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備受打擊

　　夕陽西下。
　　天色漸晚。
　　張壹桐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張恒沒問她去做什麽。
　　因為這幾天外門有執事講法，很多新入門的弟子都去聽了。
　　便宜老姐為了爭個前排位置，整天早出晚歸，壹來二去他都習慣了。
　　“今天講了什麽？”
　　張恒切著菜，頭也不回的問道。
　　“講了春陽針的壹些實戰技巧。”
　　張壹桐拿起桌上的茶壺，也不用杯，嘴對嘴的灌了幾口。
　　壹口氣喝了大半壺，獻寶壹樣的在手心中凝結出春陽針，眉飛色舞的說道：“咱們這些外門弟子，能學到的實戰法術不多，這春陽針要是用好了，築基以前就不用換了。”
　　張恒搖頭：“我還是建議妳把時間用在打坐練氣上，沒必要在春陽針上花費太多時間。”
　　“春陽針用的再好，也是入門級別的低級秘術，成長潛力堪憂。”
　　“與其花費時間在它身上，不如把時間省下來打坐練氣上，等修為上去了，到了築基境，能學到更好的秘術。”
　　張壹桐有些郁悶的說道：“築基境，還不知道要多久呢，而且身在外門，大家都學著怎麽用春陽針去戰鬥，我不學，要是有人找我麻煩怎麽辦，總不能等著挨打吧？”
　　張恒還是搖頭：“初入修行路，當以苦修為主，不應該沈迷於術法之道，崔敏喜歡出風頭，有事讓他上就行了，妳不惹事，沒人會指名道姓的來挑戰妳。”
　　張壹桐有些不樂意。
　　她承認崔敏很厲害，可她也不是白給的。
　　尤其是張恒煉制出極品含靈丹之後，近水樓臺先得月，她的修為也蹭蹭蹭的往上漲。
　　眼下就以修為來說，除了崔敏和雲淩誌，比照其他人也差不了幾分。
　　“對了，跟妳說個正事。”
　　張恒沒理會張壹桐的小心思：“今天下午，煉丹閣的崔長老來過，對方是崔敏的四叔，說是很欣賞我的煉丹術，想要收我當弟子。”
　　壹聽這話。
　　張壹桐雙目壹亮：“這是好事啊，妳答應沒有？”
　　“答應了。”
　　張恒點頭表示承認，接著又補充道：“對方也不是白收我當弟子，以後我煉制出的丹藥，崔家有優先選購權，如此壹來，我也算是半個崔家的專屬煉丹師了吧。”
　　張壹桐臉色有些不好：“那不是失去自由了？”
　　“不能這樣算。”
　　張恒解釋道：“現在我實力弱，主動權在別人手上，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等我有壹定實力了，這些條件還會再變，越變越寬松。”
　　“而且自由二字是相對的。”
　　“什麽叫自由，什麽叫不自由。”
　　“掛靠在崔長老門下，仙門之內，敢找我麻煩的人恐怕不多。”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執事和那些長老們也不會為難我，宗門有危險任務也會把我剔除出去，這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
　　張恒並不怕被人利用。
　　利用都是相互的，崔家在壓制他價值的同時，也會向他提供幫助與庇護。
　　後面，就看誰的發展快了。
　　這就像打工壹樣，壹開始妳是員工，老板壓榨妳。
　　妳發展夠快，可以從員工變成高管，再從高管變成合夥人，然後再把老板踢出去，自己坐莊。
　　張恒是沒那種想法。
　　不然說句不客氣的話，別說崔家，就是這瑤池仙府，他也有辦法讓它姓張。
　　智取不行就強取，強取不行就豪奪。
　　從內部攻克城堡，永遠要比外部容易。
　　真有那麽壹天，他也是瑤池仙府出來的修士，仙府之中，不可能所有人都反對他吧。
　　當然，這只是個比喻。
　　只眼下來看，張恒還沒有禍害崔家，或者瑤池仙府的想法。
　　他所求不多，沒事看看仙經，練練丹藥，修修妙法就行了。
　　要瑤池仙府的控制權做什麽。
　　當掌門，壹睜眼幾十萬人看著妳，等著妳投餵。
　　張恒投餵張壹桐壹個就覺得很辛苦了，合著神遊太虛壹次，還要給壹群人當爹當媽，除了哪咤，紅孩兒，哪個大人能幹出這種事來。
　　“張恒，張恒……”
　　正和大小姐聊著崔家的事。
　　不多時，洞府外就傳來了呼喊聲。
　　張恒側耳聽去，來人的聲音很耳熟。
　　結果打開洞府的大門壹看，入眼，劉武正拎著兩條靈魚站在外面呢。
　　“我聽內門的朋友說，下午煉丹閣的崔長老，從外門收了個叫張恒的弟子，應該是妳吧？”
　　劉武看似是詢問，可語氣很是肯定，壹副妳別騙我的樣子。
　　張恒也沒什麽可欺騙的。
　　笑著將劉武迎進來，開口道：“妳可以啊，內門都有朋友了，沒錯，下午崔長老已經收我為徒了，妳消息夠靈通的。”
　　“還真是！”
　　劉武喜不自勝：“我壹聽到消息，就買了靈魚來看妳了，在這裏向妳道喜。”
　　“太客氣了。”
　　張恒往靈魚上看了壹眼。
　　這是壹種叫銀霜的河魚，因為生長在瑤池湖中，魚肉鮮美且蘊含靈氣，對他們這種低階修士來說是大補之物。
　　雖然以價值來說比不上極品含靈丹。
　　但是比普通含靈丹卻是不差，劉武種了壹畝靈米田，光買這兩條魚，半個月的地就白種了。
　　“不是我客氣，而是妳今非昔比了。”
　　“煉丹閣崔長老的親傳弟子，未來的仙門煉丹大師。”
　　“好家夥，也就是咱們有點交情，不然妳放出風去，不知道又多少內門弟子想來拜見妳呢。”
　　劉武看著比張恒還高興，美滋滋的說道：“妳成了崔長老的弟子，未來已經不是外門和內門可以限制的了，就是那眼高於頂的雲淩誌，回頭也得眼巴巴的來看望妳，好請妳多為他練兩爐丹藥。”
　　張恒笑著擺手：“妳再說我可就飄飄然了。”
　　劉武毫不在意。
　　要是他能被仙門長老收為弟子，別說飄了，能高興的裸奔出去。
　　可惜他沒那份本事，想飄也飄不起來。
　　“劉武。”
　　“古紀元有句老話。”
　　“交友似孟嘗，不知道妳聽沒聽說過。”
　　張恒收斂笑容。
　　“沒……”
　　劉武微微搖頭。
　　“妳可以去找下孟嘗君的典故，我看妳就很喜歡交朋友，或許可以嘗試壹二。”
　　隨著接觸的時間越來越長。
　　張恒發現劉武在接人待物這塊有非凡天賦。
　　他跟誰都能交上朋友，雖然有很多人看不起他，覺得他是走狗。
　　但是細細想想，這何嘗不是壹種本事。
　　這樣的人朋友遍地，非常適合當和事佬。
　　劉武要是走此路線，並且背後有人站臺，很容易就能在外門甚至內門中站穩腳跟。
　　“行，我回去找壹下。”
　　見張恒說的慎重。
　　劉武也壹臉嚴肅的答應下來，準備回頭翻看下孟嘗君的事跡。
　　張恒見狀也不留他。
　　只是在相送時，從櫃子中拿了壹個木盒給他，直言道：“若說做那天下第壹，那大可不必，妳也沒做天下第壹的福分，但是這修為也不能太弱，怎麽也要留在壹流末尾。”
　　劉武的天賦還行。
　　雖然算不上天才，在普通人中也是上等。
　　若是再有他的資助，應該夠得上英傑的末班車，聚會時有壹席之地的那種。
　　這已經很好了。
　　不是壹個圈子的人，玩不到壹起去。
　　就以崔敏和雲淩誌來說，能天天跟他們壹起玩的，不是家室不凡就是自身也是個小天才。
　　這種人在瑤池仙府內也不多。
　　“這是？”
　　看著手上的木盒，劉武有些舉棋不定。
　　張恒示意他放寬心，笑道：“壹個好漢三個幫，我不喜應酬，或許有壹日，還要靠妳壯聲勢呢。”
　　劉武張了張嘴。
　　想不出張恒能用他做什麽。
　　只是最終什麽也沒說，拱拱手離開了。
　　目送著他的背影。
　　張壹桐倚門而立，撅著嘴說道：“妳倒是大方，那木盒裏怎麽也有幾十顆含靈丹吧？”
　　張恒不這麽看：“靈丹易得，人才難求，說不得，劉武的未來成就，還要在雲淩誌之上。”
　　“他？”
　　張壹桐驚訝不已：“雲淩誌可是外門第壹人，以天賦來說，就是崔敏也不及他。”
　　張恒解釋道：“天賦是壹時的，性格和韌性才是壹世的，更何況，劉武的天賦差嗎？”
　　“並不差，只是不像雲淩誌那麽出眾罷了，在數萬新入門的外門弟子中，他的天賦起碼在百名之內。”
　　“而且跟雲淩誌的傲視八方相比，劉武能屈能伸，還懂得審時度勢。”
　　“說不得哪壹天，雲淩誌就遇到個比他更狂，更天才的對手把他捏死了。”
　　“而劉武，以他的性格在任何時代下，任何人身邊都能混的很好。”
　　雲淩誌的天賦很高。
　　情商和智商就不敢恭維了。
　　劉武天賦差壹些，情商和智商卻很高。
　　所以在張恒看來，未來，劉武不見得比雲淩誌混得差。
　　更有甚者。
　　可能還有機會，在雲淩誌的葬禮上送束花，向他的女人說壹句：“嫂子，節哀呀。”
　　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張恒壹路走來，還未見有龍傲天壹樣的修士能走到高處。
　　現實不是小說，做事毫無常理，不用腦子的人，只能橫行壹時，如何能橫行壹世。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說的就是這種人。
　　“張恒……”
　　“嗯？”
　　“我聽課站了壹天，腿好酸。”
　　張恒：“？？？”
　　……
　　……
　　張恒壹臉無奈。
　　在他看來，張壹桐絕對不是主角，最多只是個女配。
　　因為她也沒腦子。
　　張恒說什麽她都不聽。
　　好似聽他的顯不出自己的本事來。
　　咋搞的？
　　“妳生氣了？”
　　“沒有……”
　　張恒壹擡頭。
　　對上的是張壹桐無辜的大眼睛。
　　“小氣。”
　　大小姐抱著腿坐在椅子上，拉扯著腳上的絲襪。
　　張恒低頭看去。
　　發現絲襪在腳趾的位置上破了個洞，此時，晶瑩如玉的腳趾正頑皮的點著頭。
　　“好看嗎？”
　　張壹桐將腳伸來，點著張恒的膝蓋：“快去做飯，少胡思亂想。”
　　張恒微微搖頭：“妳指定有點毛病。”
　　“口是心非！”
　　看著張恒的身影。
　　張壹桐托著下巴，嘴角帶笑：“我還不知道妳想什麽。”
　　說完。
　　嗅了嗅鼻子，又把手拿到鼻子前聞了聞。
　　臉色微紅。
　　不動聲色的洗澡去了。
　　……
　　日移星轉。
　　時間過的很快。
　　轉眼，張恒他們這批新生，加入仙府已有壹年。
　　張恒看看自己的修為，金丹二層，還算滿意。
　　再看看張壹桐，練氣九層，更滿意了。
　　而且相比修為，煉丹術上的進步更讓他欣喜。
　　表面上，他是個八品煉丹師，能煉制煉氣期和築基期的丹藥。
　　實際上，他是個六品煉丹師，連元嬰期的丹藥也能煉制。
　　只是他沒有張揚。
　　因為和他同壹屆的新生們，眼下修為最高的淩雲誌，也不過初入築基境而已。
　　會煉丹的就更少了，只有十幾個人，勉強拿到了九品煉丹師的資格。
　　就這，壹個個也都趾高氣揚，身邊跟著幾十個捧臭腳的。
　　“時間過的好快，我們入門也有壹年了。”
　　“執事們說，準備在新生中舉辦壹次大比，驗證下大家在這壹年中的進步，妳準備參加嗎？”
　　壹年下來。
　　十六歲的張壹桐，變成了十七歲。
　　因為營養跟得上，現在應該有A＋。
　　希望還是有的，不放棄，不拋棄。
　　“不去，沒什麽意思。”
　　張恒收回目光，不在意的問道：“妳打算參加？”
　　張壹桐捏了捏拳頭：“苦修壹年，也該讓他們看看我的厲害了。”
　　張恒也不反對：“那就去吧，以妳現在的修為，只要不對上崔敏和雲淩誌，拿個好名次應該不難。”
　　想了想，又補充道：“好的話，可能會拿個前十。”
　　數萬新入門的弟子中。
　　領跑的依然是崔敏和雲淩誌，眼下都是築基初期。
　　緊隨其後，是幾十個像張壹桐這樣的練氣九層修士，算是頂點下的第壹梯隊。
　　劉武也在其中。
　　而且進入練氣九層的時間比張壹桐還早些。
　　只可惜，劉武賺到的錢都用來買丹藥了，身上沒什麽厲害法器。
　　不像張壹桐，張恒將煉制的靈丹賣給崔家，每月都有壹大筆錢進賬。
　　在他的投餵和資助下，張壹桐從頭到到壹身法器，除了對上崔敏和雲淩誌不夠看以外，對上其他任何人都可以說是五五開。
　　“等著吧。”
　　“第三名壹定是我的。”
　　張壹桐信心滿滿的去了。
　　結果很可悲。
　　第二組晉級賽就遇到了崔敏，被打了個灰頭土臉。
　　第七場又遇到了雲淩誌，連對方的法器是什麽樣都沒看到，就被硬生生逼下了擂臺。
　　十場下來。
　　兩敗，七勝，壹平。
　　前百都沒進去，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壹路硬挺著回來。
　　進了洞府。
　　張恒只看壹眼，什麽都沒說。
　　張壹桐就委屈的哭了。
　　只可惜。
　　人的悲傷並不相同。
　　張壹桐越哭。
　　張恒越高興，笑呵呵的說道：“三光依在，天地未傾，哭什麽。”
　　“輸的不是妳。”
　　被張恒壹笑，張壹桐更委屈了：“五招不到，連法器都沒見到，我就被崔敏和雲淩誌打敗了。”
　　張恒安慰著：“越階而戰哪有那麽容易。”
　　“崔敏和雲淩誌，早在半個月前就到築基境了，修習了新的秘術和功法，不管是法力的質量，還是功法的爆發力，都不是妳能比的，這也就是擂臺賽，若是生死搏殺，恐怕三招之內，不，壹招就能要妳的命。”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但是張壹桐眼下正委屈，壹看張恒不但不幫自己說話，還變著花樣的誇張對手強大，壹時間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壹樣，說什麽也止不住了。
　　“莫哭，莫哭。”
　　張恒安慰兩聲，從懷中取出壹個丹瓶：“妳看這是什麽？”
　　“什麽？”張壹桐梨花帶雨的看著他。
　　“築基丹……”
　　張恒嘆息道：“正常修士修煉，每到關卡都有瓶頸，而這築基丹，正是為突破煉氣期到築基期的瓶頸而生。”
　　說到這，張恒又略顯遲疑：“這丹藥，妳就當是我發明的吧，這樣說也不算過分。”
　　張壹桐轉哭為喜。
　　張恒將丹藥拋給她，沈聲道：“此丹意義重大，妳吃就行了，暫且不要對外宣揚，現在還沒到它出世的時候。”
　　張壹桐點頭如啄米。
　　隨後，抱著丹瓶強裝出兇狠的樣子來，張牙舞爪的說道：“老弟妳等著吧，等老姐突破到築基期，就能保護妳不受欺負了。”
　　張恒壹臉無語。
　　死鴨子嘴硬。
　　張恒要是靠她保護，估計早就被人欺負死了。
　　所幸，張恒也不是吃軟飯的人。
　　看著要壹雪前恥的大小姐，老神在在的開口道：“我從崔長老那裏聽說，外門中將有壹處秘境即將開啟，此秘境只有金丹以下的修士能通過，裏面或許有改變資質的寶物，到時候我陪妳走壹趟便是了。”
　　張壹桐目光壹亮：“老弟，妳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麽東西，妳跟我說說，妳現在什麽修為了。”
　　張恒看了她壹眼：“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
　　“說說嘛，晚上我給妳捏腳。”
　　張壹桐急不可耐的追問著。
　　張恒想了想，覺得也沒必要瞞著她，含糊道：“金丹了。”
　　“金丹了？”
　　張壹桐先是不信。
　　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對這件事閉口不言起來，反而愁眉不展的說著：“那秘境不是只能讓金丹以下的人進去嗎？”
　　張恒想了想說道：“我有隱藏修為的秘法，料想那秘境定不識得，哪怕識得也不要緊，廢點修為就全解決了，比照秘境中的寶物，這點修為不算什麽。”
　　“廢點修為？”
　　張壹桐熱淚盈眶，感動的不行。
　　畢竟以張恒的資質，根本用不到改變資質的寶物。
　　“別哭。”
　　眼見張壹桐又要哭，張恒連忙打住：“真不算什麽，從金丹跌入築基圓滿而已，過幾天就修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