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二十二章 大道難行！

　　當！
　　晨鐘回蕩，雲海翻湧，壹掛掛靈炁匯聚的瑞霞猶如彩帶般環繞著萬始聖山。
　　巍巍神山之上，不知幾處雲海繚繞，更不知幾多位階主於其間演練神通道術。
　　神通修持無有捷徑，非用之不可精進，非經年久月不可晉升。
　　轟！
　　壹道赤龍沖天而起，須發張揚，氣勢雄渾已極，於雲海之中蕩起百裏漣漪。
　　那是神通晉升沖天之象。
　　山巔雲間，玄丹道人憑風而立，俯瞰群山，見得龍刃揮舞，氣勢雄渾之身影，卻反而微微皺眉：
　　“大劫生大運，離烈秉承壹分大運，按理該要高歌猛進，怎麽進境並不甚快？”
　　“大運八分，非全部出世才到勃發之時，此時八缺其三，遠未勃發。”
　　九重道臺上，天宗道人闔眸靜坐，隨口解答。
　　“八分，八分……”
　　玄丹道人念叨了幾句，方才看向自家祖師：
　　“運三劫七，大運如此，劫數只怕更為兇戾。卻不知，如何破之？”
　　“天地萬物，諸般玄奇造化皆有其重，龍泉天下鯨吞諸界，得其利，則也要承其重……”
　　天宗道人神情漠然而平靜：
　　“因鯨吞諸界之底蘊，這短短十萬年間，天下才有如此繁華，才有九尊破限大帝應運而出……
　　但，天地之大限，也已將至，破之，幾無可能。”
　　幾無可能？！
　　玄丹道人心頭壹震，旋即問道：
　　“之前問您多次，您都不曾回應，此刻回應，可是有轉機？”
　　“不知。”
　　天宗道人搖頭。
　　“您也不知？！”
　　玄丹道人皺眉。
　　“或許踏出那半步，可窺之壹二，但如今……”
　　天宗道人緩緩睜開眼：
　　“以運應劫，乃是唯壹的生機之所在。過些日子，就遣妳那兩個弟子下山吧。”
　　“是。”
　　玄丹道人點頭，卻仍未離去，他於崖邊站了許久，又自折身：
　　“那域外之人，有何神異，值得您老下如此重註？”
　　天宗道人啞然：
　　“妳到底還是沒忍住。”
　　“未曾起手，勝負就定了。弟子如何甘心？”
　　玄丹道人按住劍柄，身前身後之雲海各自裂開千裏之痕，久久不散。
　　“玄丹，妳之稟賦不差，比起妳的歷代師長也都要好些，也不遜應無情、龍印僧、鵬十六、赤陽道人……”
　　天宗道人反問：
　　“可比之楊玄感又如何呢？”
　　“未必不可勝！”
　　玄丹道人挑眉。
　　天宗道人指了指身下：“可若換成他，就沒有‘未必’二字了！”
　　“他必能勝過楊玄感？！”
　　衣衫皆揚，玄丹道人心中激蕩。
　　“他的路，很不壹般。”
　　天宗道人微微壹嘆：
　　“妳的稟賦極佳，悟性造化也是上上之選，‘東玄’也屬極道位階，可接下來的道路何在呢？”
　　修行之初，道果之貴重遠勝位階圖，可至八極前後，卻又完全翻轉了過來。
　　玄丹道人默然。
　　昔年他為轉極道位階，悖逆了門中的安排，絕然晉升‘東玄’，故而神通大漲，可也失了前路。
　　數百年苦尋，也只在某處玄功境內尋到了壹絲線索而已。
　　“太乙、青玄……”
　　天宗道人念叨了壹句，平靜而冷酷：
　　“長生路上多崎路，妳尚有壹線生機，可有太多人的路，本身就是死路，莫說八極，有的道路，九耀已是盡頭！”
　　沈默了許久，玄丹道人擡頭：“那域外之人，所行之路，可比楊玄感？”
　　“楊玄感造化之深，亙古少見，極道十都，極道九耀，極道八極……”
　　天宗道人點評道：
　　“可那楊獄卻具大十都，大九耀，猶有勝之！”
　　“可他還未成九耀，楊玄感，早成八極！那域外之人，縱然九耀成就……”
　　玄丹道人的話還未說完，已被天宗道人打斷：
　　“都天大靈官固然強橫，顯聖真君，又豈會不如？前者有路可晉‘先天壹炁神君’，後者，卻是那位司法戰神曾行之路！”
　　“紂絕陰天宮？”
　　玄丹道人眸光壹凝。
　　“大十都、大九耀、神魔跟腳……這樣的人既然進了紂絕陰天宮，又豈能壹無所獲？”
　　天宗道人頗有些贊賞的味道：
　　“唯壹可慮之處，是劫末之後再無顯聖真君，其後位階圖為何，著實無人可知……”
　　“北鬥星君、顯聖真君……”
　　沈默許久後，玄丹道人松開了掌中劍柄，微壹躬身，就要離開時，聽得後面傳來吩咐。
　　“妳去壹遭大日金宮，回來之後，將那紅魔王，丟進鎮封樓吧！”
　　“是！”
　　玄丹道人消失在雲海之中。
　　“什麽天下第壹，孤陋寡聞！妳那門人所行，亦是大道！東玄直指‘南極長生’……”
　　未多久，虛無之中，有蒼老之音冷哼：
　　“十都之身便登近帝榜，與這種應運而生的怪胎接觸，絕非好事！”
　　“大十都，大九耀，大八極！這世上哪有如此玄奇造化？必然是……”
　　“頗有道理，可那又如何？”
　　道臺上，天宗道人緩緩闔眸：
　　“天海未開混沌，龍泉有劫將滅。縱然遠古大神通主歷劫歸來，於此間，吾亦可斬之！”
　　虛無之中那蒼老聲音有心駁斥，卻還是沈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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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
　　黑暗之中，隱有哀嚎低吼，鎮封樓內多妖邪鬼魅，縱然有誅仙劍高懸於頂，殺伐之事也屢見不鮮。
　　嗤！
　　目送鐘離烈、李凝陽兩人離開，楊獄壹擡頭，正見得壹抹劍光沒於虛空之中，不知哪個又觸碰忌諱，被誅滅神魂。
　　“誅仙劍！”
　　深深的看了壹眼那口古劍，楊獄盤膝而坐，搬運法力，打熬氣血。
　　類似之事，在過去的十壹年裏，他已經見過多次了。
　　“呼！”
　　“吸！”
　　蘊藏於芥子空間內的靈炁轉為法力滋養全身，楊獄的心思卻落在心海之中。
　　嘩啦啦！
　　心海內，北鬥位階圖‘嘩嘩’作響，五枚道果環繞北鬥道果而動。
　　不遠處，壹枚道果泛著幽幽紅光，似乎想加入進去，卻又似乎欠缺了些什麽。
　　“算上這枚‘離亂’，我已可隨時組成北鬥七星，嘗試晉升北鬥大星君的儀式……”
　　楊獄心中自語著。
　　鎮封樓內也是有道果存在的，他與十首、閻摩和尚交換多次，換來可用的九耀道果不下五枚。
　　但他此時心思所在，卻不是這些道果，而是神種！
　　嗡～
　　隨他心念壹轉，心海之中就有壹枚枚各式各樣的神種升騰而起。
　　鎮封樓內道果不多，法寶沒有，可獨獨神種不缺！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鎮封樓本就是萬始天宗‘養神種’的地方。
　　那日孤山壹會，因楊獄拒絕交納‘投名狀’，而未被真正接納，但交易自然是不乏。
　　鎮封樓內的壹幹囚徒，窮的只剩神種，可楊獄卻有滄江門積攢千年的家底，多次交易，自然換來了不少價值極高的神種。
　　只是……
　　“潛淵、飛砂、伏虎、畫蛇、呼風、定身……”
　　心神感知著壹枚枚神種，楊獄權衡，選擇著。
　　先天壹炁大擒拿入魂之後，他還可容納壹門神通，北鬥七星若組成，還可容納壹門神通。
　　加之他正在融合為壹的‘擎天撼地’若成功，那麽，他至少還能選取三門神通！
　　但，仍沒有三昧真火。
　　“若無更好的選擇，只得暫時留下空缺，雖然錯過法則之海的洗禮有些可惜，但，也可後面彌補……”
　　楊獄心中自語著。
　　對應自身神通的選擇，他向來是有數的，除卻三昧真火之外，他對那門逆知未來也頗有興趣。
　　嗯？！
　　突然，楊獄似有所覺。
　　唰！
　　他擡眸望去，只見極遠處似有流星劃破天穹，赤焰熊熊，如火海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