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方白坐在副驾驶里面指挥着大徐向自己的老家城中村驶去，车上杨队带来的好手云集，老朱在内的三个夜班组保安都是抓狗老手，几个人一共带了十条麻袋还有二十米长的绳子。一个个都戴着安全帽和劳保手套准备冒充农民工，大徐还把车牌照给做了点手脚。
　　总之一切准备得十分充分，方白让大徐开着金杯车在村子里面和外围转了转先熟悉下路况，顺便方白也看看拆迁情况，他拿着相机时不时地拍几张。如今这里已经比上次来又少了许多人家，按照父亲说得时间，他也快要搬走了，方白想着在这几天自己的腿脚还不灵便还是别回去看父亲了，免得到时候父亲看到自己一瘸一拐地胡乱担心。
　　路过叔叔家发现他们已经搬走了，方白看到那大门敞开着的小楼房里面没有一点亮光透出，这是小时候自己常来的地方，那时候还不是小楼房也还记得堂妹过年的时候老是不满自己的压岁钱比方白少，而方白会买根棒棒糖来补偿她，再后来爷爷走了以后，堂兄妹就很少再见面了。
　　自家小院子还是亮着灯，可能此时父亲正坐在那张小四仙桌子上面小酌着，方白没有再多看。此时天色已经很黑了，后面几个抓狗队的已经瞄好了几个点，相中了不少目标，杨队看到这么多狗肉有点急不可耐。他已经看到好几条肥壮的土狗在到处躲藏，看来今天带了十条麻袋过来还有点嫌少。方白知道他们想赶紧动手，搞定了还要回去喝顿小酒，就收起了照相机，大徐立刻把车停在路边，那几个就像特战队员一样直接窜下车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面。
　　大徐熟练的一把正手入库把车倒进了这很窄的巷子里面，小巷子被金杯车堵的水泄不通，这技术看得还是初学者的方白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徐这把倒车入库几秒钟不到，不回头只看倒车镜，而这巷子没有路灯也很狭窄只比车子宽十几公分。而一停车大徐就立刻从车里打开了后车厢门，然后掏烟递给方白点上。
　　大徐和方白一支烟都没抽完，就见那几个，一人肩膀上扛个不停在动的麻袋就往车厢里一塞，并迅速上了车，大徐根本没熄火，门才关好就冲出了巷子，朝着城中村的另一头开过去，那里有另外一条他们之前看好的死胡同。
　　方白看得出来这事情他们一定老干的了，这配合得熟练无比，而且刚才自己就听见几声狗叫，然后就悄无声息了，一下子就是四条，这真是太利索了。很快大徐就到地方了，又是如法炮制一番，看来今天山和水的保安队夜班组是满载而归。
　　回到小区已经快九点了，方白被拉进去值班室喝点酒，有日子没喝酒的方白也没有多推辞，自己之前说请他们这帮同事吃饭的也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这次也想趁机把时间给定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毛主任今天也在，毛主任其实是有点不放心这么多人开车出去，何况方白还跟着一起去了。见到车人都完整地回来他才放下心来，今天毛主任也是趁着机会难得，想要在值班室喝两杯，老朱的卤味还是主打硬菜，一副大肠，一副猪心肝都卤好切开了。拍黄瓜、炒熟的带壳花生，还有泡菜和盐水毛豆。毛主任买了一箱梅兰春白酒，已经拿出来放在桌上，大徐刚才在城中村的一家还没关门的鹅鸭店买了半只盐水鸭和两副鹅四件，这一桌子的下酒菜称得上丰盛。不过喝酒的人也多，八个人围着值班室的小桌子挤得满满当当，筷子一人一双但是杯子不够，干脆就有人拿瓶子吹。
　　今天喝酒由于几个领导都在场，没人敢乱说话，但是气氛还是不错的，人太多一圈儿敬过来，酒该到位的就都已经到位了。毛主任妙语连珠各种段子层出不穷，众人都哈哈大笑，方白更是没怎么听过这些，更是笑得肚子疼。时间一到，四个保安包括老朱就连忙跑去巡逻，有领导在场他们可不敢怠慢工作。
　　大徐熟门熟路地把纸箱子里面的方便面下脚料拿出来下到锅里做起了宵夜，杨队搞来豆瓣酱和老干妈放进碗里准备当调料。方白看着他们忙活不让自己动手，喝酒也是先敬自己，然后才轮到毛主任，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估计他们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方白已经明白了不少，自己可以谦虚，可以洁身自好，可以坚持自己的原则。但是别人怎么做，自己无权干涉也不能看不惯人家，假设自己去了一家普通公司哪怕是江林小姑的公司，也一定是老老实实地干活上班，成天朝九晚五的早出晚归，在公司里该巴结谁就巴结谁。想到这里方白突然觉得自己和于露挺有缘分的，本来自己去她的公司上班，结果阴差阳错没去成，而于露很快就因为世纪天城项目的原因也离开了，两人转了一圈居然聚到了一起为了于露家族的目标而一起奋斗。
　　“小方酒量不错呀，来和老哥碰下子。”
　　毛主任把酒杯递过来，方白其实对这个梅兰春酒有点不感冒，上次和老爸喝这个酒差点让他喝大，他还发现好像京州人都喜欢喝这个酒，自己回来都喝过三回了，今天他单独拿了一瓶分金亭自己喝。
　　“这是杨队和你说的吧，我其实就是仗着年轻身体扛得住。”
　　两人把杯中酒喝了一半，毛主任夹了一筷子大肠放到嘴里嚼着咽了下去。
　　“小方，这次学驾驶还顺利吧，我听大徐说你快考科目二了，这个当时报名的时候我让大徐给报了vip，看来还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还是毛主任照顾我，和我一起上理论课的到现在没练过一天车的大有人在，而且殷教练对我挺好，教的也用心。”
　　“哈哈哈，教练是大徐给你点的将，我说大徐呀。”
　　“怎么了毛主任？”
　　“回头你到我那里拿两包中华过去给你那个朋友，这不是送礼，这是感谢人家。”
　　“毛主任这事儿，哪里能让你拿香烟，我早就请老殷吃过一顿饭了，他教的本来就认真，这些都不需要，回头考出来再感谢他不迟。”
　　方白也说道：“那个毛主任这事儿你真不用费心了，我有个事儿今天正好说一下，之前也和大徐提过，就是等我驾照拿到之后，为了感谢领导和同事们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我也不跑远就在老朱那里请一桌，到时候在座的可都得来，另外也可以多叫点朋友来，实在不行开两桌。”
　　毛主任一愣，他没想到方白会请自己吃饭，这真是有点意外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可能是未来的姑爷要和自己这些未来的下属打成一片，搞好关系，毕竟于家的大项目迟早要结束，方白后面肯定是当个副总之类的，林总早就不想干了，能力出众的大小姐更是志不在物业公司，二小姐那么爱学习肯定还得深造下去，那时候一把手肯定是这个方白，所以不能抹了人家这个面子，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行，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出面叫人，那几个公司的头全得来，大家都认识一下，可能真的要开两桌了。不过没事儿，老朱自己家人的生意也不会花多少钱，不过方经理你要给我个面子，请客你请，酒我来。”
　　“那怎么行，要请就一起请了，怎么还能让你破费。”
　　大徐过来把一包华子拆开一人发了一支，杨队接过来一边给方白递火，一边说道：“毛主任自己家里每年都会泡酒，拿桂圆枸杞这些东西泡，味道很是不错，每年毛主任都会拿一坛子出来给大家尝尝，所以这次毛主任估计是拿自家的酒出来，所以小方这个别推辞了，我们也都等着喝哪。对了毛主任拿了酒，我就拿一条烟好了，不然我岂不是没面子了。”
　　大徐立刻打蛇随棍上，也开口说道：“两位领导都出手了，我大徐自然不能没有表示，烟酒都有了，我就负责后勤工作，那天我就不喝酒了负责接送工作，保证所有来宾都安全到家。”
　　方白真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把酒杯倒满，敬了这仨一人一杯。
　　吃了面条，方白便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回了宿舍睡觉，今天酒有点到位，整整一瓶分金亭下去，好久没喝这么痛快过了。方白尽量骑得慢一点儿，慢悠悠的平安回到宿舍，把门一锁倒头就睡，直到半夜被隔壁的狗吠吵醒，方白这时候酒意消散了不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杨队他们把在城中村抓来的土狗全给关到隔壁了。
　　方白起来想拿饮料喝，记起于露让他少喝碳酸饮料，就改喝了白开水，白酒喝多了口渴的难受，夏天早上的烧得白开水还挺烫的，方白慢慢地喝下一杯后，出来一身汗，又倒上一杯放那里晾着。拿了肥皂和毛巾放在脸盆里面就跑出去洗澡。
　　此刻盛夏已过，立秋都好几天了，白天虽然还是热，但是这夜晚却凉快多了，方白把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直呼痛快。脚踝处好像也好了不少，至少走路瘸得没那么厉害，回到屋子，把电蚊香插上，给自己的脚踝贴上最后一张膏药，看来明天要跑一趟药房。
　　躺下后，可能因为刚才自己弄得点动静出来，隔壁的狗开始叫个不停。方白有点郁闷了，就起来开了电视看，今天也不是很累，正好半夜可以看球赛了，方白已经好久没看过球，这一上班就忙得什么时间都没有，这台电视放在这里几乎是摆设，看了会方白就有了种想去绿茵场上面驰骋一番的冲动。一下就想起了大苏，志刚这几个兄弟，想起了校园的生活，之前在学校也是踢了球后出去喝顿酒，然后在宿舍看着林学从家里搬来的那台老彩电，基本只看体育频道，足球之夜，意甲，甲A，甲B都看。这种生活也就才过去两个月不到，就已经一切都变了，方白点上烟卷，打开一罐子啤酒，看着米兰那个巴西小伙子半场一条龙直接冲入对方禁区一个小角度进球，兴奋的一口抽干半罐子啤酒。
　　好久没这样放松的看球了，方白想想自己凭借速度也可以做到长途奔袭，只是临门一脚差了好多，到门口就是全力搂上一脚后听天由命，十个能蒙进去两个就不错了。这个巴西帅哥实在是不简单，明明是巴西人却不玩技术，靠速度身体硬吃对方后卫，真是了不起。
　　第二天方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了半夜，鼻子有点鼻塞，可能有点受凉了，便起来烧了点开水，回床上躺会儿等水开了，再起来喝。
　　没一会儿杨队就来了，进门先把手上的早点放下，就让方白坐下看他的脚踝。
　　现在方白的脚好很多了，肿胀已经消到能勉强穿平常鞋子，这几天方白天天都是拖鞋出门，今天可以穿上皮鞋去公司上班。
　　方白有好几天没来公司了，一到公司就被林鸽看见。林鸽一见到他就抱怨道：“经理，你可来了，这几天可烦死我了。”
　　“怎么了，一个人孤单寂寞冷？还是你把饭卡钱吃光了饿肚子？”
　　“什么呀，你那个高中同学天天都来找我聊天，不理他吧，他说来看看于总手续回来了没有，理他吧，净说些和工作无关的事情，这是性骚扰吗？”
　　“怎么那小子对你动手动脚了？”
　　“哎呀！讨厌这个倒没有……”
　　“那是不是用言语挑逗你了？”
　　林鸽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哎呀！经理你怎么胡说八道呀！他倒是也没有这样。”
　　“那算什么骚扰呀，有人陪你说说话不是挺好，手续于总都签过字了，给你收着吧，要是他来了，你就给他这样，后面他就不会来了。”
　　“哦，好吧，估计还有半个小时他就要来了。经理，你昨晚上喝了多少酒呀？
　　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儿？”
　　“昨晚喝得有点多，没事。那个谁要是来了，你叫我一声。”
　　方白早就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气，有点不好意思，走进办公室把包里的相机拿出来开了电脑要把昨天的照片给导出来。闻着自己身上的酒气，确实有点难受不舒服，想起今天晚上还有一顿酒和狗肉是跑不掉的，不由得又打了一个酒嗝。
　　手机一条信息发来，是于露的。
　　‘你的脚好点了吗？’方白微笑着看了这几个字好几分钟才回复‘好多了，已经在上班，露露我想你了。’一分钟后于露回了‘别胡思乱想，好好上班，多注意点，这几天没事儿，别乱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我上课了，别回了，真烦人。’方白看着最后一条，想着怎么变成我烦了，明明是你先发信息的。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自己不好，居然等到于露先发信息，昨天一天于露可能一直在等，自己则忙了一天。今天早上还有点宿醉，看来以后要注意，和于露早安午安晚安一个都不能落下。
　　心里全是甜蜜的方白工作了起来，他早就想明白自己实际什么都不懂，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网络和书籍资料，拼命给自己充电。于露办公室里面《企业法》、《合同法》这些书都有，方白便抓紧时间研读学习，争取短时间熟悉这些。方白之前也一直在看这些书，连公文包里都塞上一本，坐公交车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方白这时候真是觉得自己大学时代其实荒废了太多时间。
　　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林鸽跑进来问方白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方白让她给自己打一份回来。
　　等林鸽回来的时候，方白就发现这个姑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而且很奇怪今天她居然没来和自己说话，而是一直在前台待着，并且坐立不安的老是出去一小会儿很快就回来。方白心里大概有点数了，拿起手机拨通了江林的电话，那小子过了好长时间才接起来。
　　“怎么了？想哥哥了呀。”
　　“你小子忙什么哪？”
　　“哎，今天也是见了鬼了，我小姑让我收发几个重要的邮件，又让我把她笔记本系统重做一遍，把我一直搞到现在，午饭还没吃。”
　　“哦，进入状态了呀，那什么上次的手续搞好了，你有空过来拿，没空我让我公司前台给你送过去。”
　　“别，我自己来拿就行，十五分钟之内一定到，你是不是在公司？”
　　“哦，我怎么能当电灯泡哪，马上就走了，就是为这事情和你打电话的，过两天有时间聚聚。”
　　“嘿，那谢谢了哥们儿，过两天我请客，不过得事儿成了才行。”
　　“那我先挂电话了。”
　　方白立刻拎着包出来，进到林鸽便说道：“那什么，我马上要出去一趟，那个江林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忙到现在饭还没吃，马上就过来拿，你到时候给他就行了。这小子也真是的，马上要一点了还没吃饭，他还没吃早饭的习惯。”
　　“他还没吃饭呀？”
　　“嗯，没事儿不管他，你等他来就行了。”
　　方白出了门就躲到楼梯间，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很快那林鸽就出来坐电梯下去了，等了没十分钟听到电梯停靠声，方白又听到一阵脚步声向公司方向走去，连忙探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林鸽提着一份便当进了公司玻璃门。
　　方白这才下了楼，在写字楼大厅等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头汗的江林跑进来了，连忙上去把江林拉住。
　　“哎？你不是说你不在了吗？”
　　“嘿！你小子跟我出来。”
　　江林一脸不耐烦的和方白出来，接过方白递过来的烟，不满地说道：“到底怎么了？”
　　“你和林鸽是怎么回事儿？这才几天呀，你倒好天天往我们公司跑，居然把我们前台给搞定了。”
　　“那个呀，嗨……还没有搞定哪，我看挺悬的。”
　　“别谦虚了，你今天没来那个林鸽可是坐立不安了一上午，刚才听说你没吃饭立刻去买了一份便当等你上去吃，你等会儿要装作连早饭都没吃的样子。”
　　“你说的是真的？！”
　　“我能骗你这个？哎！你别急呀，烟还没抽完。”
　　“回头再和你打电话，我公司有事情要快去快回！”
　　江林把手上半截子烟一扔就跑进了写字楼，方白好气又好笑的弯腰把江林扔掉的烟头捡起来给丢进了垃圾桶。
　　林鸽把自己才买的盒饭放在那个小圆桌上，想想又从自己的小柜子里面拿出一瓶饮料放在旁边。刚坐下来，她似乎又觉得不妥，起身就想把桌上的盒饭和饮料给收起来，拿到手上却又犹豫了起来。就在此时江林已经到了门口，林鸽满脸通红的把手上的东西又放下，跑去一开门，那江林一进来就拉住了她的小手。
　　“你给我松开！”
　　“妹妹让你等急了吧，我今天太忙了，对不起了呀。”
　　“我可没着急，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别生气，我真的连饭都没吃就跑来了，饿了两顿了都。”
　　林鸽看着江林满头大汗，想到这个江林一定是跑着过来见自己的，心里一软，把手从江林的手中挣开，拿了一张面纸给他。
　　“我……我给你买了饭了，你去吃了吧。”
　　说完这句话后，林鸽的脖子已经全红了，江林嘿嘿傻笑着过去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那份还带点儿热度的午餐。
　　方白要去一趟人才市场找刘柳聊聊，方白发现公司要做点东西比如名牌，胸牌什么的，还有几个办公室都要有个门牌，找别人做不如找刘柳，但是方白拿不准刘柳那里能不能做，就亲自去一趟。
　　刘柳这里生意不错方白等了一会儿才和他说上话，刘柳挺感谢方白的，知道这是老同学帮衬自己，虽然生意不大，但还是给了优惠价格。方白拿着价格表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刘柳，你有没有想过往广告公司方向发展？”
　　“这个我倒是真的有想过，光是一个图文店确实只能挣点血汗钱，不过机遇十分重要。”
　　“嗯，这个倒是，要是有个公司突然给你一个大单，你做好了之后知名度也有了，案例也有了，以后就好做了。”
　　“是呀，所以我说机遇很重要。”
　　“我看你还是先把这方面的一些业务熟练起来，别到时候有了机会，自己准备不足做不了就歇菜了。”
　　“你这话说得对，现在看来做什么都要不断地学习，不断的进步才行。方白你看啊，我本来以为自己做上小本生意后自己会挺满足的，以后这样下去了，谁知道看到别人做生意挣得比我多，我就有点不服气了，这也是挺奇怪的，看来人都是有上进心的。”
　　“你是一个目标达成后，再给自己定个目标，踏踏实实一步步地来，你这样的人创业才是能成功的那种。”
　　“得，你也别捧我了，我这才几天呀，还是老老实实的干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看看刘柳确实忙，方白就起身告辞，现在他走路只要注意点就没人能看出来他有点瘸。
　　方白想起带的膏药全贴完了，家里还有点，去药房买还不如去家里拿，便回了家。白霜雁上班不在家，方白进门把东西拿好，想着今晚虽说要会去吃狗肉，但是现在时间还早，再说没见到母亲让他心里觉得少了点什么，就想在家等母亲回来。进到厨房只有面条，方白干脆自己做顿饭给母亲吃现成的好了，他不怎么会做菜，就在家先把饭煮上，跑出去买回来盐水鸭和一个凉菜。
　　回来后找出番茄和鸡蛋烧汤，突然他觉得只要一回家面对柴米油盐，就好像把外面的事情全部都挡住了，尤其是进门就能嗅到母亲气息的一刹那，心里立刻就平静了下来，只有这个家才是方白的最能安心的地方。
　　可能刚才排盐水鸭队的时间有点长，这会儿白霜雁回来了，一进门她就晓得儿子在家。就见方白在厨房里面，笔直地站在那里打着鸡蛋，窗外的夕阳透进来撒在他挺拔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光圈，这身影看得白霜雁一时失了神，直到方白转身看她，才说道：“呦！今天儿子做饭了，我吃现成的。”
　　“妈，你回来了呀，我就烧个汤，也没做什么。”
　　“那也是难得呀，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
　　“出去了一趟，回公司也没啥事儿，回来拿膏药。”
　　方白这才把汤端出来，白霜雁已经把菜都摆好了。
　　“你的脚怎么样了？”
　　“好多了，基本走路不用跳舞了。”
　　“哼！这几天你那个干妈照顾的你好吧。”
　　“哦，还行。对了，昨天我去看了拆迁，叔叔家已经搬走了。”
　　“哦，那挺快的呀，估计没多长时间那里就拆完了。”
　　方白把饭盛出来坐下和母亲一起吃饭。
　　“是呀……”
　　“怎么了？有点怀念那里？”
　　“还好吧，一开始有点怀念和不舍，后来老去就总想着快点拆了。”
　　“小白……”
　　“嗯？”
　　“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