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

憤怒的香蕉

歷史軍事

武朝末年,歲月崢嶸,天下紛亂,金遼相抗,局勢動蕩,百年屈辱,終於望見結束的第壹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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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 by 憤怒的香蕉

2019-2-1 17:18

  武朝景翰九年八月,秋初,江南,杭州。
  湖光瀲灩,山水初平。
  自從方臘的軍隊接手杭州這個東南重鎮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www!22ff*com
  遠遠望去,當初地震與兵禍之中坍圮了的城墻正在重建起來,城內壹處處的樓閣院坊、街市巷道也有了些許百廢待興的模樣。
  半月前的兵禍,令褶,當時的整個杭州城充滿了令人畏之不及的血腥與混亂,但最近的壹段時間,這裏又漸漸的開始變得熱鬧起來。自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的,除了原本就散`落在各地'的、屬於方臘麾下的兵將,也有壹名名、壹群群看來如農民、如小商販壹般的旅人,有的衣著襤褸、有的拖家帶口。成為最近這段時間裏,通往杭州的道路上最容易看見的景象。
  以往在通往杭州的壹條桀ˉ驛道上的衣著華麗的商販、官員,意氣風發的富家公子、書生如今,自然是看不到了。此時匯集在這些道路上的,絕大部分自然是因為聖公將要稱帝,家裏有人在軍中任職而拖家帶口過來的諸多農戶,而在這其中,那些衣著襤褸的小商販,容貌古怪的三五大漢,或者是大群小群的戲班、賣藝人,卻與往日所能見到的有些不同。
  這些人或是神sè睥睨倨傲,或是猥瑣低調,卻有不少人都隨身帶了各種武器,金術鐵石,各種材質的都有。旅途之中,有的尋常人能發現,這些人中的某些往往就′在見面之後互相打招呼、抱,拳,說些稀奇古怪的話。再有真正懂行的人,便會知道,這些三教,九流的人聚集起來,名字就′叫江湖,這些人也就′是壹般人說的“江湖人”。
  說起來,這兩年自聖公起事,江南綠林便壹直有不少人起事呼應。有的是從壹開始就,有心,積極聯絡的,有的是聖公軍隊到了之後,見有機可趁,於是起兵追隨。
  當然江湖跟綠林未必就′是同壹樣事物,這些起兵追隨的綠林豪傑,多半原本就′是山匪強賊,既然有人造反,聲勢浩大,自也就′順勢追隨了。而更多的江湖人,則是那種藏在山中、市井間的練家子,或者有些古怪技藝,他們三教,九流,平日裏並不犯法,做著小生意過著小日子,或許過得還-不算好。但由於本身便有藝業,與那些綠林人士,也未必沒有來往。
  方臘起事之時依靠的是摩尼教,的聲勢,在這些身處灰sè地,帶的江湖人之間名聲本就′不小,但造反畢竟是殺頭的事,就′算他拼命號召,會主動聚集到身邊的人自然也有壹個限度。但這壹次在方七佛的策劃下,聖公軍隊取杭州,隨後石生、陸行兒、呂師囊等壹幹原本就′有不少聲望的人於各地哼-應,壹下子震驚東南,待到方臘yu稱帝,廣納天下賢才的消息相繼傳出,不少原本還有著觀望態度的人終於動了心思。
  這些江湖人,平素便過的不算好,這次雖然晚了些,但方臘稱帝,接下來與朝廷作對自然需要大量人才,壹旦成功,他們總能有個開國之臣的名聲。於是這次匯聚往杭州的除了托庇軍中家人發財的諸多流民,最多的,便是各種各樣的奇人異士,在方臘將要建國的前後,整個杭州,也儼然有了壹絲曾經只在書裏見過的武林大會的味道。
  形勢繁亂,魚龍混雜。從破,城對杭州的壹片大清洗以後,兵亂之下,可以說杭州絕大部分的土地,、財物、都已成為無主之物。雖然關於破,城後的利益如何分配在這之前就′有些協商,但人心無限,壹個震後的杭州城,其實是不夠大的。退壹步說,壹個新秩序的形成,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也真是太少了壹點。
  吃進肚裏的金錕,可以再掏出來,到了某些人手中的地,產,自然也能再要到其他人手上去。此時的杭州城,要說秩序,仍然只是在比著誰的拳頭更大而已。上司吃下屬的事情姑且不論,在杭州城破之-後,根據方臘“義軍”的自稱,杭州城內仍舊有壹些幸存的居民,能夠合法地,保有他們不多的財產。
  這些人毫無依靠,二十多天來,自然就′成了誰都能來踩壹腳的香饃饃,而香饃饃誰都想吃,壹旦有這支軍隊的人過來欺負他們,便也會有另壹只軍隊的人來“保護”他們,只是價格,不菲而已,當彼此的利益產生沖突,這些日子以來,杭州城內壹名名的義軍頭目把軍隊拉到大街上或是城外開片叫陣的事情,就′屢見不鮮了。
  杭州是要稱帝的地,方,不能亂得太厲害,這是壹開始就′定下的基調。於是方臘下了令,城內壹撥扭,的執法隊開始做事,領頭的是方七佛的弟子,名叫陳凡,戰陣之上是很厲害的,就′是人太年輕,他抓,了幾撥人,也不審問,拿著雙方的頭領在街上沒人打了幾拳,多數,都給活生生地杉-死了,這其中也有大將張威的堂侄,郭世廣的表弟什麽的,據說壹幫人鬧上“皇宮”鬧到方臘的跟前,然後彼此就′要捉對廝殺,方臘也頭痛,他最近憂心北面嘉興的戰事,也忙著稱帝的事情,恨不能大吼“吵什麽吵,沒看見人家這裏忙著當皇帝呢”然後拔刀將幾撥人全都砍死。不痛不癢地,處理了壹下,接著不了了兵亂的余
  o未消,大量的七大姑八大姨,進了城,然後壹群群的奇人異士進了城,見了有利益,都想要分壹筆。住的地,方沒有,去搶啊”老子為聖公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家人來了沒地,方住,得在街上打地鋪……如此種種。陳凡繼續領著執法隊在街上打人,逮住壹個不順眼的就′打死壹個。而杭州城內,也終於有壹些店鋪在這樣的情況下開了張,而各種於城市比較關鍵的水路漕運、陸路運穡`也在這種胡攪蠻纏的情況下艱難地運-作起來,維持著這個城市的基本運作,開始準備秩,收。
  這座城市就′像是壹輛無比破,爛的馬車,沒了頂棚、朽了橫梁、腐了框架、掉了鉚釘,在最後壹批瘦馬的馱負下,開始艱難地往前走,等待有人及時過來,在它完全散掉之前,慢慢修好這壹切。
  當然,有人的地,方,秩序總是會重新形成的……
  “卻說那血手人屠寧立恒,身高八尺,膻圍也是八尺……”
  通常來說,這類形容某人為疑似圓柱體的開頭,意味著接下來的故事大都是假的。但即便如此,每壹次有人大聲說起,周圍願意聽壹聽的人還是很多。眼下便是在杭州城內壹座尚算完好的茶槿-上壹個人壹面做壓低聲音狀,壹面向周圍眾人說著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當日在湖州石橋渡,這人整理壹支疲兵,置之死地,而後生,以當年西楚霸王破鰲-沈中哀兵必勝之策,先讓己方數,千人居於死地”然後……接著在石橋渡附近兩度來回,連破,陸鞘、姚,義、薛鬥南三位將軍的圍堵,若非有安惜福安將軍的黑翎衛從中周旋,恐怕米泉、沈柱城這兩位也沒了幸理……媽的這人簡直是妖怪……”
  在此時杭州的茶飴,裏宣揚著朝廷的人有多厲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然有些大逆不道,但這時的杭州城,壹來也沒什麽這方面的管制,二來敢明目張膽說這些事情的,多少也有些背景。方才壹群人提起的其實是有關嘉興那邊仍在焦著的戰事,隨後才說起湖州壹帶前段時間的失敗這人大概是軍中某位將領的親戚,這時候便故作神秘地譙起來,當然大部分人還是不信的,什麽血手人屠寧立恒,江南武林這邊,沒聽說過有這麽傻的名字嘛,壹時間有人恥笑有人反駁”也有人拿著煙槍“嘿嘿”笑幾聲,數,起黃歷。
  “什麽血手人屠……若論天下武林,我顏齊最了解不過,江南壹地”自以聖公為首,這之後,有當初霸刀莊的劉大彪子,有壹向獨來獨往的莫愁劍白莫言,王寅王將軍的鎖hun槍也有鬼神莫測之能,佛帥十八般武器皆能使,但主要長於拳法,他的弟子陳凡,據聞能力拔垂柳!另外還有#阝元覺#阝如來,瘋人石寶,厲天閏、司行方等人,個個都是好手,如今,大都到了聖公帳下聽命。若論計謀,除佛帥之外,安惜福也是高人,北方梁山如今,聽說有壹位名喚智多星吳用的,至於什麽血手人屠,還說是個二十出頭的書生,妳這後生真是扯淡……”
  茶樓中說說鬧鬧,壹片的烏煙瘴氣,比之先前方臘軍隊未至時杭州的繁榮,茶飴,中的悠閑情景,此時這店鋪中,就′算來的人說著自己多麽多麽有背景,所表現出來的,也盡是壹股市井之氣。這時的茶飴,壹側,便有壹名貴公子打扮,的人站起來,低聲說了壹句“壹群扯淡”朝外面走去。
  這貴公子說話聲音不大,但大廳那邊好,些人卻都已聽到。他們多是混江湖之人,到了壹地”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本領總是有的,這貴公子先前雖然坐在角落,卻也異常顯眼。有的人眉頭壹皺便要發作,但再壹看,隨著那貴公子站起來,周圍桌旁也有數,人站了起來,看來都是練家子,護在了那貴公子身側,壹同出門,想來這貴公子也頗有身份,這才按捺下來。
  待到這貴公子出門了,大廳另壹邊才有人隨意說起他的身份:“這家夥名叫樓書恒,嘿,就′是原本杭州那樓家,投了聖公之後,可風光得裉呢,他背後有佛帥撐腰,不少人都吃他樓家的飯。前些日子倒是戰戰兢兢,這幾日已經學會作威作福了,聽說還搶了幾個女人……妳們少去惹他……”
  自茶槿,中出去的,正是樓書恒。杭州淪陷之後,為了繼續維持城市的運作,樓家如今,已經成為方七佛等人最為倚重的家族之壹,不過二十來天的時候,他們負擔起了越來越重的擔子,同時也有了越來越大的權力。跟這些起義軍其實很好打交道,至少在方七佛不在的時候,人家需要的只是不垮臺而已,妳可以大肆撈利益,卻無需做到完美,他們只能倚重妳,給妳各種權力,這樣的感覺,幾乎從壹開始,樓書恒就′已經意識到了。
  無論是被逼也好”自願也好,樓家此時,其實已經沒有多少的退路。再說不幹,沒可能了,跟方臘已經撇不清楚,若是方臘敗了,樓家恐怕也只有死路壹條,。樓書恒是個很聰明的人,最初的時候,他看著城裏那些士兵殺人,將官員、富商拉出去活埋、開腸破,肚,嚇得不行,但同樣的事情並沒有降臨到他們頭上,開始有人在方七佛的授意下投靠他們,保護他們,幫他們做事。
  他在那些天看著那些殺人的場面,而他被保護著可以到處走,十多天以前,他看見壹群士兵在強暴壹個二十多歲的fu人,他只是經過,幾名士兵罵了他幾句,隨後被跟在他身邊的護衛打得丕,成人形,那fu人半luo著身子跪在地,上對他千恩萬謝。那幾天他都想著這事,幾天以後,他與護衛暗中到街上,把壹個女人搶回家中……
  最初的時候他告訴自己是為了試探方七佛到底給了自家多少的特權,但這類事情真的很刺ji,他把女人關起來,幾天之後,那女人被他失手弄死了……第壹次總是不太嫻熟……但人就′是這樣,有些東西壹旦被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在那個武朝他體會丕,到這樣赤luoluo的權力的快感,雖然當時他家中也是有權有勢,但如今,這種感覺,真的是太不壹樣……又過幾天,他特地,去找到那個差點被強暴的fu人……做完了那些士兵沒能做完的事……
  無非是如此而已……
  他沈浸在如今的這種感覺裏,如今,的杭州城真是太有趣了。但今,天出來,忽然聽到了那個他不怎麽喜歡聽到的名字,真是讓人不爽。這事情讓他感到了壹種落差,當自己在杭州城裏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個家夥居然在湖州那邊將方臘麾下的幾名將軍打得跟狗壹樣。
  那他如今,掌握的這些,算是什麽?
  距離瞬間就′被拉開了。
  如果那家夥還在杭州,壹定要讓他死!就′像那些二十天前在杭州這個地狻,裏被殺掉的官員、富商壹樣,死得苦不堪言……
  帶著幾名護衛走過此時顯得頹廢的杭州街頭,他是這樣想的。
  接著,在幾天之後,他就貞,的見到了寧立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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