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知不覺就把自己賣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沐陽準備回去，突然接到壹個電話。
　　備註是“榮譽會長孟琨院士”，昨天加的信息。
　　孟琨院士就比周恒院士資格老，當然，年齡也大了許多，七十幾歲了，還擔任光學學會理事長，青華大學無線電電子學研究所所長。
　　參加這種學術會議就是有個好處，增加人脈非常快，想通過其他途徑去認識，太難了，人家還不壹定理睬妳，除非妳地位高到人家主動結交。
　　對於真正的學術大佬，而且還是院士，沐陽是非常尊重這類人的。
　　而且論社會地位，院士享受的級別待遇已經是副部級，對國家工程科學技術發展和本院工作有建議權。
　　他也曾經幻想過站到這個層次上是什麽體會，這壹輩子會有機會，前提是必須對國家有非常大的貢獻，而且是某個技術領域的帶頭人才行。
　　“孟院士，妳好。”沐陽接過電話，恭敬回道。
　　他剛說完，對方笑呵呵說：“沐總呀，回去了沒，如果沒有回去，我們這裏有三個老家夥在3樓天然居茶館喝茶，有沒有興趣過來聊聊天喝喝茶。還有呀，我這老家夥快進土了，妳也別叫院士院士了，我年齡大妳幾輪，直接叫我孟老就行了。”
　　喝茶？
　　真的好悠閑。
　　當然，沐陽不認為叫他去是喝茶，估計還有其它事，就是不知道有什麽事找他。
　　這個語氣，不像昨天學術會議時那副嚴肅的語態。
　　“孟老真會開玩笑，您身體還結實著呢。”沐陽恭敬笑道，“孟老叫我小沐就行了，我壹會兒就到。”
　　“那好，我們等妳。”
　　沐陽掛電話，拿上房卡和手機，跟王力說壹聲，坐電梯來到3樓茶館，很快在壹個包廂裏找到三位老人。
　　三個院士坐在包廂裏談笑風生，年齡最小的是周恒院士，今年也六十幾歲了，其次是範元院士，最大的當然是孟琨院士，還真的快入土了，行動略有不方便。
　　三人真的是喝早茶，點心沒動，專門為沐陽準備的。
　　沐陽敲了下門，包廂裏三人看到他後，滿臉笑容向他招手：“小沐，進來吧，我們三個老家夥，就不親自接妳了。”
　　“孟老、周老、範老，妳們好。”沐陽作為小輩，向三人微笑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沐陽以平和的心態和這些老人交往，對他今後也是有用處的。
　　也許學術上這些學術大佬幫不上他什麽忙，但是，沐陽的人脈關系永遠是個弱點，未來說不定哪壹天四面受敵，至少有人幫襯。
　　哪怕他有再大的貢獻，地位再高，錢再多，只要涉及利益，肯定會無緣無故得罪壹些人。
　　就如某些商業大佬，他們社會地位不高麽，錢不夠多嘛，但總有壹些人想讓他們翻倒，如果沒有強大的人脈關系，估計早就倒下了。
　　這是壹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沐陽有閱讀系統，也不得不真實面對他的人脈弱點。
　　當然，對於老壹輩，他不會去求人，也不會乞求結交，只有雙方平等結交，妳尊重我，我同樣尊重妳。
　　“打啥招呼，快坐下吧，有沒有吃早餐，這有些點心。”孟老讓沐陽坐在旁邊，拍拍他肩膀。
　　“謝謝，已經吃過了。”沐陽對孟老的熱情有些不習慣，“我昨天在會議上有些孟浪，請三老不要介意。”
　　昨天主持會議的周老擺手不在意說：“不介意，這有什麽好介意的。
　　長江後浪推前浪，想不到妳們公司在激光器上有大的突破，得到國際激光龍頭IGP的認可，還打了壹仗，大概過程我看了，很長國人誌氣。
　　雖然昨天在會議上我批評了妳，但我內心是贊同妳的做法！
　　至於羅真，做事不夠光明磊落，懶得說他。
　　年輕人，就不要慫，沒了棱角，打出國外時，就沒了傷害。
　　常人說，性格決定成敗，說的是有道理的。
　　我們三個老家夥，已經少了壹股銳氣，所以在搞研發時，太過於相信經驗，不夠靈活多變，所以這些年，尤其科研上，看似有不少成果，但實際上，沒有多大的突破。”
　　說完後，周老轉向孟琨，“老孟，我這樣說妳也沒錯吧。”
　　孟錕嘆道：“沒錯，說起這個很慚愧，不說科研成果，我培養的那些弟子，出國的有壹半多淪為他國做嫁衣。”
　　“周老，您過譽了，我也是運氣好，況且經驗也是壹種能力，是值得我們年輕人學習的。”沐陽說完後，轉向旁邊的孟老，“孟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況且還有壹些暫時沒有回國的學生，是為了進壹步地提高自己，學習更多知識以後再報效國家。”
　　“哎，小沐妳不必過於謙虛，妳的情況我是大概清楚的。”孟老提起留學生，永遠是件傷心事，“有時候，看到那些不歸國的學生，都感覺自己是個漢奸了，專門資敵。”
　　周老安慰道：“老孟，這個也怪不了妳，不是妳的問題，只是說，清北多壹些而已。國家實力越來越強，選擇回國的會越來越多，我們需要更好更多的平臺給年輕人。”
　　範老也說：“老孟呀，這個真怪不了妳。我們目前給新人的待遇和條件，的確遠遠比不上國外發達國家，他們這樣選擇，也無可厚非。只希望某壹天，雙方真的打起來了，會想起自己的是啥種血液。”
　　沐陽靜靜地聽，想不到三老對海外留學生出國不歸根有很大的感觸，甚至感到愧疚。
　　想想也是，三老這個年紀，特別是孟老，建國之前就出生了，是國家培養了他，愛國思想根深蒂固，不容易被動搖。
　　這幾十年，他培養弟子不計其數，對待他們如同自己半個兒子，希望他們畢業後能夠為國做貢獻，卻想不到，出國大部分人多年都不歸來，樂不思蜀，能不上火嘛。
　　沐陽很認可後世鄭教授的說法：科學，當它為誰服務的時候是有很深的民族烙印。
　　誰說科學無國界？
　　當年錢老想要回國都被關了三年，科學從來都不是無國界的。
　　孟老突然轉向沐陽，眼裏帶著壹絲希冀，沐陽被看得都想起雞皮疙瘩。
　　“小沐呀，這些年，我見過不少年輕俊傑，但感覺妳很不壹般，跟他們不壹樣，不是說財富，而是精神理念和眼光，妳能夠踏踏實實做實業，搞科研，方向還很準。我希望，妳能夠堅持做下去，就像打IGP壹樣，能把那些國外品牌趕出去，從妳身上，我真的看到了希望。”
　　沐陽被孟老誇得有些尷尬：“孟老過譽了，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沒有那麽高的崇尚理念，只是看哪裏好攻破，就鉆哪壹塊，其實也是為了點錢筒子。”
　　“搞科研哪裏不花錢的，妳們的激光器我分析過，在光纖激光器這壹塊，技術的確達到了世界頂尖水平，還有手持激光焊設備，彌補了國內空白，讓不少企業受益，提升制造工藝水平，增加國家制造技術實力。
　　而且，還出口創匯，都是很了不起的事。
　　剛上市場的二保焊機，的確很好，又打造了壹個品牌，我聽說，松上和OTC都不得不降價應對，哈哈，做得很好。”孟老笑得很欣慰，然後轉問，“我聽說妳自己已經有好幾個發明專利了，還獨立寫了十幾篇SCI論文了？還有SCI壹區的？”
　　“發明專利倒是有幾個，就我們公司的產品，但論文沒有SCI壹區的，就7篇SCI二區的，6篇SCI三區的，都是水文。”沐陽如實說，不知孟老突然問這些幹啥。
　　“厲害，非常厲害，清北沒幾個在讀博士能達到妳這個出產率，就算是容易出論文的專業也不行，至於妳說的水論文，妳不用謙虛，我手下的學生，水兩篇SCI二區給我看看，我也很高興了。”孟老贊道，“有沒有到青華讀研博的想法，可以直接推送，妳想報誰的導師都可以，我給妳推薦，包括我這個快入土的院士。”
　　“謝謝孟老嘗識，我事業在H城，不想跑那麽遠，而且真的不適應帝都那個氣候，如果真的繼續深造的話，可能在江浙大學就可以了，離家近壹些，還能照顧父母，而且我也沒多少時間到學校安靜聽課，就混個名頭而已。”沐陽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個沒有什麽好保密的。
　　還真讓他去考研，他倒不怕；
　　但要讓他進行考研面試，若是被碩導拒絕，有點丟面子了。
　　況且，以他的身份和實力，不可能選擇壹般碩導或博導。
　　這是沐陽已經掌握十幾門六級學科技能，近百門五級學科技能的自信。
　　說句實際話，論科研實力，他肯定比博導強，差的只是科研人脈和社會見識而已。
　　他混文憑，壹是為了成就點，二是本科學歷的確低了，如果他是博士，昨天學術會議上，羅真敢用學術問題質疑他麽，不敢！
　　如果他不搞科研，本科畢業也沒什麽，就像世界首富比爾壹樣。
　　問題就在，沐陽要搞科研，給自己設定壹個學霸的人設，要不然，他以後弄出來那麽多高科技，無數人會質疑他：壹個本科生能搞出來那麽多科技成果？估計是公司研發部門的吧。
　　也許他不在乎外界評價，但公司的技術員工呢，同樣會有疑惑：老板才本科畢業，真的能搞出這麽多新技術？
　　混文憑，沐陽是最近決定下來的，多方面考慮，很有必要。
　　“哈哈，老孟，我說了妳不信，妳有本事把小沐拉到青北，如果他真要選，那也是海外藤院，其次才是妳們清北，現在人家主動到江浙大學，妳可別搶了呀，妳可賭輸了。”周恒開心地笑呵呵，毫不顧忌沐陽在這裏。
　　說實話，他也沒想過沐陽會選擇江浙大學。
　　沐陽來之前，孟錕就說過想收沐陽為弟子的想法，還告訴周恒和範元，讓他們別搶，要不就不認朋友了。
　　範元感覺自己沒什麽機會，搶不過兩人，論資歷也比不過兩人。
　　周恒也感覺自己沒啥機會，但他願意打賭，說若是沐陽不願意，不要強迫人家，讓他自己選擇。
　　想不到，沐陽主動想去江浙大學。
　　真是意外之喜。
　　這個時候，沐陽有些懵逼了：我怎麽被這三個老家夥拿來當賭註了。
　　我這還沒打算繼續讀研呢。
　　“行吧，不跟妳搶了。”孟老揮揮手，有些嘆氣。
　　沐陽內心苦笑：妳們打賭，搶人，有沒有考慮壹下我的感受。
　　我就這樣被預定了？
　　當然，他是不敢發聲的，換作壹個普通本科生，能被院士選為弟子，那肯定最幸運的事。
　　這種好事情壹般不會發現在尚未畢業的本科生身上。
　　“我開學後才大三呢？這就能讀研了？”沐陽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下。
　　“才大三？”周恒拍了壹下額頭，終於想起來了，這小子剛大二完，不過，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是事兒，“大三可以申請畢業了，妳能寫那麽多SCI論文，基礎肯定很紮實了。
　　我大概了解了下妳的本科成績，妳想要提前畢業根本不是事兒，向學校申請，提前把學分修完就行，還上什麽課，我估計妳現在也很少上課，可以大三就申請本科畢業。”
　　研究生考試是國家統考的，沒有畢業的本科生是可以報名參加考試的，如果考試被錄取的話，必須保留研究生入學資格，直至本科畢業。
　　不過大三的學生，參加研究生考試，往往受專業課知識不夠紮實的限制，難以被錄取；有些學校不允許大三考研。
　　全日制本科壹般是四年，有些專業如建築學醫學等要五年，國內就沒有本科三年學制的說法。
　　想提前畢業，極少發生，可能壹個大學裏數年內都沒有發生過，那得非常特殊的學生才行，學生成績首先要很好，學校同意給他單獨考試，單獨考試那就得要很多學科的老師單獨出考卷，那得折騰多少位老師，說明學生跟院長校長關系很硬，壹般學生哪有這個關系背景。
　　還有壹種情況，如果沒有特殊關系，就是院系成績排名前5％的學生（每個大學規定不壹樣），在大三時向學校申請，參加大四學科的考試以及畢業論文，老師可以不另外出題。
　　這兩種情況，都要求修滿畢業要求的學分，同時符合學校規定的學生畢業的有關要求，可申請提前畢業。
　　沐陽的情況在工業大學絕對是建校以來最特殊的壹位，成績好、學術論文多、捐款多，而且還是超級富豪，只有學校巴結他。
　　沐陽思索了下，認真回道：“那老師再等我壹年吧，把學分修完。但我也說實話，能在學校的時間很少，可能就是混個文憑而已。”
　　“我理解，上千人靠著妳吃飯，不可能待在學校。”
　　周恒見沐陽直接叫他老師了，說明他已經同意了，內心欣喜，那晚壹兩年再本科畢業都無所謂了，他要的就是個名分而已。
　　其實也有他的私心，誰不想有個出色的弟子，誰不想被同行誇贊，他壹樣有虛榮心。
　　當然，他是的確喜歡沐陽這個小夥子，希望能幫助壹下他。
　　“小沐呀，說句掏心話，我在學科上能幫助妳的估計不會多，妳能發明專利出世界頂尖技術水平光纖激光器，還寫了那麽多SCI論文，說明各方面知識很紮實，說不定有些知識點比我吃得還透，說到底我就是撿便宜的師傅。
　　說句不要臉的話，說不定過幾年，我還得蹭學生熱度。現在我能幫助妳的，就是學術外的事，實際給妳的幫助很少了。
　　生意上的事，如果出了問題，不要指望我，我反而要向妳學習。”周恒拉下老臉要個弟子，很真誠說道。
　　他壹臉的慈祥，笑起來時眼裏藏著滿滿的歡喜，溫暖如春風。
　　孟院士鄭重地說：“老周說的還挺有理的，小沐呀，也許妳在生意上做得風風火火，但人脈這壹塊，妳還年輕，是妳目前的短項，我們就幫妳拉壹把，希望妳盡快成長起來，對國家作出更大的貢獻。”
　　“是的，只要妳有需求，我們有能力的，盡量會幫助妳。”範院士同樣表態。
　　沐陽看著三位老人臉上那飽經風霜的皺紋，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期望，他站起身，向三老方向微鞠躬：“謝謝！三老的諄諄教誨，我將刻骨銘心，永誌不忘。”
　　“好，有妳這句話就行了。”孟老拍拍他手臂，讓他坐下來。
　　接下來，沐陽跟三位老人隨意聊了壹些激光行業上的事情，到早上九點多鐘時，他才離開，收拾行李返回H城。
　　回H城的時候，沐陽躺在勞斯萊斯後座上，回想三個院士的事情，苦笑了下：我這不知不覺，就被認了壹個院士老師了。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真的拒絕了，三老可能會不高興，有可能覺得他不識好歹。
　　其實，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對自己也沒什麽可圖的，說得難聽點，就是想把自己綁在國家這輛戰車上，不希望他跑出國外。
　　畢竟他目前的能量也不算小了，特別是發展速度。
　　這是沐陽自己的分析，但還真猜對了。
　　沐陽敬仰三位老人的理想，但他覺得，自己還是壹個比較自私的人，永遠是先有已，之後才會考慮到國家利益。
　　他對周恒院士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激光領域的院士，就糊裏糊塗答應作他的碩博學生，當時在三個院士“熱情”綁架下，他也招架不住。
　　不過，如今想想都無所謂了，這好過他主動去結交壹般的博導。
　　有壹個院士當他導師，不算丟他身份，而是給他鍍金了。
　　同時，還被三位老人推薦為下壹屆激光學會的副會長，莫名其妙就多了壹個官方身份，就是有大佬幫襯的好處。
　　壹查壹下老師的個人資料，那資歷也把沐陽嚇了壹跳。
　　1945年生，激光與光電子技術專家，江浙大學無線電電子學研究所所長、教授，華國光學學會副理事長、仲科院半導體所副所長、國家863計劃光電子主題專家組長、國家光電子工藝中心副主任。
　　1983年至1985年在US斯坦福大學應用物理系進修並任訪問教授。1991年當選華國科學院院士，1995年被當選為華國工程院院士。
　　科技成果壹大堆，沐陽感覺真的感覺撿了壹個好靠山，而且還是兩院院士。
　　回到家的當天晚上，沐陽就收到閱讀系統的提示。
　　又來成就點了。
　　【系統提示1：宿主被華國兩院院士收為弟子，個人榮譽大增，獲得成就點＋5】
　　【系統提示2：宿主被推薦成為華國激光學會副會長，獲得成就點＋2】
　　總成就點：185.5
　　參加這個學術會議，前前後後獲得9點成就點，還認了壹個兩院院士老師，這是沐陽想象不到的。
　　收獲巨大！
　　驚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