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半年來，牛笨的飲食是那麽的單調，早上壹個饅頭夾壹個雞蛋，中午煮包方便面，下午吃點米飯或者還是面條，幾乎天天如此，所以在家裏吃飯就像完成領導交待的政治任務，如同嚼蠟，但還必須完成。今天，牛笨想著到外面的飯館去吃壹次吧，可理智還是牽著他回到家裏，不行的，離婚讓他現在背負著10多萬的外債，以他現在的工資，即使省吃儉用的還債，還完大約也得15－20年吧，中間還不能出現意外。

　　下午剛上班，黃小娟來到牛笨的辦公室，看著四下沒人，就把門關上，站在牛笨的身邊，緊緊貼著他。那種撲面而來火辣辣的感覺使牛笨蠢蠢欲動起來，順手把黃小娟蘭攬在懷裏，兩人不約而同的緊緊的抱住對方，把同樣是熱辣辣的香吻送給對方。牛笨的壹只手也就不老實在她的身上遊走，最後落在那壹雙柔軟的山峰上，翻來覆去的為她做著肉體和心靈的雙重按摩。上班期間，平常牛笨的辦公室裏常常是人來人往的，所以現實還是把她倆短暫的激情強硬的分掰開來。黃小娟臉紅紅的在整理衣服，牛笨把辦公室的門輕輕的打開了壹條縫，回到辦公桌後的座椅上，黃小娟則坐在牛笨對面的辦公椅子上，用柔情似水樣的目光沖涮著牛笨剛剛平靜下來的躁動：“弟弟，給妳說件事，妳的副局可能還得緩些時間，聽老楊說，他剛剛參加了市裏的壹個會議，說國家可能要出臺壹項大的政策，關系到咱們的局，所以組織部門緊急通知，咱們局的人事暫時不動，等政策出臺後再做調整。”

　　“哦，那只能等等了。”

　　“弟，明天下午到家裏吃飯吧。”

　　“好。”

　　“那我走了，壞弟弟。”

　　黃小娟帶著戀戀不舍的肉體和目光走了，牛笨的心情又壹次降到谷底，副局長擱淺了，是什麽原因呢，是真正的政策調整，還是有人使壞，牛笨不得而知。他是非常信任黃小娟的，同樣也知道楊局長為自己的事會出力的。在工作中，他們已經形成壹種默契的工作關系，楊局長很欣賞他的工作能力，牛苯默默的承擔著局裏繁重而艱巨的協調工作，使局裏的工作壹直受到上面的表揚。這也使楊局長在局裏的威信比較好。楊局長和王書記的關系表面上看稱兄道弟，嘻嘻哈哈的壹團和氣，暗地裏卻較著勁，只不過王書記還沒有楊局長的工作失誤把柄，所以只在暗中處處使絆。正是由於牛笨，壹邊把局裏工作協調的條理分明，壹邊和王書記也保持著良好的工作關系，在楊局長和王書記兩個人之間建立起非常重要的溝通關系。行政單位裏領導和領導，同事和同事，以及領導和同事的關系都比較微妙，有拉幫結派的也有保持中立的，更有隔山觀虎鬥和坐收漁翁之利的。人們如果不是非常的友好和熟悉，壹般說話辦事都客客氣氣的，在單位裏很少群聚議論政事，更不會對現任領導評頭論足。

　　“笨牛，在嗎？。”牛笨正為剛才黃小娟的話百思不得其解時，劉燕踢著門，風風火火的進來了，壹邊說：“上班，不好好的工作，發啥呆呢？”

　　“妳咋來了？”

　　“妳這兒又不是中南海，我咋不能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是說妳是稀客啊，請坐，喝茶。”

　　“這還差不多，那本小姐就不客氣了。”

　　“工作不忙吧？”

　　“我們就月底能忙幾天，其余時間看報，喝茶。”

　　“把妳們輕閑的，我這兒可正忙的頭昏腦脹的。”

　　“那把我調到妳們辦公室來，也讓我享受享受忙碌工作的樂趣，怎樣？”

　　“我可不敢招惹妳，劉大小姐，妳來了我就要下崗了。”

　　“沒勁，不和妳閑說了，說正事吧，咱們的出差費怎報呢？”

　　“那是妳的份內工作，還要問我？”

　　“不是，我是說，杭州的住宿票。”

　　“哦，那讓我好好想想。”

　　劉燕低著頭問：“妳今天晚上幹啥？”

　　“啊？睡覺。”

　　“討厭，死笨牛，我是說下班後。”

　　“沒事，怎麽了？”

　　“那本小姐請妳吃飯，算是答謝妳在醫院對我的照顧，怎樣，賞臉嗎？牛大主任。”

　　“不會吧，我那時不過為了逗妳，和妳開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真的。”

　　牛笨看著低著頭的劉燕，她臉紅紅的，等著他的回答。

　　“還是我請客，請劉大小姐怎樣，在那兒，妳定。”

　　“那我走了，下班後我在局對面等妳。”

　　劉燕起來壹轉身準備走，剛走到門口，後勤服務中心的宋大姐來到牛苯的辦公室門口，壹邊走還壹邊說：“小牛啊，這幾天那去了，大姐找妳好幾次了，這回終於逮著妳了，哦，劉燕，走啊，我找小牛說點事，小牛，給大姐壹個準信，啥時間去和胡延麗見面，今天怎麽樣？。”

　　“是宋大姐啊，快來，請坐，請坐，我給妳倒壹杯茶。”

　　“小牛啊，妳可真難找，看把大姐我熱得。”

　　“我出差了幾天，昨天剛剛回來，大姐，來吃個桔子，解解暑。”

　　“小牛啊，不是大姐我說妳，離婚就離婚唄，現在離婚的人多著呢，人家胡延麗，可是個好姑娘，又是咱華海公司的經理，和妳也般配，妳是男人，又是過來人，應該主動點啊，說說，今天就約胡延麗吃個飯。”

　　“大姐，我和胡經理又不是不認識，壹塊吃了很多次飯了，吃飯就免了把？”

　　“不行啊，小牛，這次吃飯的意義和原來不壹樣，這次妳的聽大姐的，今天下午，就這麽定了，我給胡延麗打個電話讓她等妳，我還有事，走了。”宋大姐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等等，等等，大姐，今天實在不行，我剛剛回來，有壹大堆的工作要做，改天行嗎？”

　　宋大姐又重新坐了下來說：“那明天怎樣？明天下午。”

　　“大姐，後天吧，行嗎？”

　　“後天就後天，這可是妳說的，再不能往後挪了，再往後挪大姐可就不願意了，我走了。”

　　宋大姐走了，牛苯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發呆，今天這是怎麽了，壹下午來了三撥請吃飯或者要求請人家吃飯的，還都執拗的必須去。說實話，這三撥請吃飯的，牛苯都不願意去。在黃小娟家裏吃飯，牛苯不是第壹次，而是多次，本來在她家吃飯，牛苯沒有什麽介意。可是現在和黃小娟有了那層關系，他覺得很內疚，怎樣面對楊局長呢，他第壹次做這樣的虧心事，心裏特別的別扭。可他也知道，那是必須去的，他沒有選擇的余地，而且在以後的時間裏，他更要多次接受這樣的考驗，因為楊局長是他的直接領導，他們每天都要見面和工作的。劉燕的請客，把牛笨弄的莫明其妙，這姑娘，請啥客呢？黃小娟給他說過，劉燕是個非常樸素的女孩，每月的工資全部交給了她小姨，她的經濟生活應該很拘謹的。自己不過和她開了幾句玩笑，她還當真了，牛苯想，不會這麽的簡單吧？那只能他請她了，可自己連中午出去吃次飯都沒舍得，還要請她，真是頭暈。還有，好心的宋大姐已經給他說過多次胡延麗了，要他請人家吃頓飯，都被牛苯打呵呵的混過去了，今天他實在找不出啥理由來搪塞宋大姐了，人家可是壹片好心啊，只能硬著頭皮去應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