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北有人找

　　大D確實是個人物，處變不驚，三個陌生人盯著的情況下，他都能繼續沖刺了幾下，終於壹瀉如註，心滿意足的把那個妞推開，旁若無人的站起來提起褲子，拉上拉鏈，滿臉的不在乎：“搞咩？”
　　胡蓉羞怒的扭轉頭不看，劉子光暗想這丫頭還欠點火候，便支使她道：“去吧臺，音樂開到最大。”
　　胡蓉走後，劉子光又指著沙發的妞說：“妳，出去。”
　　妞不動，大D從桌上拿了壹支煙點燃，抽了壹口問道：“長官，我在自己場子裏辦事犯法麽？”
　　大D三十來歲，五短身材粗壯無比，身上紋龍，脖子上掛著金鏈子，臉上身上刀疤疊刀疤，壹看就知道是個油鹽不進的滾刀肉。
　　劉子光冷著臉，又說了壹句：“出去。”
　　大D瞪了他壹眼，拍壹拍那妞的屁股，妞才壹扭壹扭的出去了，此時音樂聲突然放大，在包間裏說話都有些聽不清楚了，囂張無比的大D就看到這位陌生的長官從腰間拔出壹把手槍，然後坐到了自己旁邊。
　　“我只問壹遍，齙牙狼在哪裏？”劉子光說。
　　“操，妳讓我說就說啊，妳當我大D是嚇大的？”
　　“砰”的壹槍，劉子光朝大D腳上開了壹槍，正中他的腳趾頭，疼得他抱著腳摔在地上，站在門口的梁驍嚇壞了，左右四顧，幸虧音樂聲極大，把槍聲掩飾住了。
　　劉子光端著槍，冷漠的看著大D，後者依然強硬道：“有本事妳壹槍打死我！”
　　“妳也是真有種，聽妳的。”劉子光抓過沙發上的靠枕壓在大D頭上，同時把槍頂上去扣動了扳機。
　　“妳瘋了！”梁驍猛然撲了上去推開劉子光的手臂，但槍還是響了，子彈穿過靠枕，擦著大D的腦殼打進地板裏，赫然壹個圓圓的小洞，木頭燒焦的味道隱隱飄來。
　　這回大D真怕了，驚呼道：“妳不是差佬！”
　　梁驍說：“他本來就不是警察，大D妳識相點就說，不然我也拉不住他。”
　　“西洋菜街37號6樓B座，別說是我說的。”大D終於服軟了，混跡江湖多年的他對危險性有著天生的敏感，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說，這個陰狠的男子真的會在自己頭上來壹槍的。
　　“這才乖嘛。”劉子光俯下身去，用槍管拍拍大D的臉，揚長而去，梁驍望了望大D腳上血肉模糊的壹片，遲疑了壹下還是跟了出去。
　　來到吧臺，就看到胡蓉站在裏面調著功放，經理蜷縮成壹團趴在地上，臉色慘白，劉子光微微壹笑：“走了。”
　　胡蓉從吧臺裏出來，三人壹起下樓，電梯裏，劉子光問：“經理怎麽樣了？”
　　“沒事，他不聽我的，還敢咋咋呼呼，被我教訓了壹下。”
　　劉子光點點頭，以示贊許，胡蓉得意的笑了，梁驍卻是壹頭冷汗，心說這兩人真是天生絕配，都是那麽的暴力，那麽的目無法紀。
　　西洋菜街距離這裏很近，就在彌敦道東面，也是油尖旺壹條著名的商業街，遍布電器行、手機店，電子產品鋪子等，當然也少不了油尖旺區域到處可見的按摩房，娛樂中心之類，根據大D提供的線索，三人來到壹棟商住樓下，仰頭望去，到處都是空調外機和廣告牌，樓頂上支著密密麻麻的天線。
　　“小胡，妳留在這裏，梁驍，妳跟我上去。”劉子光說。
　　“為什麽要我留下。”胡蓉習慣性的頂嘴。
　　劉子光壹瞪眼：“妳第壹次抓人麽？我們不熟悉這裏的地形，他跑了怎麽辦，在這呆著。”
　　胡蓉壹撅嘴，不敢再頂撞了。
　　劉子光和梁驍上樓，狹窄的樓道裏貼著不少廣告，二樓是茶餐廳，三樓是書店，四樓上才是居民單位，到了六樓，梁驍指著壹扇門低聲說：“那裏。”
　　那扇門邊貼著壹張紙，上寫四個字“大波少女”，看來是家樓鳳，但是門庭冷落不像是有生意。
　　劉子光把手槍遞給梁驍：“會用麽？”
　　梁驍接過槍，這種GKOCK19是G4要人保護組和機場特警的配槍，壹些單位的刑警亦有裝備，他嫻熟的退出彈夾看了看，沖劉子光點點頭，靠在樓梯口瞄準屋門，掩護劉子光。
　　劉子光上前敲敲防盜鐵門，過來壹會兒，壹個睡眼惺忪的女郎過來開門，睡衣半掩，依稀可見裏面波濤洶湧，看來大波少女的名頭貨真價實。
　　“先生，現在不營業。”女郎打了個哈欠說。
　　“我找齙牙狼。”劉子光壹歪頭，瞧了瞧室內，狹窄的房子內燈光暗淡，隱約能看見床下有壹雙男式波鞋。
　　“不認識，妳找錯地方了。”女郎這就要關門，劉子光壹只手伸進防盜門，沖裏面大喊壹聲：“齙牙狼，我看見妳了！”
　　忽然裏面露出壹張猙獰的面孔，黑洞洞的槍口瞄準劉子光。
　　劉子光壹閃身，子彈打在防盜門上，火星四濺，嚇得女郎尖叫著蹲下，梁驍箭步上前，舉槍對射，屋裏的男人拔腿就跑，消失在窗外，劉子光後撤半步，擡腳猛踹，防盜門是被幾根膨脹螺絲固定在墻裏的，此時竟然水泥崩裂，整扇門都從墻裏出來了。
　　劉子光閃身進屋，梁驍緊隨其後，緊張萬分的舉槍警戒，只見屋內壹片狼藉，煙盒、方便面碗、紙巾、啤酒罐、用過的安全套丟的到處都是，窗戶洞開，外面就是另壹座大廈的後墻，遍布著晾衣架、空調外機、各種電纜等，劉子光剛趴到窗口，壹枚子彈就飛了過來，打在墻壁上濺起壹片碎屑。
　　樓下把守的胡蓉驚聞槍聲，頓時警覺起來，同時也明白了劉子光為何讓自己守在樓下，他們要抓的這個人是販軍火的，手上肯定有槍，不讓自己上樓，是為了保護自己。
　　“小樣的，槍法還不賴。”劉子光摸壹摸臉上，竟然被碎石屑劃了道口子，壹個赤膊的高大身影如同矯健的猿猴般在樓宇間躥蹦跳躍著，壹頭長發隨風飄舞，如同人猿泰山壹般越跑越遠。
　　劉子光縱身就跳了出去，抓住鄰居家的空調外機壹蕩，身子就落在對面樓上陽臺裏，然後繼續前行，但他的動作更加流暢與矯健。
　　梁驍搜索完室內，也沖到窗口想跳出去，可還是退了回來，由於是商住樓，六樓的高度不低，掉下去絕對摔成肉泥，憑他的本事，還不能在高樓大廈的水泥叢林中穿行如飛。
　　樓道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胡蓉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看到室內沒有劉子光的影子，慌忙問道：“人呢？”
　　“追疑犯去了。”梁驍說。
　　“他連槍都沒拿，怎麽追疑犯？”胡蓉忽然大發雷霆，質問梁驍道：“妳拿槍的怎麽不去追，讓他壹個人去出了事怎麽辦！”
　　梁驍無言以對，壹咬牙也要去追，卻被冷靜下來的胡蓉攔住：“我相信他不會出事，咱們搜索壹下房間，看看有什麽線索。”
　　房間很小，除了床之外也沒什麽像樣的家具，很快便從壁櫥的夾層裏搜出壹個旅行包，裏面有些雞零狗碎的東西和壹個膠帶纏緊的黑色垃圾袋，打開垃圾袋，裏面包著兩只手槍，看樣子是美式M9自動手槍，但是做工似乎粗糙了些，還有零零散散幾十發九毫米子彈。
　　“這是什麽！”胡蓉厲聲喝問被拷在床邊的大波妹，大波妹早就嚇得不知所措了，頭發披散著猛搖頭，胸前壹對寶貨也隨著亂晃起來，梁驍尷尬的扭頭看別處，胡蓉繼續喝問：“剛才那個逃掉的人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他只是我的客人。”
　　大波妹說的是不標準的粵語，帶有明顯的內地口音，胡蓉靈機壹動，對梁驍說：“梁SIR，給移民局打電話！這裏有偷渡客。”
　　這下大波妹老實了，乖乖交代說：“他們都喊他狼哥。”
　　“是不是齙牙狼？”
　　“是。”
　　忽然梁驍的電話響了，是劉子光打來的，讓他開車到登打士街和窩大老道交匯處來接人。
　　梁驍答應壹聲就掛了電話，贊道：“跑這麽快，這人是練跑酷的吧。”
　　胡蓉繼續留下值守，梁驍去接人，不大工夫，先前逃脫的那個男子被押了回來，此人上身赤膊，下面穿壹條牛仔褲，兩腳也是光著的，身上有傷痕，嘴角也有血，看來剛才沒少挨揍。
　　三人進屋，把房門關上，劉子光點上兩只煙，塞壹支進齙牙狼嘴裏，也不說話，就這樣壹邊抽煙壹邊盯著他看。
　　齙牙狼也毫無畏懼的反盯著劉子光，這家夥壹頭長發，身材高大面目猙獰，尤其是壹雙眼睛，狼性十足。
　　“妳不是差人。”齙牙狼終於先開口了。
　　“不是。”
　　“找我什麽事？”
　　“打聽個人。”
　　“邊個？”
　　“烏鴉。”
　　“叫烏鴉的全香港沒有壹萬也有八千，我知道妳找的是邊個啊？”齙牙狼壹甩長發，滿臉的不羈。
　　“還嘴硬，妳敢說不認識這個人！”胡蓉將壹張合影照片伸到齙牙狼眼前，這是剛才她從旅行袋裏找到的，照片有些發黃，上面的少年穿著九零年代流行的衣服站在球場上，其中壹人正是少年時期的齙牙狼，壹嘴齙牙相當明顯，站在他旁邊黑黑的男孩，正是烏鴉。
　　齙牙狼壹歪頭，自嘲的笑了：“妳們找他，我也找他，海港城的案子是他他那幫夥計做的，家夥是從我這裏賒，到現在沒給錢，搞得我還被差佬追。”
　　“是麽，不過據我所知，烏鴉的大哥是個很義氣的人，絕不會賴別人的錢不還，妳幫我帶話給他，就說江北劉子光找他有事，讓他打這個電話。”
　　劉子光在紙上寫下壹個號碼遞給齙牙狼，起身說：“咱們走。”
　　胡蓉瞪大了眼睛：“這就走？”
　　“妳留下我不反對。”劉子光不懷好意的看了看門口的廣告，又看了看胡蓉的胸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