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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界第壹因

裴屠狗

修真武俠

大明404年,乾元七年。
青州,順德府,黑山城。
夏末近秋,天氣雖仍酷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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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壹十八章 陰司牧場,生死簿!

諸界第壹因 by 裴屠狗

2024-2-5 22:39

  “祁罡?!”
  余涼瞳孔壹縮:“妳還活著?”
  鬥篷下的面容,蒼白若死人,看不到絲毫生機,眼如死魚,讓人望之心悸。
  “不如死了。”
  聲音冰冷沙啞,祁罡面容僵硬而苦澀。
  感受著若有若無的燥熱,魏正先的眸光微瞇:
  “旱魃?”
  祁罡點頭,漠然道:
  “是。”
  青女,又名旱魃。
  其非死非生,應災而生,以煞為食,所過之處天不降雨,河水枯幹,實為災魔。
  是故,哪怕因此功行大進,成為傳說中的神通主,他心中卻無有半點喜悅。
  沒有隱瞞,祁罡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壹壹道來。
  那壹日猿鳴谷坍塌,水脈翻湧,大石坍塌而下,強如秦金鋒也當場身死,壹眾錦衣衛、龍淵衛都身隕其間。
  只有他因為楊獄貼給他的那半張金剛符得到喘息之機,僥幸逃過了當場身死的下場。
  可逃過壹時,卻終歸還是被卷入了地下河,若非機緣巧合下認主了旱魃道果,他也很難活下來。
  “那壹日我在白州醒來,被漁民搭救,雖未死,傷勢卻極重,為尋諸位兄弟下落,接受了神通入魂……”
  祁罡神情復雜:
  “可惜,除卻我與楊獄,那壹日猿鳴谷內,再無壹人存活了……”
  眾人皆沈默。
  道果,在很長壹段時間都被人視為禁忌,甚至被稱之為魔魅,不是沒有原因的。
  歷朝歷代,但凡有道果出世,神通主舉行儀式,都會引來巨大的騷亂,死傷不計其數。
  可如旱魃壹般,引得壹府大旱,百萬人流離失所,千裏赤地的,還是不多。
  “聶文洞,該死,該殺!”
  丘斬魚臉色鐵青。
  哪怕過去壹年,每每思及,他心中仍是無法平靜。
  余涼默然,他看了壹眼魏正先。
  若非聶文洞實在十惡不赦,那壹日大將軍只怕也不會手下留情……
  “遭逢厄難不死而得造化,祁兄也是有氣運之輩。只是,這旱魃用之善則神,用之惡則魔,其中關卡,還要多多思量。”
  看出祁罡身上的異樣,魏正先心情稍稍有些復雜。
  以他的武功、地位,很多常人不得知的秘聞實則對他不是秘密了。
  入手過道果的他,曾在很長壹段時間都在搜尋關乎於道果、傳說的古卷記錄,對於五類道果也算略有所知。
  可惜,道果認主實在非人力可以幹預,哪怕是他,也沒有機緣成為神通主。
  只是,對於祁罡而言,這卻又不知是好是壞了。
  “道果是道果,我是我。”
  祁罡重新披上鬥篷,言簡意賅:
  “若吾心亂,不過壹死而已!”
  “這才是吾輩習武之人該有的心性。”
  魏正先撫掌而嘆。
  余涼心中也升起敬意,不是誰都能抵禦道果的誘惑的。
  古往今來,幾多帝王將相都為之沈迷,不顧天下民生,祁罡此言,足可見其心性了。
  只是……
  簡單的交談之後,丘斬魚道明來意,取出徐文紀留下的手書:
  “大將軍,我等此來,是要請您出關,共赴龍淵,正法紀,除奸佞!”
  “共赴龍淵……”
  魏正先未接手書,對於兩人的來意,他心知肚明,只是,他心中仍有猶豫。
  他駐守邊關多年,哪怕再無心官場,對於朝廷局勢也不是壹無所知。
  大明分封九王以駐九道二十七州,其根本原因,是疆域過大,無法高度集權。
  哪怕是在立國之初,太祖張元燭在世之時,諸王都有著高度的自主權,遑論現在了。
  朝廷未必真會在意龍淵王的繼承者是誰,只要他姓張。
  “丘兄、祁兄。大將軍也是有心無力……”
  還是余涼開口,道出魏正先的難處。
  “魏某少年從軍,近七十年裏不知多少次遭逢厄難,若無諸位同袍舍命相救,實無今日的魏正先。”
  他緩緩起身,負手踱步,語氣中帶著回憶:
  “我曾在他們墓前立誓,魏某壹日不死,就要護他們子孫周全。龍淵風波太惡,青州軍,承受不住……”
  “若為青州軍,大將軍才更不能置身事外!”
  丘斬魚沈聲道:
  “那張靈峰囚母欺侄,絕非良主。若任由他繼承王位,他日境況,只怕不如現在!”
  “大離、天狼王庭不滅,邊軍就仍會存在。張靈峰縱坐上王位,也不會擅動我青州軍。”
  魏正先搖頭:
  “我在,則青州軍,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邊關不定,邊軍就不會被徹底裁撤,可邊軍不可撤,不意味著他不可動。
  他很清楚知道這壹點,故而,這些年,他始終低調,不給任何人針對他的把柄。
  “大將軍,不妨看壹眼徐老大人的手書。”
  祁罡開口,聲音沙啞。
  同在青州多年,他對於這位邊關大將自然知之甚詳,這位勇猛了半生的老將軍,近些年實在被壓的沒了鋒芒。
  看著遞到面前的信筏,上面熟悉的字體,魏正先沈默了壹瞬,才道:
  “余先生,妳代我看壹看吧。”
  “大將軍是怕被徐老大人說動,還是心中本就有著動搖?”
  余涼接過密信,卻還是反手遞給了魏正先:
  “若知曉是他們將大將軍變成如今瞻前顧後的模樣,學生相信,軍中上下,皆寧死!”
  沈默。
  接過密信,魏正先掃了壹眼,瞳孔頓時為之壹縮:
  “判官?!”
  “正先吾弟,見信如面。”
  透過這蒼勁有力的字跡,魏正先似乎又看到了那位多年未見的老大人。
  “此次回青州,為兄心中感懷,猶記正先當年,氣吞萬裏如虎,方天畫戟所向睥睨,如今卻鋒芒內斂,兢兢業業。”
  “吾知正先只想庇護子弟,偏安壹隅,奈何天不遂人願,龍淵疲弊,天下疲弊……”
  “龍淵諸王,獨立於朝綱之外,正先身在龍淵,終歸要受王府節制。壹靜,不如壹動。”
  “吾徒牧之,天賦絕倫,龍淵壹地,除妳之外,別無制衡……”
  薄薄的壹張紙,寫不了多少字,也沒什麽痛陳利害的余地,直到字跡的最後。
  【欽天監中言,龍淵之地,於遠古之時,曾是陰司牧場,鬼神繁多,牧民為豬羊,滋養陽氣以食。】
  【判官之儀式,史無記載,但觀名知其意,不過生死二字,老夫以為,他所求,當是傳說中的‘生死簿’!】
  【唯生死不可予人!】
  “乾元十二年春雨,徐文紀留。”
  呼!
  氣勁壹吐,信筏化作飛灰。
  判官、生死簿……
  魏正先沈默許久,方才吐息:
  “余先生,取我畫戟來!”
  ……
  ……
  日頭西斜,正午剛過。
  筆直的官道上,壹隊馬車奔行在泥濘之間,前日下了雨,路面很難走。
  “張靈峰……”
  空甩馬鞭驅車,王老道心中止不住的有著憂慮,卻不敢表露出來。
  離開馬巷鎮的這些天,張龍福日日都會在夢中驚醒,精神恍惚虛弱,已承受不起任何刺激。
  呼!
  某壹瞬,似有風聲吹過,車隊前後皆有人警惕回望。
  見得是於方舟,心中方才松了口氣,越是靠近龍淵城,他們心中就越是忐忑不安。
  身為龍淵衛,他們很清楚此時那位世子能夠動用何等力量。
  “於……”
  王老道剛要開口,於方舟已徑直擦身而過,停在了林啟天乘坐的車輦之前。
  “林兄。”
  得到允許,於方舟方才上了馬車。
  車廂中,林啟天盤膝而坐,不住的擦拭著自己的弓箭,緩慢且認真。
  “情況很不好?”
  “不錯,情況不容樂觀。”
  於方舟神色凝重:
  “根據探子回報,那東廠二檔頭任小梟似已經與張靈峰達成共識,道城中,已經在準備王位繼承大典了!”
  情況,何止是不容樂觀?
  可以說是極差!
  隨著張靈峰占據大勢,尤其是有著欽差之名的任小梟都表露傾向,很多本來中立,或是傾向老王爺壹脈的高手,也都紛紛投靠過去。
  他這些日子在外奔走,收獲寥寥不說,還幾次被人圍堵,追殺……
  “人之常情,並無意外。”
  林啟天擦拭著玄鐵箭矢,神情如常:“他們決定不了勝負……”
  “話雖如此,可終歸大勢傾斜……”
  愁上心頭,於方舟不無煩悶。
  任小梟代表的不止是東廠,更是朝廷,他的默許在很多人眼中,就是朝廷的默許。
  “於兄還不明白嗎?”
  林啟天放下弓箭:
  “近年來,各地天災不斷,叛亂不絕,朝廷疲於奔命,實在已無余力插手龍淵更叠了。
  對於朝廷而言,龍淵還姓張,那就足夠了,至於是誰,其實並不重要。”
  於方舟嘆氣:
  “可連王位更叠都聽之任之,實在讓人擔憂,朝廷對於地方,還有幾分掌控力……”
  “於兄話多了。”
  林啟天開口打斷他的話。
  於方舟自覺失言,也就閉口不言,車廂壹時陷入了沈默之中。
  只有馬車壓過泥濘路面的‘嘎吱’聲,以及林啟天不急不緩的擦拭兵器聲。
  “姐……”
  張龍福猛然翻身,從半夢半醒中醒來。
  這時,又有風來,吹起了車簾,從此處遠眺,依稀間,好似能看到那壹座猶如山脈橫陳在前的巨城之影。
  龍淵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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