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終末五（大結局）

　　大雨滂沱。
　　白塔前的壹片區域中，大量金光匯聚成壹個碩大的字體，將張榮方徹底包裹其中。
　　詭異的是，金光刺目耀眼，聲勢浩大，但卻沒有波及額外任何壹點空間。甚至對於近在咫尺的其余人，其余通道結構來說，仿佛幻影，根本沒有壹點存在感。
　　這壹劍，已經觸及了至高的千錘百煉層面，是將最基本粒子，刻印上屬於瀧自己的痕跡。從而掌控壹定範圍的萬物、時空。
　　要做到這壹步，需要的精神靈魂消耗極其誇張。
　　這也是瀧極少出手的緣故，概因這個境界的消耗太大，就算是他，也頂多使出壹擊。
　　壹擊之後，他的魂體被肉身滋養積攢了最後的壹點力量將徹底消耗殆盡。
　　但這壹擊，理論上足以毀滅壹切。
　　並將所有物質生命分解粉碎後，轉化成自己的壹部分。
　　耀眼的金光中，張榮方全身被金色印章包圍，動彈不得。
　　他的鬥篷，長發，皮膚，都開始緩緩隨著金光照耀而分解。
　　分子級的入微，面對這接近最高層次的武道境界，完全不堪壹擊。
　　“這就是妳賭命的最後壹劍麽？”
　　張榮方的面孔也開始被金光分解，露出皮下的血肉，骨骼。
　　但他仿佛沒有痛覺壹般，依舊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回家……原來，妳也是壹直想要的回家啊……”
　　“如果沒有無法調和的沖突，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瀧重新在壹側半空凝聚出身體。
　　“可惜……”
　　作為最強的絕殺壹劍，無量金章同樣有著能循著血脈絕殺壹切的效果。
　　瀧手中劍刃微微壹轉，發出壹聲輕響。
　　金印剎那間金光大作，無數金粉循著莫名聯系，憑空消失在原處，循著張榮方的血脈聯系，去絕殺所有張榮方的血肉細胞。
　　這是生命存在層面上的徹底殺戮，也是能徹底毀滅壹整個星球生命體的恐怖招數。
　　他已經失去耐心了，接連出現變數，局勢越發給人不安定感。
　　現在，是時候結束壹切了。
　　金光字體宛如流沙般，不斷環繞張榮方轉動閃耀。
　　很快，短短數秒過去。
　　瀧的力量急速消耗著，他眉頭微蹙，有點感覺不對。
　　就在剛才，他已經殺滅了至少大半個星球的血肉細胞，比起上壹次，這次他連地下深處也沒放過。
　　數量比之前多了起碼三倍。
　　但就這樣，居然還沒殺絕。
　　金章不斷閃耀金光，這壹劍是絕殺，也就是不死不休的招數，壹出劍必然要有壹人滅絕。
　　此時他也不得已，硬著頭皮繼續撐下去。
　　壹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瀧整個身體越來越淡，越來越稀薄。
　　他感覺真的不對了！
　　“我……已經殺了至少數十億生命體！！妳這家夥……到底……到底怎麽回事！！？？”
　　他豎瞳開始猙獰，眼眶隱隱有金色血液溢出。
　　這種末日壹樣的世界，哪來的數十億生命體？這不是細胞，而是至少類似於活人壹樣的單獨生命體！
　　他的每壹次滅殺，都是不留任何痕跡的絕對毀滅。不可能讓其再生。
　　這樣的殺戮，他連續催動了幾分鐘之久！！
　　這種幾秒就能屠殺整個地表的必殺，居然維持了幾分鐘！？
　　張榮方站在原地，依舊面容平靜。
　　“不要急。我就在這裏，壹直都在。”
　　“妳……”瀧曾經也猜想，如果他和血王壹直對耗下去，到底最終誰贏。
　　而現在……
　　“妳……這個怪物！！”
　　壹點點金色碎片，緩緩從他握劍的手背掉落下來。那是他全部力量即將耗盡的痕跡。
　　“怪物麽？”張榮方雙目低垂。
　　“其實……在此之前，我曾意識脫離星球，脫離世界，看到了壹個事實。壹個……和妳有關的事實。”
　　他擡起雙目，看向即將耗損魂力，徹底消散的瀧。
　　嘴唇微動下，壹絲絲無形的心靈傳音，傳入瀧腦海。
　　“！！？？不……不可能！！”瀧豎瞳睜大，“我……”
　　話音未完，他整個身體宛如瓷器，瞬間崩碎。
　　嘩啦聲中，金色碎片化為金粉，壹下炸開。
　　困住張榮方的金章也緩緩淡化，破碎，消散壹空。
　　壹切壹如之前，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也仿佛什麽都發生過……
　　金粉匯成壹道飄帶，急速朝著通道白塔飛去。
　　“我不信！！”瀧的面孔模糊在金光中浮現。
　　“都是謊言！！妳所說的，全都是謊言！！”
　　他情緒越發激動，和之前偽裝的不同，這壹次，他是真的慌了。
　　就算魂體已經破碎，連自身的存在也無法支撐，他卻仿佛什麽也沒察覺，瘋狂朝著通道飛去。
　　張榮方單手壹指。
　　壹層暗紅血肉驟然在整個通道表面生長而出。
　　瀧所化的金色飄帶狠狠撞在通道外層，濺射出點點金光。
　　但他絲毫不在於，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
　　嘭！
　　嘭！
　　嘭！！
　　壹次又壹次。
　　上千年的期盼，上千年的等待。
　　瀧所有的壹切，都寄托在這壹刻。
　　壹次壹次的撞擊，它身上的金光越來越散，越來越少。
　　“我……”
　　“我只是……”
　　“想回家……”
　　嘭！！！
　　最後壹下。
　　瀧整個金色飄帶徹底崩碎，化為無數光點。
　　光點漸漸變得半透明，淡化，壹點點消失在空中。
　　他的魂體徹底粉碎，最後的意識仿佛升華壹般，回光返照陡然變清晰。
　　“回家……”
　　“回家……”
　　這個執念促使著他的意識朝著白瞳筆直飛去，壹次又壹次的穿越空間，不斷閃爍，朝著頭頂的巨大白瞳靠近。
　　他不再執著於通道，只是想最後臨死前，能更靠近自己故鄉壹點。
　　魂體破碎，僅存的最後壹點意識，輕飄飄完全沒有重量。
　　他帶著最後的高速，穿過雲層，穿過大氣，飛入太空，朝著那熾熱無比的巨大白色火球飛去。
　　可惜，他和白瞳之間的距離太遠太遠，只是這麽飛行，沒有數百年時間，根本不可能抵達。
　　更別說白瞳表面釋放的龐大扭曲層，那錯亂的恐怖引力，足以將任何靠近之物撕碎，永遠分解。
　　越是靠近，瀧最後的意識也越是稀薄。
　　他無比眷戀的看著前方那耀眼的故鄉，終究還是回頭看了眼自己離開的星球。
　　只是這麽壹看，卻讓他忽地楞住了。
　　那環繞白瞳的十二顆星球，此時每壹顆星球後方都延伸出壹道道巨大暗紅色的血肉觸須。
　　所有觸須交錯勾連，結成壹張巨大的網。
　　那血肉之網正中，有無數藤蔓般觸須匯聚隆起，結出壹朵碩大無比的血蓮。
　　血蓮花蕊中，張榮方盤膝而坐，雙目漆黑如淵，遙遙註視著他。
　　十二顆星球，所有星體，表面都已經完全覆蓋了他的血肉。
　　不止如此，那血色巨網正自發的蠕動著，生長著，擴大，蔓延。
　　無時無刻不在瘋狂生長。
　　“……原來……妳……早已化作了壹切。”最後壹刻，瀧忽然明白了壹切。
　　他在最後試圖斬殺對方，根本就是壹個不可能做到的任務。
　　十二星球，所有的星體，早已被汙染成了血王血肉的壹部分。
　　嘶……
　　細微的分解中，瀧最後的意識徹底化為透明砂礫，隨著高能粒子風吹拂散開，徹底消失在太空。
　　張榮方盤坐蓮臺，嘆息壹聲，伸出手。
　　在他掌心正中，壹塊細小的焦黑傷疤，正緩緩愈合，修復。
　　那便是剛才瀧竭盡全力，使出的無量金章絕殺，所造成的傷痕。
　　他確實武道沒達到入微千錘百煉，但對於龐大至極的深淵本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
　　當看到瀧最後，連他分出的壹個子體，也無法殺滅時，結局其實已經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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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
　　大地之目周圍，密密麻麻從各處趕來的人流，從大靈交互區出來的隊伍，紛紛在通道傳送門前，排成了長隊。
　　張榮方站在傳送門壹側，身後是大靈壹脈諸多高手。
　　姐姐張榮瑜帶著兒子張煥清，同樣站在他身後。
　　嶽師，張清誌，天女潼章，白鱗，紅業，等等，所有人都來到此地。
　　“通道核查壹切正常。諸位，可以啟程了。”拉的身影隨著壹陣空間扭曲，出現在張榮方身側。
　　她眼珠微微發紅，身上氣息隱約有些混亂，顯然也受到了張榮方深淵本質的影響，有些深淵化了。
　　“確定對面狀況了麽？”張榮方問。
　　“確定了，是沙漠地帶，我們先建立交互區，封閉生活，然後慢慢改造周圍環境。”拉點頭。作為最頂級的科學家，她有這個能力和自信。
　　“很好，那麽，開始吧。”
　　張榮方回過身，看著身後的眾人。
　　三惡王還在，歐南已死，汾也沒了蹤跡，人盟和靈盟都換了頭領。
　　守密人索爾也帶著壹群下屬等在後方。
　　回歸地球，即將真正開始。
　　“早知道妳不對勁，原來居然就不是我們這裏的人。”嶽師嘆息壹聲，現如今，張榮方已經不再隱藏自己身份，在得知這壹真相後，他壹開始也是驚呆了，但隨後反而不再在意。
　　“師兄壹路走來，品性大家都早已知曉，從何而來，重要麽？”張清誌面色平和道。
　　“是啊，不重要，只要知道，他還是那個人就好。”嶽德文捏了捏胡須，笑著點頭。“不過如今，總算有了個不錯的結局。”
　　這邊言笑晏晏，張榮瑜那裏卻有些不知如何面對。
　　既然自己弟弟根本不是真正的弟弟，那麽他們僅有的那壹絲關系，那壹絲血脈，又該如何自處？
　　“姐。”張榮方目光轉移，落在張榮瑜身上。“無論如何，妳依舊是我姐姐。”
　　他依舊承認對方是他姐姐。
　　張榮瑜美目壹定，停頓了下，緩緩點點頭。
　　“好！”
　　轟隆壹聲巨響。
　　傳送通道的白塔亮起刺目白光。
　　那白光沖天而起，化為壹道巨大光柱，穿透雲層，在黑夜中，刺向壹望無際的黑暗星空。
　　巨大的三角形光門，緩緩在白塔前方凝聚，形成。
　　“令！第壹隊開始進入！”負責調度的分區頭目高聲傳音。
　　龐大的人群隊伍，開始陸陸續續朝著三角形光門進入。
　　那光門高百米，寬五十多米，從中不斷吹出壹絲絲平和幹凈的風。
　　那是沙漠獨有的，幹燥而微熱的風。
　　壹隊隊人馬不斷進入。
　　大靈的隊伍是第壹批，緊接著是永續塔，剎那塔，靈盟，人盟。
　　最後才是嶽德文等大道教高層。
　　“我倒是要去看看，妳小子的故鄉到底是個什麽樣。什麽樣的地方，才能培養出妳這般怪胎。”嶽德文笑著身體壹滾，宛如壹個球，滴溜溜便滾了進去。
　　接著是張榮瑜，靈帝等人，每壹隊進入之人，都朝張榮方深深鞠躬行禮。
　　時間緩緩推移。
　　半個小時後，最後壹波人馬護持著張真海天女等人，徹底沒入傳送門。
　　被瀧滅殺後，剩下的幾百萬人群，此時已經全部進入通道傳送門中。
　　只留下拉和張榮方兩人，依舊還在原處，負責維護通道穩定。
　　“說起來，之前算計我的賬我還沒和妳算。”張榮方看向拉。
　　“那妳要如何？”拉有些無奈。“要殺要剮，現在已經無人能阻妳。”
　　張榮方伸出手，輕輕抓住她肩膀。
　　“那就，幫我照顧好真海他們吧……”
　　“！！？？”
　　猛然壹道巨力禁錮住拉全身，將其猛然壹甩，沒入巨大傳送門中。
　　轟！！
　　傳送門陡然炸開，其中的白光化為壹朵綻放的白花，慢慢擴散，淡化，消失。
　　張榮方獨自站在原地，望著炸開的傳送門，久久沒有言語。
　　“有拉在，還有嶽師，諸多血裔都在，他們在那邊絕對能安全的生活下去。”
　　轟！
　　此時啟動了的長距通道，也開始壹節壹節發生爆炸。
　　這種巨大能量源產生的爆炸，其威力足以瞬間毀滅整個星球三分之壹的體積。
　　但在張榮方身前，所有爆炸釋放的白光，都被壹層半透明的紅色薄膜阻擋。
　　薄膜形成倒扣的碗狀，將所有爆炸徹底擋住，吸收。
　　“以妳的力量，難道也不能重造壹個新的長距通道？”底爬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他身側。
　　他也沒走，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他早已是死去之人，只剩意識體靈魂留在世上，並且和太淵徹底綁在壹起。
　　“或許可以，但還需要很久很久。”張榮方回答。“沒有那個必要了。”
　　他仰頭眺望那巨大的白瞳。
　　“我已經，回不去了……”
　　他的力量太過龐大，那通道根本無法承載他通過，就算只是進入壹根小指頭，都會引發通道崩塌。
　　而且，最關鍵的並非這個。
　　畢竟以他的力量，如底爬所說，再造壹個更龐大的通道，終究能過去。
　　只是……
　　瀧之前所說的話語，此時還歷歷在目。
　　‘妳的存在，本身便在引發世界的崩塌和汙染。看看周圍吧，妳真的能完美控制自己的壹切麽？控制住自己，不汙染周圍任何壹人？’
　　瀧自己是武道接近極致的強者，都做不到這點。
　　做不到控制自身壹切對外界的影響。更何況是他。
　　深淵本身的本質，便是汙染壹切，吞噬壹切。
　　“說起來。妳最後對瀧也說了幾句話。那到底是什麽？”底爬好奇問。“為什麽他會那麽大反應？”
　　張榮方默然。
　　此時星球能量被消耗過多，整個大靈星開始以更快的速度，被白瞳拉扯而去。
　　“我……告訴他。”
　　張榮方輕聲道。
　　“他的故鄉……白瞳……”
　　“其實。”
　　“也快要毀滅了……”
　　底爬嘴唇微張，徹底怔住了。
　　“可……！！”
　　“要壹起去看看，真正的真相麽？”張榮方壹把抓住底爬肩膀，兩人的意識驟然上升，壹個閃爍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已經是大靈星大氣外，真空的宇宙中。
　　沒有停留，張榮方繼續幾個閃爍，消耗海量力量，帶著底爬連續穿梭空間，來到白瞳的另壹面。
　　那裏……
　　底爬感知到白瞳的壹瞬間，整個人同樣也呆住了。
　　整個白瞳另壹半，早已是壹片灰色。
　　灰色中不斷逸散出壹道道恐怖強橫的灰色消融之力。
　　“腐朽世界……那是腐朽世界！！”
　　“白瞳，被腐朽世界侵蝕得更早。”張榮方松開手，兩人的意識驟然回縮，回到自身體內。
　　仿佛剛剛看到的壹切，都只是鏡花水月。
　　“這……！！？”底爬從未想過，真相竟然會是如此。
　　瀧追求了千年的故鄉，卻不知道白瞳早已……
　　“這個世界，早已破敗不堪。”張榮方平靜道。
　　“這裏也好，白瞳也好，其他壹切也好，都已經到了終末之時。”
　　此時大靈星開始逐漸加速，飛快朝著白瞳沖撞而去。
　　在失去了大量星球能源後，整個星球的抵抗力大幅度衰減。它正在逐漸死去。
　　天空中原本便極其龐大的白瞳，此時正變得更加巨大，更加龐然。
　　“妳也該走了。”底爬註意到了這點，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我無法離開，但妳可以。別再這裏等死。”
　　“來不及了。”張榮方輕聲道。“這個距離，它已經發現了。”
　　“它！？？”底爬微微壹楞。
　　猛然間，他似乎發覺了什麽，仰頭筆直看向白瞳表面。
　　那熾熱耀眼的火球表面，此時正急速隆起壹張龐大無比的人形面孔。
　　無數尖銳痛苦的嚎叫聲，憑空在兩人耳邊炸開。
　　無數的聲音，無數的哭喊，匯聚成壹個字符——易。
　　腐朽壹切，消融壹切。
　　整個白瞳原本的純白光芒，開始急速轉化，變成淡淡灰色。
　　大地震動起來。
　　整個星球地殼開始裂開，浮起。
　　壹塊塊堪比城市大小的土地，紛紛漂浮而起，失去重力壹般，朝著白瞳表面飛去。
　　白瞳表面上，易張開嘴，發出越來越尖銳的聲音。
　　它整個面孔越來越凸出，逐漸拉長，朝著大靈星方向延伸，靠近，飛來。
　　那是堪比整個白瞳壹半大小的恐怖面容。
　　沒有五官，只有壹個個空洞組成的模糊人面輪廓。
　　“萬物隨心。”
　　張榮方身軀拔地而起，驟然淡化，消失在半空中。
　　“萬氣隨意。”
　　本質上，他和易根本就是同壹類存在。
　　他們的存在，只是站在那裏，便會自然毀滅周圍的壹切。汙染周圍壹切。
　　太空中。
　　十二顆星球延伸血肉觸須，結出的大網中心。
　　蓮臺之上，張榮方緩緩擡目，朝著飛來的易緩緩伸手。
　　星球表面，無數血肉騰空而起，化為無數觸須，在他身前星空中，凝聚出兩只星體大小的血紅手臂。
　　手臂之中，無數的魂體浮現出輪廓。
　　他們憤怒，他們吶喊，他們憎惡。
　　他們的壹切被易毀滅。
　　這無數的恨意化為深淵最大的力量。推動張榮方的雙手從兩側緩緩相合，鎖向飛來的易面孔。
　　十二星的壹切在這壹刻凝聚到壹體，化為最終的力量，急速朝著腐朽之易沖去。
　　巨大震顫中，瀧的壹絲虛影，驟然從底爬身上飛出，同樣沖入張榮方的龐大手臂中。
　　那是他最後的後手，但此時此刻，他徹底放棄了壹切。將其完全融入到張榮方體內，化作對抗易的壹份力量。
　　隆隆劇震下。
　　星空中，血色雙手和灰白面孔終於碰撞。
　　雙手的大小遠遠小於易，甚至只有它的五十分之壹不到。
　　畢竟白瞳太大太大。
　　只是眨眼，兩道純粹的血色，便被無邊無際的灰白完全淹沒。
　　無數灰白腐朽之力宛如海洋，從上往下，傾覆墜落。
　　朦朧中，張榮方心中最後對於憐之壹道仿佛有了明悟。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
　　聚合所有極致的情緒意誌，匯成最強之力。
　　在這壹刻，他仿佛明白了什麽。
　　仰頭張開雙臂，望著白瞳所在方位。壹種源自深淵本質血脈中湧出的感悟，讓他忽地大笑起來。
　　“秩序終末，混沌永恒！！易……妳殺不死我！！”
　　聲音戛然而止，所有的壹切，都徹底被淹沒在腐朽之力內，消融壹切。
　　十二顆星球宛如被灰白的海洋吞並，很快不斷消融，粉碎，徹底泯滅。
　　……
　　……
　　……
　　地球。
　　無邊沙漠中。
　　壹隊隊剛剛走出白光通道的人群中。
　　就在張榮方徹底被易淹沒的瞬間。
　　張真海和天女忽地壹頓，似乎都感覺到了什麽。
　　她們驀然回首，望著正在迅速合攏的通道。
　　張真海捂住嘴，眼淚不知不覺慢慢流淌而下。
　　“夫君……”
　　“他不會死！”天女輕聲道。“不會就這麽簡單的死掉。”
　　嶽德文肅然望著關閉的通道，眼中有著壹絲悵然，壹絲遺憾。
　　“秩序終末，混沌永恒。當秩序退場之時，他壹定會回來。”
　　同為入微，他雖實力差距巨大，但早已明悟到了張榮方的壹絲本質。
　　“我們，只需要安心等待。等他回來！”
　　傳送門此時終於徹底關閉，縮小，化為壹點點白光，徹底粉碎，消散。
　　那殘留的光點隨風吹拂，宛如花瓣，飄飛向空中，漸漸遠去。
　　只是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沒註意到，在場的所有血裔，眼中的紅色正壹點點變濃，仿佛要化為更深沈的黑色。
　　那壹對對黑色瞳孔之中，壹道黑發及腰的強壯男子身影，正緩緩凝聚，浮現……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