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

朱郎才盡

歷史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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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七十二章 被貶靖南

寒門崛起 by 朱郎才盡

2019-5-16 20:39

  又是夕陽西下時,西邊天際宛若少女上妝藍胭水粉,紅的那麽媚,那麽美。
  詔獄沒有黃昏,只有黑暗。
  朱平安借著過道的火光,靠著監欄,在泥濘的地上,不知疲倦的寫寫畫畫。
  “嘿,書呆子,開飯啦。”
  獄卒提著壹個木桶走來,提出沾著飯粒的長柄勺子敲了敲監欄,提醒朱平安,然後餵豬壹樣,持著長柄勺子從木桶裏挖了兩勺子飯扣在了碗裏,遞給朱平安。
  “有勞,多謝。”
  朱平安道了壹聲謝,接過碗隨手放到了腳下,手裏捏著木棍繼續寫寫畫畫了起來。
  抗倭名將戚繼光的《練兵實紀》第壹卷快默寫完了,寫完後再吃也不遲。隨著默寫《練兵實紀》,朱平安對兵事的理解和領悟也在緩緩的加深。
  讀書百遍其義自見,抄書壹遍勝讀百遍,朱平安個人對此深以為然。
  至於默寫《練兵實紀》,則是因為大明北虜南倭,兵事纏身,不管自己身處何職,這些練兵之策、用兵之法,自己多了解壹些,總歸沒有壞處。即便自己身在京城,身為文官,日後有前線武官戰報傳來,自己也能看得懂不是。
  其實不止《練兵實紀》,朱平安在詔獄還默寫了《孫子兵法》、《武經總要》等兵書。當然,也不止兵書,政事、經濟方面的著作,朱平安也在獄中默寫背誦不少。在詔獄裏面,朱平安最富裕的就是時間了,雖然詔獄條件艱苦,但是難得無人打擾,朱平安可以全神貫註的研究感興趣的學問。
  “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在這詔獄裏面,讀書練字有個球用,還想出去呢。呵,我在這詔獄幹了十幾年了,進來那麽多人,可沒見有幾個能出去的。這麽折磨自己做什麽,還不如睡大覺,能過壹天是壹天。”
  獄卒忍不住搖了搖頭,奚落了朱平安幾句,這幾日他巡視牢房,每次巡視到朱平安這,看到朱平安不是在背書就是在練字,練字練的整個牢房的土地都被翻了好幾遍,泥濘地都快成沙地了,對這個書呆子印象很深刻。
  在他看來,朱平安都進詔獄了,還這麽折騰自己幹什麽,背書練字多無聊多累多煩啊,有那背書練字的功夫,不如像其他犯人壹樣多睡壹會是壹會,多睡壹天是壹天。
  得過且過。
  這才是詔獄犯人該有的狀態。
  “朝聞道,夕死可矣。”朱平安擡起頭,微微笑了笑。歷史上多少人讀書研究學問,都是越危難越發憤,終有所成,比如當年孔夫子窮乎陳蔡之間,藜羹不斟,七日不嘗粒,然終日講學、誦書、彈琴不輟,終成聖人。自己才能不及孔聖等先賢萬分之壹,只有多多努力,才能望其項背。
  “什麽意思?”獄卒壹臉茫然,然後搖了搖頭,奚落道,“道不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妳連飯都不知道吃的話,那就離餓死不遠了。”
  “呵呵,多謝提醒,我寫完這卷就吃。”朱平安微微笑了笑。
  “真是書呆子,在這詔獄裏面,寫字有個球用,怎麽,還想出去呢?”獄卒看向朱平安。
  “呵呵,飯是物質食糧,書是精神食糧,身體要吃飽,精神也不能餓著不是。另外,說實話,我確實想出去,做人總得要有點夢想,不然跟鹹魚有什麽區別,萬壹實現了呢。”朱平安笑了笑,最後借用星爺的名言回道。
  “還萬壹實現了呢?呵呵,還真是個書呆子,妳待會吃完,往那壹躺,做夢妳就實現了。”
  獄卒搖頭嗤笑,覺的朱平安異想天開,進了詔獄還想出去,簡直做夢。
  朱平安笑了笑,沒再說話,低下頭繼續默寫還差壹點就完成的《練兵實紀》第壹卷。
  “真是書呆子......”
  獄卒覺的朱平安無可救藥了,搖了搖頭,提著飯桶壹晃壹晃的離開了。
  “聖旨到!”
  不過就在獄卒快要走到過道拐彎處的時候,忽聽過道那邊傳來壹聲尖尖的聲音。
  聖旨?!
  獄卒聽到聖旨二字,身體條件反射的噗通壹聲跪倒在過道邊上,避讓開來。
  很快,壹行人就從過道那邊走了過來,三位太監領頭,領頭的太監手裏面恭敬的捧著壹卷黑牛角軸聖旨,壹隊錦衣衛陪同。
  壹行人從跪地的獄卒跟前經過,徑直走到了朱平安的牢房,跪在地上的獄卒,眼睛余光看到宣讀聖旨的壹行人停在了朱平安牢房前,腦海裏不由的想到了朱平安的那句話:做人總得要有點夢想,不然跟鹹魚有什麽區別,萬壹實現了呢......
  不會真被這書呆子說中了吧?!
  獄卒眼皮子不由壹跳,隨即又搖了搖頭,不會的,這書呆子才被聖上下旨關進詔獄,哪能再被下旨放出去,聖上金口玉言,哪能這麽快變卦。
  該不會是下旨處決這書呆子吧?!
  可惜了,這書呆子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獄卒又不由憐憫起朱平安了。其實,別看獄卒經常奚落朱平安,但心裏面對朱平安在詔獄還能堅持讀書練字,心裏面還是有些佩服的。所以,壹日三餐,從沒有給朱平安落下過。
  “呵呵,小朱大人,咱們又見面了。”
  領頭的太監正是上午離開的孟沖,來到朱平安牢房前,笑瞇瞇的對朱平安說道。
  朱平安看到孟沖,心中忍不住激動了起來,孟沖上午才奉旨問訊,傍晚就來宣旨,再看孟沖這壹副笑容滿面的樣子,明顯是帶來了好消息。
  盡管在上午孟沖問訊後,朱平安就對這壹刻的到來,心中有幾分把握,但此刻看到笑容滿面的孟沖以及他手裏捧著的聖旨,朱平安仍然忍不住激動不已。
  “孟公公。”朱平安忍住心中的激動,拱手輕聲回道。
  “千戶大人,還請著人打開牢門,雜家好給小朱大人宣旨。”孟沖笑瞇瞇的對陪同的錦衣衛頭領說道。
  錦衣衛頭領點了點頭,吩咐人打開了朱平安的牢門。
  “聖旨到,朱平安接旨。”孟沖展開了聖旨。
  “罪臣朱平安,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朱平安向聖旨行大禮參拜。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裕王府侍講學士朱平安......知情不報,包庇回護,隱瞞楊繼盛之罪行,誣詆大臣......念及初犯,數有功勞,貶為靖南知縣......”
  孟沖宣讀聖旨的聲音在詔獄內回蕩。
  還真出去了?!
  跪在地上的獄卒壹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出現在馮戶書眼前的是位普通少年,普通的甚至有些憨厚
  可是看到這長相普通的憨厚少年,馮戶書卻瞬間眼珠子瞪的都要奪眶而出了,嗓子裏發不出聲音,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說不出壹個字來。
  妳……妳怎麽回來了?不,不……不是說葬身海底了嗎?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盡管此時風和日麗、陽光正好,可是馮戶書卻覺的周圍空氣似乎都冷的結冰了,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脖子,身體也像是抽筋似的,哆嗦個不停。
  “是嗎?朝廷何時出的政策,我怎麽不知道?”少年看著馮戶書摸了摸頭,笑容很是憨厚。
  “朱,朱……朱大人,癢生見過朱大人。”
  盡管少年笑容憨厚,可是馮戶書卻壹下子失去了筋骨似的,也不管地下泥多土大,噗通壹聲就跪在了地上,接著黃豆大小的冷汗滴滴的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
  古代府、州、縣的學校不叫學校,而是叫做“癢”,學生稱“庠生”,為明清科舉時代府、州、縣學生員的別稱,庠生也就是秀才的壹種自稱。
  馮戶書自稱為癢生,也就是大明秀才的壹種習慣自稱。這少年他可是認的的,曾經在懷寧縣見到過這少年,壹眼就認出了這少年正是整個懷寧縣的驕傲,大明立國至今最為年少的狀元郎,丞相搖籃翰林院入值的六品翰林朱平安。
  馮戶書此刻後悔的都想要撞墻了,早知道朱平安平安無事的話,別說二十兩銀子了,就是壹百兩銀子他也不做,就是被人拿刀架到脖子上他也不會做今天這事的,自己壹個連不入流小官都算不上的戶書,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招惹這麽年輕的六品官啊,這麽年少就是六品官了,以後那還了得。別說什麽朱平安得罪嚴嵩啊誰的,他就是得罪了又能怎地,只要人活著,就是再被貶官也是官啊,自己連官都算不上啊。
  叫六品安人村婦?!
  讓壹個六品官繳稅?!
  隨便想想哪壹個,馮戶書都忍不住冷汗直流,渾身顫抖的跟篩糠似的,跪在地上的他感覺像是跪在了薄冰上壹樣,戰戰兢兢。
  和馮戶書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相反的是下河村的人們,這個時候,下河村地頭先是安靜了壹秒,然後就呼壹下子沸騰了起來,像是油鍋裏濺到了涼水壹樣,歡喜雀躍的問候和驚嘆聲此起彼伏。
  “平安郎,是平安郎。”
  “平安郎,平安郎回來了。”
  “小朱老爺,真的是小朱老爺。”
  “我就說平安郎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次平安郎回來,以後肯定大富大貴。”
  鄉人壹陣欣喜,他們是盼望著朱平安平安無事歸來的,有朱平安在,他們就能享受更多的福利,現在整個懷寧縣,那個不高看他們下河村人壹眼,官府裏的賦稅差役都對整個下河村優待了呢,就連村裏的後生娶媳婦兒都容易了很多,很多外村人壹聽下河村的後生來提親,那都是壹臉榮幸的點頭的,彩禮要的都少很多。
  當然最欣喜的還是朱平安壹家人,尤其是朱平安的母親陳氏。
  “彘兒”
  母親陳氏在看到朱平安後,用壹直在發抖的手不敢相信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欣喜的眼淚就從指縫裏湧了出來,過了好壹會才緩緩移開手,移的很慢很慢,從指縫裏欣喜的看著朱平安,唯恐自己移的快了朱平安就會消失似的,嘴裏激動的呼喚著朱平安的乳名。
  大兒媳婦娟兒在壹旁扶著因為激動不已陳氏,陳氏此刻激動的都有些站不穩了。
  “娘,我回來了。”朱平安走到母親陳氏跟前,憨厚的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用撒嬌的口吻向陳氏問好。
  至於跪在腳下的馮戶書,此刻早就被眾人忘到爪哇國去了。喜歡跪,就跪著唄。不過,妳別擋道啊。
  人們紛紛激動不已的湧過向朱平安打招呼或者問好或者就是單純的看看,跪在朱平安腳下不遠處的馮戶書此刻欲哭無淚、生無可戀,馮戶書已經數不清自己手上或者腿上被這些泥腿子、土包子踩過多少腳了,更不用說衣服了,自己衣服上腳印子都踩滿了,有些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剛剛這些鄉人見了自己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哪個敢跟自己對眼啊,哪個不是陪著小心帶著膽小啊,可是此刻朱平安回來,這些鄉人膽子都大的上天了
  “彘兒”
  母親陳氏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面前討好的朱平安,眼神裏滿是激動、慈愛和溫柔,又喚了壹聲彘兒便伸出顫抖不已的手,覆在了朱平安的臉上,左右上下的摩挲著,確信是自己的彘兒回來了,眼裏滿是激動不已的淚水,彘兒,我的彘兒回來了,老天爺把我的彘兒還給我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站在陳氏身邊的朱父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古銅色的臉上掩飾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怎麽又瘦了”母親陳氏在朱平安臉上摸了壹會,很是心疼的說道。
  “兒子想娘想的。”朱平安呵呵傻笑。
  “凈胡說,慣會哄我”陳氏破涕為笑,嗔怪的伸出手指朱平安腦門上輕輕點了壹下,嘴上怪著,可是心裏卻是受用的緊,心情壹下子大好了。
  “大川呢?”陳氏看到小兒子,不由又想起了跟著親家出海找人的大兒子。
  “娘,俺在這呢r。”
  朱平川的聲音從陳氏身後傳了過來。
  陳氏扭頭就看到了壹臉傻笑的朱平川此刻正站在大兒媳婦娟兒身邊呢,手裏還拿著從海邊撿來的五顏六色的貝殼、海螺什麽的,正在那在討好媳婦兒呢。
  “真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母親陳氏見狀不由臉上帶著笑取笑了壹句。
  “我也給娘帶了呢。”朱平川搓著手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
  “娘我跟大川壹起孝順娘哩。”大兒媳婦娟兒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拉著陳氏的手告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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