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壹卷鬼神圖錄

牛油果

修真武俠

壹身休閑打扮的江舟,半張著嘴,呆呆地看著周圍。
到處是參天的古樹,最小的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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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紅袖添香圖

我有壹卷鬼神圖錄 by 牛油果

2023-7-23 13:59

  “啊?”
  張實壹楞,江舟卻已經轉身離去。
  低頭看向自己的玉墜,眼底不由閃現壹絲疑光。
  屋外。
  “江公子,家父真的沒事?”
  張伯大追了出來,滿臉踟躕。
  “……”
  江舟看了他壹眼。
  這張伯大還挺聰敏。
  恐怕他請自己來,並不是為了張實看病。
  而是早就看出了什麽,卻沒有把握,或許心中還有懼怕,才將他請了過來,以辨虛實。
  江舟沒有回答他。
  反是看向廚房,邁步走了過去。
  紀玄緊隨其後。
  張伯大不知其意,卻也只跟上。
  進了廚房,江舟便看到壹個五六歲小童蹲在角落。
  “江公子,這是舍弟仲孝。”
  江舟點點頭,走到張仲孝身前,蹲了下來。
  張仲孝小小的身子壹顫,往裏頭縮得更緊了。
  張伯大看得心中也是壹顫。
  這次回家,他發現自家這幼弟是越發地畏縮了。
  也不知道是受了許氏多少苛待。
  卻怕江舟因此不悅,連忙道:“江公子,舍弟年幼,少見生人……”
  江舟擺手打斷。
  伸出手,在張仲孝畏縮的目光中摸上了他的小腦袋。
  “不用怕。”
  江舟的聲音很溫和。
  他佛法有成,已達凡俗之人不可望、不可想之境。
  佛門別的不說,在忽悠……安慰人這方面的效力,那是世間絕頂的。
  張仲孝只覺江舟身上有光,令他覺得壹陣暖洋洋的,很舒服。
  手上、身上的暗傷舊傷,似乎都不痛了。
  畏縮恐懼之心漸去。
  江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頭:“好孩子,”
  “張伯大,妳是讀書人,可知道讀書是為了什麽?”
  張伯大壹怔,旋即自然而然地張口便道:“喜子有言:為君子者,當讀聖賢書,修身,致知,事君……”
  喜子,也是大稷當年的七十二聖之壹。
  江舟沒等他說完便打斷道:“這是喜子的話,我問的是妳。”
  張伯大便楞住了:“這……”
  江舟見他無言以對,便道:“讀書致知,那是理所當然。”
  “但若有壹身學識,卻不知何用,那妳讀書做什麽?”
  “那……”
  張伯大額頭見汗。
  他往日讀書,先生都只教他謹記書中所言,那都是聖人之言,只要照聖賢之書說的去做,就絕對不會錯。
  書中有的,他倒背如流,書中沒有的,他卻不知道了。
  如今他照書而答,江公子似乎很不滿意。
  他對這位新來的“鄰居”還是有些耳聞的。
  聽說是肅靖司的士史,也是飽讀讀書之人,聽聞在南州文名頗盛,是名士壹流。
  絕不會無的放矢。
  左思右想,急切之下,幹脆道:“學生愚鈍,還請江公子指教。”
  “我可教不了妳什麽。”
  江舟搖頭道:“不過我曾經聽壹位賢人說過壹句話,”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欲明明德於天下者,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張伯大如遭當頭壹棒,人都傻了壹樣。
  嘴裏喃喃念叨:“大學之道,在明明德……修身……齊家……”
  眼中茫然、恍然、羞愧、憤怒等等神情變幻不定。
  江舟見他癡傻忘我的模樣,搖搖頭,朝張仲孝笑道:“妳以後讀書,可別學妳哥哥,要不然就把人給讀傻了。”
  張仲孝睜著雙眼,懵懵懂懂地看著江舟。
  江舟笑了笑,忽然指了指他身後道:“能不能讓哥哥看看?”
  哥哥?
  紀玄在他身後,臉皮微微壹抽。
  壹直除了畏畏縮縮,沒什麽神情的張仲孝臉上竟露出幾分猶豫。
  看著江舟臉上的笑容,好壹會兒才輕輕點頭。
  江舟便伸手從他身後拿出壹根筆直圓溜的“幹柴”。
  拿在手裏壹扯,竟然展開了壹幅畫。
  這原來是壹幅畫卷,只不過扔在這廚房角落裏時日久了,蒙了壹層厚厚的灰,灰撲撲的,看起來就像壹根柴。
  畫卷已十分陳舊,上面畫的內容也變得灰黃。
  江舟仔細地看了壹會兒,才能辨認出上面畫的是壹個身姿款款的女子,正在窗前書案上,挑燈添油。
  “咦?”
  剛剛犯癡傻的張伯大已經回過神來,見了江舟手中的畫卷,驚道:“《紅袖添香圖》!”
  江舟回頭:“紅袖添香圖?”
  張伯大聽了剛才江舟隨口的壹句點撥,已經認定了眼前這位江公子,絕對是壹位當世大賢。
  能說出這樣的話,學識之高,恐怕他在書院裏所見過的先生,甚至江都城中的名士,都沒有壹個能與之相提並論的。
  至於江舟所說,是聽壹位賢人所說,也只當是他自謙之語。
  若真有人能說出這等微言大義的話來,不早已經名傳天下了?
  所以他變得越發地拘謹,因為現在,他對江舟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聽聞江舟問詢之意,忙垂手恭敬地道:“這是先祖父留下的壹幅畫,學生幼時曾見過,只是自數年前先祖父仙去後,便不見了蹤影,沒想到壹直跌落在此。”
  “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
  張伯大念出了壹句詩,江舟看著畫卷,上面已經有些模糊的兩行字,正是張伯大所念。
  “說起來,先祖父曾經指著這畫上女子,對學生玩笑,說往後學生能進學讀書,便將這畫上女子,許給學生做媳婦,為學生紅袖添香……”
  張伯大露出懷念傷感的神情:“只可惜,先祖父沒能看到學生進學……”
  江舟帶著幾分古怪笑意道:“妳是不是還有點可惜,這畫上女子沒能成為妳媳婦?”
  張伯大苦笑道:“江公子說笑了,這不過是壹幅畫罷了,先祖父壹時戲言,學生怎會當真?”
  “那可未必……”
  江舟笑道,盯著畫上的女子看了壹會兒。
  隱約間,那畫上女子似乎眼睛略微壹動。
  眼中本是溫婉的畫韻,竟隱隱露出了幾分慌亂。
  畫中真相,卻早已經在江舟雙眼中展露無疑。
  這哪是什麽紅袖?
  分明是只狐貍,還是只死狐貍。
  女鬼他見過,狐妖沒見過但也聽過。
  狐妖女鬼他還真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他剛搬來這裏的時候,其實已經發現這狐妖女鬼了。
  這東西,經常在廚房裏偷餅子。
  他本來還以為是壹個喜歡作怪的小鬼,可沒想到,那餅子是為張仲孝這孩子偷的。
  也不知道壹個幾歲小孩,和壹個百年老狐鬼,是怎麽結的緣。
  張伯大這小子,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他要真有了這麽媳婦,恐怕活不了多久。
  但現在,就算他想要這媳婦也不大可能了。
  江舟卷起畫,朝張仲孝道:“能把這畫借給哥哥嗎?”
  張伯大忙道:“江公子若喜歡此畫,只管拿去便是。”
  江舟搖頭:“妳說了不算。”
  只看著張仲孝。
  張仲孝眼中猶豫不舍,看了看自家大哥,又看了看江舟,卻還是點了點頭。
  江舟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好孩子,放心,以後沒有人會再欺負妳。”
  旋即卷起畫軸,起身走出了張家。
  回到江宅。
  紀玄才忍不住道:“公子,您這是……”
  江舟的舉動,他完全看不懂。
  江舟壹邊把畫展開端詳,壹邊說道:“張實已經死了。”
  “什麽?那剛才……!”
  江舟笑道:“壹個提溜燈籠的小鬼罷了。”
  “小鬼?那公子……”
  江舟道:“這小鬼不足為慮,但他背後之人卻不簡單,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不過這幾日妳多照看張實的三個兒子,以免遭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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