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六十章:no作no die
寒門崛起 by 朱郎才盡
2020-12-22 13:49
“科舉考試本為國家遴選棟梁之才,可是卻以八股文作為遴選標準,以八股取士,取的是什麽士?!荒唐,荒唐......可笑,可笑......” 油膩胖子尷尬過後,拿起酒壺自斟自飲了壹杯,情緒激動的說道,對八股取士憤慨不已。
朱平安聽了油膩胖子的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他很贊同胖子的話。
科舉考試絕對是歷史的進步,絕對是政治正確,但是八股取士之法卻是歷史的倒車。
八股文是壹種文字遊戲,固然其可以遴選出壹部分才思敏捷之輩,但是更多的是脫離實際的書呆子,現代對八股取士分析的很透徹,八股限制了人們的思想,束縛了人們的思想自由......這裏就不多說了。
“荒唐可笑?!那妳還要參加考試,還說要中舉......”劉大刀嗤笑。
“現實就是這麽操蛋,我也只能跟著脫了褲子......”油膩胖子說著,重重的往地上啐了壹口痰,然後壹只腳踩在椅子上,倨傲著身子歪著頭沖朱平安努了努下巴,帶著酒氣問道,“嘿,妳參加過科舉嗎?”
朱平安點了點頭。
“妳既然下場玩過,那應該知道八股取士是什麽德行吧?”
油膩胖子對朱平安說道。
朱平安點了點頭,“略懂壹二。”
“我告訴妳,八股取士就是壹坨狗屎!”
油膩胖子談到八股取士,不是壹般的激動,唾棄了壹番八股取士後,油膩胖子又對朱平安說道,“我第壹次參加鄉試,當時題目是‘原壤夷俟,闕黨童子將命’。”
說到這,油膩胖子頓住了,側頭看向朱平安,問道,“妳可知這題何也?”
“此題為截搭成題,‘原壤夷俟’出自《論語憲問篇第十二》‘原壤夷俟。
子曰:‘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
‘以杖叩其脛。
‘;闕黨童子將命出自《論語憲問篇第四十四》‘闕黨童子將命。
或問之曰:‘益者與?
‘子曰:‘吾其居於位也,見其與先生並行也。
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
‘”朱平安應聲回道。
科舉考試中八股文的題目都是選用“四書五經”裏的字句,不過四書五經也就十數萬字而已,這麽多年科舉考試下來,可以考的題目幾乎都出過了。
為了避免重復出題,影響公平,這種割裂經文、拼湊嫁接的題目也就應運而生。
作這種八股,需要迅速找到似是而非的句子的出處,然後破題答題。
到了大明之後,朱平安對八股文這種入仕工具下了極大的功夫,對四書五經也好,對八股文也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這種截搭只是小兒科。
“嗯?
不錯,妳有資格聽我往下說了。”
油膩胖子略有意外,沒想到對面這個富家公子竟然能如此快速的破題,滿意的點了點頭。
“呵,妳還真是大言不慚!”
劉大刀聽了油膩胖子的話,忍不住呵了壹聲。
妳壹個秀才,竟然考較狀元,還對狀元說妳有資格聽我往下說!
“至於妳,那是對牛彈琴了......”油膩胖子掃了壹眼劉大刀,昂起了下巴。
劉大刀回以呵呵。
“妳可知我是怎麽破題作文的?!”
油膩胖子臉上神采飛揚了起來。
朱平安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原攘夷侯,夫子以杖叩其頭,原攘三魂渺渺,七魄茫茫,壹陣清風,化而為闕黨童子。”
油膩胖子自斟自飲了壹杯後,從座位上起身,抑揚頓挫的朗讀道。
“妙哉,妙哉!”
朱平安聞言,忍不住擊掌贊嘆,“如此奇文,豈能不中?!”
“如果考官的眼神跟妳壹樣就好了。”
油膩胖子頹然癱坐在了椅子上。
“不應該啊。
如此奇文,竟能不中,當時主考官是誰?”
朱平安不解道。
“當時的主考官名諱林默予。”
油膩胖子提到主考官的名字,兀自忍不住咬牙切齒。
“林默予?!不會吧?!”
朱平安默讀了壹遍名字,很快就有印象了,不過印象中林默予的風評還可以啊,對於末學後進多有勸學之舉,不是胡亂之人啊。
“怎麽不會!”油膩胖子想到往事,情緒兀自激動非常,伸手從桌上又撕下來壹個蹩腿,用力的啃了壹口,仿佛啃的是林默予的肉似的。
“林考官可有評語?”
朱平安問道。
“這個老學究嫌我文章太短,給我批‘文章太短臉皮厚,名次排在孫山後。
‘”油膩胖子提到林默予給他的評語,壹張肥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朱平安聽了林考官對胖子的評語,微微皺了皺眉頭。
文章是短了些,不過濃縮的都是精華啊,另外,林考官評語中的“臉皮厚”是什麽鬼。
但看文章的話,如何能看出臉皮厚來?
總不能看人家長得胖就說人家臉皮厚吧?
林考官的這壹句評語,不免有些兒戲了,這跟大眾眼中的林考官為人有些不符啊,朱平安壹時間想不通所以然。
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吧?
於是,朱平安擡頭看向胖子,問道,“胡兄,林考官緣何會評語‘臉皮厚’?
其中可有什麽誤會?”
“哪有什麽誤會,是他眼瞎、嫉賢妒能,欣賞不了我的佳作和畫作......” 油膩胖子咬牙道。
“欣賞不了妳的佳作和......等等,胡兄,妳方才說什麽,畫作?!”
朱平安聽著聽著覺的不對經了,妳自稱佳作沒毛病,可是畫作是什麽鬼?! “哦,考題如此輕松隨意,我提筆壹蹴而就,剩下大把時間沒有事幹,於是我就在考卷後畫了壹幅畫......”油膩胖子不以為然的說道。
什麽?!妳在考卷後畫了壹幅畫?! 朱平安聞言,頓時目瞪口呆,嘴角抽搐,半天說不出壹句話來,除了壹句“no作nodiewhyyoutry”之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是科舉考試啊親,不是過家家,能不能嚴肅壹點,妳在試卷後面畫壹幅畫,這不是作死嗎!
妳這相當於在考卷上做標記啊!
試卷上有畫的就是妳的試卷啊。
理論上來講,妳這是作弊啊。
妳這樣作,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敢錄取妳啊。
科舉舞弊是動搖統治根基,這是哪個封建王朝都是重罪中的重罪,若是考官敢錄取妳,那他不僅仕途不保,便是人頭也保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