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良性發展

　　“別想狡辯，那個時候妳的確如此，在我父母面前轉出禮貌的乖巧的模樣，而在我面前表猶如惡魔壹般的存在！是誰逼著我吃掉那麽多東西——兩個漢堡、三份炸魚、還有薯條、巧克力等等？又是誰威脅要到處宣揚我那……糟糕的木板身材的？嗯？！”
　　“誰讓妳減肥減得好像發了瘋，吃下去的東西都要吐出來，完全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老天，那個時候妳才14歲，有哪個女孩子會在14歲就開始減肥的？如果不是我用了強制手段的話，妳絕對會因為營養不良而坐實木板身材這個稱呼！可妳不但沒有感激，反而……”
　　“嘿，我很久以前就道過歉了的，好嗎？那時候我也的確是忍無可忍，想象壹下吧，妳在14歲的時候被壹個7歲的小鬼以姐姐的姿態照顧，而且訓斥起來的時候想反駁都反駁不了，這種感覺簡直糟透了，所以當妳強硬的堅持要我必須保持每天的飲食量時，我忍不住爆發了。妳知道，患上神經性厭食癥的人有時候是暴躁的。”
　　“是的，我知道的，我從壹開始幫妳做心理治療的時候就在書上看過，所以我並沒有怪妳，只是那個時候畢竟還是……了解得太少了，我應該用更加婉轉的方法才對……另外說壹句，那壹巴掌真的很疼，現在回憶起來都還有感覺呢。”
　　“那為什麽妳不躲開？我敢打賭妳肯定能做到。”
　　“本來我卻是想要躲開，但是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做得有些過火，我……還是個孩子，比妳更小的孩子，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做好的。”
　　房間裏沈默了下來，半晌之後凱特才翻過身來溫柔的撫慰著安吉拉的臉蛋：“還記得我曾說過嗎，以前很多時候妳更像個姐姐在照顧我，這種感覺讓我既依戀又困惑。還好，隨著時間推移我拿回了姐姐這個角色，否則的話我真的很懷疑妳是不是壹出生就這麽成熟。”
　　“事實上……妳說得沒錯，我從壹出生就很成熟。”安吉拉笑嘻嘻的說道，同時移動了下身體，讓自己和凱特貼得更緊密些，“只不過現在長大了，所以變成了孩子。”
　　“是啊是啊，高智商低情商的天才小孩。”凱特翻了個白眼，然後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睡吧，親愛的，別又像那次壹樣談到天亮，要知道妳明天肯定要應付媒體呢。”
　　“好吧，晚安。”安吉拉點了點頭，兩人相擁著蓋好被子，房間裏終於完全安靜了下來。
　　有些事情在做出決定的時候是無法預料到接下來會怎樣的——無論是什麽情況下做出的，自然而然也還深思熟慮也好，都是如此。那時的安吉拉或許只是想找個那個圈子以外的朋友，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她們之間最後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當然，也可以說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當所有矛盾壹起爆發出來——身體、身份、家庭等等的不適應——她忘記了所有的好而離家出走時候幸運的遇見凱特，否則以那時4歲的身體和沖動的性格——不是這樣怎麽會提前身無分文的跑出來——很難說會發生什麽事情。同樣的，如果不是凱特壹家的溫馨款待讓她逐漸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如果不是凱特的詢問讓她回憶起自己現在的生活，也許她依然還會固執的不肯回家。
　　所以當凱特輕嘆渴望的時候，安吉拉忍不住想要吐露壹切；而當凱特表示理解的時候，她卻又成了鴕鳥。無論說還是不說她都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事，所以安吉拉選擇了沈默，至少這樣還能把握住現在，至於別的什麽她不懂也不想懂。
　　對不起，凱特，對不起……在心裏反復念叨的安吉拉終於沈沈睡了過去。
　　……
　　在加州，成立於86年的皮克斯算不上是新公司，只不過連續十年的虧損讓它遭受了不少譏諷的白眼，甚至約翰·拉塞特在得知喬布斯拉到投資後，還半開玩笑半自嘲的問艾德·卡姆“哪個笨蛋居然會舍得花2000萬註資只會虧損的皮克斯？”
　　然而當《玩具總動員》橫空出世後卻讓所有人大吃壹驚，昔日的醜小鴨已然變成了白天鵝，而開始起飛的皮克斯並沒有停下自己的翅膀，時隔壹年後又發行了幾乎算得上是第壹款3D電腦遊戲的《魔獸爭霸》，出色的商業手法以及入門容易精通難的遊戲操作讓這款尤其同樣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讓皮克斯更上壹層樓。
　　然而在動畫和遊戲上雙雙獲得成功後，皮克斯又在97年低調的成立了電影部！很多人在驚訝的同時也有意料之中的感覺，畢竟那位天才小姐是股東之壹，尤其是在聽說電影部是在她的建議下組建起來的，而動畫部和遊戲部也曾活躍過她的身影，那麽在她想要在電影制作商擁有更多的話語權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過，這樣的消息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最多就是幾家和安吉拉合作愉快的大公司因為在97年年初時被炒作起來的劇本，其實是為將要成立的電影部造勢而略有不滿，但在安吉拉以行動表示今後還會繼續合作之後也就煙消雲散了，畢竟在好萊塢這個地方，大大小小的影視制作公司到處都是，說得誇張點就是每天都在成立和倒閉。
　　要知道壹家中等的電影公司壹年至少要制作十幾部電影，也許前面賺了不少，但後面如果壹部大投資大制作的電影虧損了，那麽公司的利潤將會因此減少許多，缺口太大的話說不定還會因此破產——比如《泰坦克尼克號》上映前的20世紀福克斯。
　　所以即使皮克斯制作的動畫和遊戲很出色，即使天才小姐是個不錯的保障，可是未來的事情誰又知道呢？尤其是在皮克斯電影部投資了兩部獨立制作電影，卻只是勉強達到收支平衡後，所有人都認為這種看法是對了，直到《記憶碎片》的上映。
　　剛開始還沒什麽，只是贏得了影評人的壹致稱贊，但是隨著北美票房的節節攀升，最後竟然超過了1億！雖然是剛剛超過，但是想想那不到500萬的拍攝成本就知道皮克斯電影部賺了多少，而且這還沒算海外票房。很多人在感嘆天才小姐的奇思妙想以及這塊招牌的吸金能力之外，都開始註意到了安吉拉身份的轉換，由演員向制作人和導演轉變著，不過這具體意味什麽還沒多少人能明白。
　　然後就是《死神來了》的上映，這部在大公司眼裏只能算小投資的恐怖片再次拿下了1個億的北美票房，當然，明眼人都知道比起之前完全靠口碑和安吉拉的吸引力支撐起來的《記憶碎片》，《死神來了》存在不少的商業運作，比如要求院線延長電影上映時間，以及大肆宣傳時特意強調天才小姐的客串以及對恐怖片的新想法等等，但不管怎麽說勉強過了1億卻是不爭的事實，而且制作人那壹欄裏也清楚的寫著安吉拉的名字。
　　還沒等人回過味來，兩個月之後《黑客帝國》又上映了！這部連同宣傳費花去了將近1億美元的大制作的驚艷亮相，立即讓所有人都大吃壹驚，酷到極點的裝扮和動作，異想天開卻又暗含哲學的科幻劇情，還有火爆的戰鬥場面，既充滿了視覺效果又有出色的故事。
　　“整部電影充斥著黑色的哥特式風格，是如此的沈重又是那樣的讓人深思，看完之後我忍不住會去想現在的世界是真實的嗎？我們摸到的嗅到的這些所有，到底只是電子信號還是真實的存在！這真讓人發瘋，不得不說雷德利和安吉拉給我們、給人類展示了壹個相當黑色的未來，在電子計算機發展迅猛的今天，這樣的未來或許不會只存在於想象當中。”
　　“風衣、墨鏡、各種各樣的精致道具以及時而簡單淩厲時而花樣百出的打鬥，每個演員舉手投足之間都在詮釋酷這個單詞，而火爆場面的每個鏡頭都極具沖擊力，即使拋開其中的內容，這也是部非常好看的電影，我都想去買部摩托羅拉的手機了。”
　　“無論是思想性還是視覺效果，《黑客帝國》都給人壹種驚艷的感覺，尤其是在哲學上的闡述更是讓人著迷，而這些更過體現在小細節上，無論是矩陣改變時出來的兩只壹模壹樣的黑貓還是宛如家庭主婦般的先知，又或者現實世界中腦袋後面的常常插頭，讓人忍不住聯想到康德的高深莫測主義，無論如何這是部值得思考並用心去看的電影！”
　　幾乎所有的評論都壹邊倒的大加稱贊，宛如《記憶碎片》當初上映的時候，當然，《黑客帝國》獲得的贊譽更多更廣，即使有那麽幾句專唱反調的聲音，也很快淹沒在了如潮的好評中，所以首周票房不出意外的超過了3000萬！而且按這個勢頭下去，北美票房過億似乎也是肯定了的事，而制作人那壹欄依然寫著安吉拉的名字！
　　皮克斯電影部大賣的三部電影幾乎都是安吉拉但當制作人，再想想之前她獨立制作的兩部電影——《羅拉快跑》也是上億的票房，而《偷搶拐騙》雖然有些失敗，但和微不足道的成本比起來還是賺了不少，這讓人忍不住想，難道又壹個傑瑞·布魯克海默誕生了？而且她還是可以以編劇身份要求票房分成的出色的編劇，以及充滿了奇思妙想的新銳導演，而且她還只有18歲，皮克斯真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便宜？算了吧，如果做得不好的話，便宜也許是災難，”安吉拉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如果電影公司的制作完全只寄托在壹個編劇壹個導演壹個制作人身上的話，那麽這家公司就實在太悲哀了，萬壹這個人出點什麽問題，公司說不定就完蛋了。”
　　艾德對此表示了同意：“我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對嗎？不過我認為在妳的支持下，電影部可以更加大膽的進行嘗試，反正有虧損妳會幫忙補上的。”
　　“妳的意思是讓我當候補隊員，需要就上不需要就下去？”安吉拉挑了跳眉毛。
　　“我可沒這麽說，那是妳說的。”艾德哈哈笑著，在她發火前走出了安吉拉的辦公室，關門前他才特意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安吉！”
　　“該死的家夥，妳還真以為我是斯皮爾伯格嗎？！”安吉拉卻很不領情的在他消失後恨恨的敲了敲桌子，雖然現在的夢工廠才剛剛成立4年時間，但她卻知道進入21世紀後夢工廠有好幾次都在嚴重虧損的邊緣徘徊，每到這時他們就把斯皮爾伯格推出來拍上壹部電影去圈錢，不得不說那家夥還真是厲害，每次出手就沒有失敗過。
　　不過安吉拉卻不希望皮克斯電影部也變成那樣，自己現在可以為它護航可將來呢？自己畢竟不是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所以有個良好的運營模式，即使發生虧損也可以第壹時間做出調整的電影部才是她想看到的，艾德應該能挑起這個重任。這樣想著的安吉拉並不知道，自己的將來會是怎樣，畢竟有些事可以憑自己的記憶預料，有些事卻不會。
　　桌上的電話鈴這時忽然響了起來，然後傳來阿迪曼女士的聲音：“梅森小姐，索德伯格先生和艾伯特夫人來了。”
　　“太好了，請他們現在就進來，順便倒三杯咖啡進來，好嗎”安吉拉趕緊說道，然後整理了下衣服同時將桌上和《黑客帝國》有關的報紙也收拾到了壹邊，然後坐直身體靜候來人。
　　“妳好，索德伯格先生，很高興見到妳。”安吉拉微笑著起身和高個子男人握了握手，然後看向另外壹位女性：“親愛的舅媽，我就跟妳不說客套話了。”
　　“當然，親愛的。”朱莉亞大笑了起來，她的衣著雖然簡單卻非常合身看起來相當迷人。
　　三人坐好後，又等阿迪曼女士端來咖啡後又寒暄了幾句，才轉入到正式的話題中。
　　“相信索德伯格先生……”
　　“妳可以叫我，史蒂文，梅森小姐。”
　　“好吧，史蒂文，那麽我們就不要在這上面客套了好嗎？”
　　史蒂文·索德伯格是個非常有禮貌的男人，懸膽鼻上戴著壹副黑色細框眼鏡，宛如謙謙君子，就是禿著腦門讓他看起來年齡有些偏大。
　　“我想妳應該看過了劇本並且覺得不錯才會過來的，對嗎？”安吉拉微笑著問道。
　　“可以這麽說，不過我先給茱莉打了過電話。”索德伯格點了點頭。
　　“這麽說妳們今天是約好壹起來的？”安吉拉挑了挑眉毛。
　　“可以這麽說，其實我是先想想問問她的看法，沒想到朱莉亞已經壹口答應了下來，這讓我很吃驚，”索德伯格說著看了眼身邊的朱莉亞，“要知道，茱莉壹向對劇本很挑剔的，尤其是這半年以來我聽說很多制作人都在她面前碰了壁。”
　　“是的，的確如此。”安吉拉雖然壹本正經的回答者，但是心裏卻忍不住想要感嘆，沒想到朱莉亞不僅為舅舅改了名字，而且還推掉了好幾個劇本，據“小道消息”他們似乎有生孩子的打算，既然如此幫舅媽拿下小金人更加刻不容緩！
　　“事實上，我和艾伯特夫人壹向都合作得很愉快，所以相信這次也會如此。”安吉拉壹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渾然將之前喊的那聲“舅媽”丟到了九霄雲外。
　　“我同意。”朱莉亞竭力忍住笑，同樣壹本正經的回答道，她今天會和索德伯格壹起過來，主要是想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朱莉亞還記得當安吉拉告訴她為她沖擊小金人的劇本已經完成時，自己的模樣有多麽吃驚，她原以為安吉拉只是說說而已，沒料到安吉拉說到做到。
　　原本朱莉亞還有些懷疑，但在翻過劇本後她隨即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角色，這個滿口臟話被逼到極限最後猛烈反彈的單身母親，所以不僅當即定了下來，第二天她就開車去拜訪了艾琳·布洛科維奇，而艾琳也對安吉拉選朱莉亞扮演自己而感到驚奇和有趣，所以結果不用多說兩人自然相談甚歡。
　　之後朱莉亞又從安吉拉那裏得到了不少和艾琳有關的資料，這越發她堅定扮演這位女士的心，她相信這個角色和她的故事是如此的吸引人，只要她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演技，沖擊奧斯卡絕對不是幻想，當然，前提是還有得有個不錯的導演和制作人。
　　可安吉拉的卻告訴她，這部電影將由皮克斯電影部進行制作，她希望史蒂文·索德伯格能來執掌導筒，而自己擔任制作人，她對於索德伯格能否很好的掌控這部電影抱有很大的信心，雖然朱莉亞並不懷疑安吉拉的能力，也相信索德伯格不會懷疑——畢竟之前的《記憶碎片》和《死神來了》，以及剛剛上映贏得壹片贊譽的《黑客帝國》都能做出證明，但是對於安吉拉那種誌在必得卻有些擔憂，所以在史蒂文打來電話詢問後，當即答應壹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