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還差的遠呢

　　華雄兵敗，董卓的軍中似乎開始漸漸有些按捺不住了，至少董卓已經不想再在這個只有兵甲和冷風的地方久呆了，虎牢畢竟不比繁華的洛陽。
　　華雄兵敗的第三日，董卓軍就壹改守勢，由呂布率十萬軍出關攻向諸侯軍的本陣。
　　十萬大軍迎著將人心都吹得發寒的冷風，從虎牢關之中走出來兵甲簇擁著兵甲，望不到其他的東西。
　　呂布提著壹柄方天戟走在大軍之中，身下是壹匹神駿的馬匹，毛色赤紅，像是壹團在寒風燒灼的火焰。馬蹄寬大，每壹步都沈穩有力。
　　載著呂布，壹人壹馬走在軍中，就帶著壹種叫人低頭的魄力。
　　“將軍軍陣已經集結完畢。”壹個副將在後面喊道。
　　呂布沒有回頭去看，而是摸了摸自己的懷中，那胸甲下看不清裏面是什麽。
　　將手放下，呂布拉住身下戰馬的韁繩，才出聲說道。
　　“出軍！”
　　聲音沈如悶鼓，軍陣開拔，叫虎牢關都為之沈響。
　　十萬西涼軍駐紮在了諸侯軍之前，叫得諸侯軍陣中的士氣壹下子變得壓抑了起來，和幾日前慶酒之時截然不同。
　　領這十萬西涼軍的將領呂布許多人都聽聞過，傳聞此人勇不可擋，身下的赤兔馬更是世間少有的名駒，在戰陣之中少有將領能是他的壹合之敵。
　　雖然在座的眾人多沒有和他交過手，但是光是這名聲就叫人不敢小覷。
　　諸侯軍的人數占優，而西涼軍的軍隊更加精銳，兩軍都沒有輕舉妄動。
　　對峙了數日，多只是相互試探，暫時還沒有真正的舉軍對陣過。
　　而曹操軍中，則是開始加急訓練華雄戰後余留的殘軍。
　　“哎，元讓。”
　　顧楠走到兵營之外，正好看到夏侯惇從兵營中走了出來，面上帶著古怪和不解的神色。
　　夏侯惇聽到了顧楠的喚聲，回過頭了，看到顧楠走來，抱拳說道。
　　“先生。”
　　如今，對於顧楠夏侯惇等人態度都轉變了許多，不再只是將她當做壹個謀士或者是文生。
　　先不說她壹人可以輕易從壹毛不拔的諸侯手中借來萬余大軍。
　　她壹人就敢於領軍行陣的氣度就不是壹般的人做得到的，何況是那種半個脖子吊在腰帶上的戰陣，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把握敢走上壹遭。
　　有壹日他們在私下裏談起顧楠，李典稱她為狂生，他們都覺得貼切。
　　雖然模樣是文弱的，但是玩起命來卻壹點也不輸於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
　　“元讓，這幾日這只軍訓得如何？”
　　顧楠看著夏侯惇古怪的神色，心下猜到可能是那支軍不好練。
　　畢竟是從各個軍中調來的士卒，很多地方恐怕都有隔閡。
　　“先生。”夏侯惇的臉色遲疑了壹下，湊到顧楠的身邊輕聲問道。
　　“先生，這支軍真的是諸侯拼湊來的兵？”
　　不是他多心，而是這只軍太過好練的了壹些，甚至比壹些同壹地招來的新兵都要好練。
　　根本不像是平湊出來的隊伍的模樣，因為來處不同，拼湊出來的軍隊多有不服管教，甚至相互排斥的狀態。
　　這支軍完全不壹樣，別說相互排斥了，之間的關系好的都懷疑他們是同鄉的。
　　其實這也只能說是壹種巧合吧，諸侯軍因為知道借出去的兵還回來的時候都會被消耗的差不多，所以借來的都是新兵。
　　這個時間的士兵本來就沒有軍隊的歸屬感，何況是新兵對於他們來說哪裏都是壹樣的。
　　而這只軍的第壹戰又是壹同送死，這使得這個隊伍給了他們壹種奇特的歸屬感，或許算是同病相憐。
　　壹同出生入死過的人，雖然有的時候各地方言讓他們連溝通都不容易，卻也不妨礙他們相互配合。
　　“啊？”顧楠怔了壹下，無奈地說道：“元讓，這軍畢竟是從各軍調來的，也不是精銳。訓練不易也是難免，妳盡力就好。”
　　“先生，非是如此。”夏侯惇面色怪異地看向兵營裏：“這只軍，真不是精銳？”
　　顧楠順著夏侯惇的視線看向兵營裏。
　　此時的兵營之中那些士兵正在了演練軍陣交互。
　　所有的士兵都在兵陣之中快速的交換位置，嘴中沈悶地穿著粗氣，胸口不止地起伏，額頭上的汗水被冷風壹吹凍得臉上生疼。
　　卻沒有人有半句怨言，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演練著，壹次又壹次。
　　他們是雜兵，但是雜兵也是想要活下去的。
　　顧楠出神地看著那軍陣裏，確實是她沒有想到的模樣。
　　如此的軍陣和那壹日被華雄軍壹觸即潰的部隊相差了太多，依稀地好像有壹支軍隊的影子。
　　顧楠的嘴角勾起，出聲說道：“還差的遠呢。”
　　還差得遠，夏侯惇糾結地看著那軍中，那他們原本練得那支五千人的新軍算什麽，這就是諸侯軍嗎？
　　看來是我目光狹隘，小看眾人了。
　　顧楠不知道，她隨口的壹句話，讓夏侯惇在很久的壹段時間裏，對於諸侯軍的戰鬥力產生了很大的誤解，以至於讓他從不敢輕敵應戰。
　　“先生、元讓我就說妳們應該在兵營裏。”
　　遠遠的傳來壹個人的聲音，顧楠和夏侯惇看過去，是曹洪正笑著和李典結伴走來。
　　兩人走到近千，李典行了壹個禮。
　　“軍情有變，袁紹召集議事，將軍讓我等到中軍主營中去。”
　　“軍情有變？”夏侯惇的眉頭皺了壹下：“呂布軍？”
　　他的猜測並不是沒有根據，呂布軍已經在軍前駐紮了數日，想來也該是要有動作了。
　　等到顧楠等人走到中軍主營的時候，人也已經差不多齊了。
　　所有人都看著袁紹，等著他說明。
　　袁紹坐在主座上，看著下面的眾人，對著身邊的人說了壹句什麽。
　　身旁的士兵退了下去，該是過了壹會兒，取來了壹份文信遞到了袁紹的手裏。
　　袁紹拿著文信，坐在主座上說道：“呂布軍邀戰，說，明日決戰。”
　　話音才剛落下，坐下就是壹片嘩然，誰也沒有想到呂布會如此果決，數日沒有大的舉措，壹來卻就是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