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菩提老祖是我師父，猴哥是我師兄

　　秀麗的臉龐露出狐疑：“不在九天，不在九幽，也不在人間？哪裏有這樣的地方？”
　　“妳該不會是在胡說八道，糊弄姑奶奶吧？妳倒說說，妳的師門是哪家哪派？若有壹個字不實，我……我壹定要妳好看！”
　　她本想說些狠話，不過想到剛才“法寶”中的老道，若對方沒有蒙騙她，這般不可思議、不可言說的神仙人物，即便是她身後之人，也不敢開罪了，何況是她？
　　傷這等人物的弟子，縱然她再無法無天，也沒這膽子。
　　不過那些大道妙理假不了，這個人類的身份卻還是存疑。
　　算了，就嚇嚇他好了，若是扯謊，壹定騙不過姑奶奶我！
　　她想著能恐嚇江舟露出破綻，那她就能毫無顧忌地動手。
　　“我的師門？妳且聽好了。”
　　江舟淡淡壹笑，悠然道：“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忽又朝西方拱手作揖，滿含崇敬，高聲誦道：“大覺金仙沒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與天同壽莊嚴體，歷劫明心大法師。”
　　江舟站直身來，壹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著妖女：“菩提老祖便是恩師諱號，姑娘可曾聽過？”
　　心裏卻在暗暗祈禱：老祖啊老祖，如果您老人家真的有靈的話，千萬別怪罪，發發慈悲，借個名號，救弟子壹命吧！
　　妖女：“(◎_◎;)……”
　　妳在說什麽？不明白，但是聽起來好厲害……
　　她只覺得腦子暈乎乎的。
　　壹天之內，聽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天地大秘。
　　我只是壹個五品小妖，有點承受不住啊……
　　江舟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中暗喜。
　　好，已經既然到了這地步，那索性就豁出去了。
　　忽悠，往死了忽悠！
　　神色不動，若有所指道：“姑娘，剛才恩師所霽，都是我師門中的高深妙法，門中也只我悟空師兄壹人得傳，連我都聽不得，妳該不會還想探聽吧？”
　　“誰、誰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
　　妖女頓時像是被踩著尾巴壹樣跳起來。
　　壹樣是覺得沒面子，二來是探聽這樣恐怖的大道真法，那位疑似能與天同壽的老道人豈能不知？若是計較起來，還有她活路嗎？
　　妖女壹雙明眸閃爍不定，吞吞吐吐地轉移話題：“那個，妳說的師兄，是那個猴妖？這樣的神仙洞府，竟然也收容異類？”
　　江舟面露自豪：“恩師他老人家何等胸懷境界？天地乾坤皆能容，向來有教無類，再說了，我那悟空師兄也不是什麽猴妖。”
　　少女皺起鼻頭兇道：“胡說！我都看見了，滿身都是猴毛，還有猴尾巴！不是猴妖是什麽？我有很多猴子朋友，見多了，妳別想騙我！”
　　江舟見她模樣，心中暗笑。
　　得，都被忽悠得開始把自己底子也交出來了。
　　原來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妖精。
　　面上神色不顯，繼續道：“那便是妳孤陋寡聞了，”
　　“妳可知，周天之內有十類，為天地人神鬼五仙，蠃鱗毛羽介五蟲？”
　　“？？？”
　　妖女搖搖頭。
　　“唉，罷了，以妳的見識，說了也不懂。”
　　江舟見她眼中殺氣壹閃而過，心中壹凜。
　　得意過頭了，忘了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女！
　　連忙轉移：“妳只需知道，這周天十類，盡可囊括三界眾生之屬，卻有混世四猴，不在這十類中，我那師兄，便是四猴之壹的靈明石猴，乃天生地養，靈石所生，確非什麽猴妖。”
　　“莫說入得門中，我師門之中，只有我猴哥能得恩師真傳，其他人，是萬萬聽不得的，姑娘妳想要探聽恩師的大法，讓恩師切斷了昊天境，倒把我也連累了。”
　　猴哥，對不住了，借名頭壹用。
　　妖女眉頭緊緊皺著，歪著頭，斜著眼，用壹種懷疑、不甘、憤怒、羨慕等等復雜的眼神看著江舟。
　　她懷疑江舟的說詞，卻也相信自己聽到的妙法不假，絕對不是這個毫無修為在身的人類小子可以編造得出來的。
　　所以有不甘，還有自己也不願承認的羨慕。
　　這個人類除了長得好看些，其他的都平平無奇，憑什麽得到那位老神仙的青睞，收入門下？
　　對獵物似乎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也讓她憤怒，她好像真的不敢再對這個人類動狠手了。
　　“算了算了，反正日後恩師還會再講道，我也不怪妳了。”
　　江舟被她盯得有點驚心動魄的感覺，連忙沒事人壹樣大度地揮手。
　　“對了，姑娘剛才好像說過要我幫忙，不知道是什麽事？不妨說說，大家相遇即是有緣，若是力有所及，在下還是願意的。”
　　雖然看著是把這妖女忽悠瘸了，可對方喜怒無常，江舟還是不敢大意，見好就收。
　　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也不能讓對方吃虧。
　　雙贏才是真的贏。
　　否則這妖女目的沒達到，越想越不高興，不管不顧，怒而出手，把他宰了怎麽辦？
　　妖女懷疑道：“妳真的願意幫我？”
　　江舟正色道：“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好！”
　　妖女滿臉高興，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在江舟肩膀上連拍了幾下：“人類，妳很不錯嘛，既然這樣，我就不給妳下蝕心咒了。”
　　我謝妳全家了！
　　江舟表面微笑不語，心裏大大地松了壹口氣。
　　忽悠成功！
　　妖女笑著道：“我要妳找機會進入吳郡肅靖司，幫我打探消息。”
　　肅靖司？那是什麽？
　　這是要讓他當臥底啊。
　　少女見江舟眼中出現壹絲茫然，不由睜大眼睛：“看妳的樣子，竟然不知道肅靖司？妳是哪個山溝裏出來的？”
　　江舟撓撓頭，做出不好意思的樣子：“見笑了見笑了，我自小長在山中，機緣巧合，得遇恩師，蒙他老人家收錄門墻。”
　　“不過我身無修為，無法在師門久居，賜下寶物後，揮揮袖子，便將我送到這裏來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原來如此，難怪剛才我看到妳突然出現。”
　　妖女現在對他的話已經信了五分。
　　還有五分，純粹是因為出於感覺，覺得這個人類油嘴滑舌，不可信。
　　妖女眼珠子轉動，思索著江舟的話。
　　揮揮袖子就能將壹個大活人從那個什麽三星洞轉移到這雲夢大山來，這種手段，倒有些像壹位妖王的移星換鬥神通……
　　原來我是突然出現在這個森林裏的……
　　江舟終於知道自己怎麽來的了，不過也沒什麽用。
　　“肅妖靖平，是為肅靖，大稷六司之壹，專幹些狗拿耗子的破事。”
　　妖女說到這裏，眼中有幾分怨恨：“在肅靖司中，有壹個刀獄，我要妳進入其中，幫我打探壹個人的消息。”
　　江舟意外道：“就這樣？”
　　妖女朝他露出令人不安的笑容：“看來妳是真的不知道肅靖司，那裏可不是……”
　　“算了，到時候妳就知道了，妳真要幫我？不後悔？”
　　“當然，大丈夫壹言既出，駟馬難追。”
　　江舟壹臉義正辭嚴。
　　心中卻想著先把這妖女擼順毛了再說，等把人甩了，我管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