興偉簡直感覺有種飄在雲端的恍惚感，就好像在做夢壹般。
　　“怎麽？妳要後悔還來得及！”陸昌斌沒好氣的瞪了余興偉壹眼。
　　“不，不，不，我不後悔，為了小寧總，別說去美國了，就是去伊拉克都行！”
　　陸昌斌沒理會余興偉，再次看向寧為：“那這事就這麽決定了。對了，今天晚上真不要我邀請那位老師跟他女兒出來壹起吃頓飯？”
　　“那個陸主任，我突然想到實驗室還有個項目要做，我先去了。”寧為立刻站起身。
　　他可是憑實力單身了二十三年，怎麽可能如此輕松就被破戒？
　　“行吧，妳先去忙吧，余興偉，妳等會再走。”陸昌斌點了點頭，然後叫住了自己的“得意門生”。
　　……
　　目送著寧為走出辦公室，關上門，腳步聲漸漸遠離，陸昌斌才將目光放到了余興偉身上，直到看得這位弟子坐在那裏不適的扭起身子才開口道：“我說余興偉啊，妳是真的走運啊！頂刊二作混了兩篇，還能去混著參加壹次頂級學術會議，妳這麽混下去，以後我想卡妳畢業都不好意思啊。”
　　“老板，其實有壹說壹，我真不像您說的這麽輕松。是，我承認，這些成果我有混的成分，能去參加會議也是沾了小寧總的光，但您知道這其中的壓力有多大麽？這幾個月，我看起來輕松寫意，但背地裏我多少次懷疑自己的智商啊！那種發自心底的苦，您都不知道啊！”
　　余興偉倒了波苦水。
　　“哦！這麽辛苦啊？那這樣吧，回頭我讓黃文江跟妳換換？”
　　余興偉立刻挺起了胸：“別啊，這也就是我，心理素質夠好，換了其他幾位師兄弟，怕是早抑郁了。這種苦您還是交給我受吧。”
　　陸昌斌板起了臉，說道：“嚴肅點！我跟妳說，這次妳去參加會議是自己要求的，但好事妳也別想都占盡了，去了就給我承擔起責任來。必須全程二十四小時跟在寧為身邊，我會跟那邊提前說好，妳們房間會安排壹起。這麽說吧，寧為要是在會議期間破了塊皮，妳這博士真別想畢業了。”
　　余興偉也認真起來，答道：“放心吧，老板。保證完成任務！”
　　“行了，妳也去忙吧。”陸昌斌靠在凳子上揮了揮手，說道。
　　“那個，老板……”
　　“妳還有啥事？”
　　“其實我也還單身來著，博士畢業以後在談女朋友年齡壓力也挺大的……”
　　“呵……妳單身就自己去找啊！哦，妳也想認識那位老師的女兒？對不起，我給寧為介紹女朋友，是想把他留在江大，留在實驗室裏。來，妳給我壹個把人家介紹給妳的理由？難道我還怕妳也跑了？”
　　看到自家學生那死不要臉的樣子，陸昌斌竟也忍不住吐槽起來。
　　“其實我也不算差啊。”
　　“行，妳這次任務完成得好了，回來我請妳們吃飯，把那老師也叫上。但我可不會幫妳說什麽，妳能不能追得到人家，看妳自己本事。”
　　“謝謝老板！那我先走了！”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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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余興偉出了門，陸昌斌坐在位置上忍不住笑出了聲。
　　先不說學問如何，起碼他這個弟子運氣真的沒得說。
　　當然，能考上他的博士，肯定還有些真才實學的，再加上這逆天的運氣，只要讀博期間不作大死，畢業後留校做個副教授問題不大。
　　所以幫他介紹壹下，到也沒什麽。
　　只是寧為這邊，可惜了啊，現在的年輕人連談戀愛都麽興趣了嗎？
　　不過惋惜也就是那壹瞬間，本就是突然冒出的想法，被拒絕也是正常的。
　　下壹刻，他便微笑著拿起了電話。
　　“哎，老賀啊，最近實驗室怎麽樣？妳們上次會議上那個成果評選成功了嗎？”
　　“還沒開始評選呢。陸昌斌，妳怎麽突然關心我們的項目了？”
　　“沒啥，就是想問問吶，月底SODA大會就要召開了，妳們今年有人去參加嗎？”
　　“沒有！怎麽？妳們實驗室有人投了大會論文過了？”
　　“沒投啊，但是有個小家夥的論文被大會壹位召集人看中了，希望邀請他去參加會議並作報告。哎，孩子年紀小，我又要參加國內的會議，本想著妳們那要是也有人能參加這次大會，可以結個伴，這下好了，我只能想辦法在實驗室找個人陪著去了……”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