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依然治標不治本

　　“抱歉，打擾壹下，請問妳是娜塔莉·波特曼小姐嗎？”壹個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正在付錢的娜塔莉不由楞了楞，跟著扭頭看了過去。壹男壹女此時站在報攤的旁邊，差不多二十歲左右，用驚喜的神情打量著自己。
　　沒等娜塔莉開口，兩個人又驚呼了起來：“沒錯！妳是阿米達拉女王！”
　　四周投來的詫異目光讓這對情侶縮了縮脖子，但隨即熱情的拉住了娜塔莉要簽名要合照。娜塔莉大大方方答應了他們的要求，見她如此隨和，這對《星球大戰》的影迷又拉著她問著問那。還好他們沒有熱情過頭，滿足了部分好奇心後告辭了。
　　“唔，美麗的阿米達拉女王到哪裏都會被認出來呢。”報攤的老頭此時微笑著說了句。
　　“閉嘴，老喬治。”娜塔莉白了他壹眼，看看周圍因為那兩個影迷而投來的越來越多的目光，拿起之前買的雜誌快速往家的方向走去。
　　自從她出演了《星球大戰前傳》後這種情形就經常出現，畢竟《星球大戰》在美國已經成了壹種文化現象。而且娜塔莉在接下這個角色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即使有時候這種情況很讓人很煩惱可她並沒有完全放在心上。
　　至少比某個人要好很多，不用到哪裏都要化裝打扮。娜塔莉在心裏撇了撇嘴，這幾年她雖然在上學之外出演過壹些舞臺劇和電影，可除了《星球大戰前傳》外都是些名聲不顯的配角。雖然獲得了評論家的壹致好評，人氣並沒有好萊塢的壹線女星那麽高，所以她可以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溜達而不需要把自己裝扮成別人。
　　對了，似乎聽說她要在接下來的《星球大戰前傳》中出演個角色？娜塔莉想到之前聽聞過的傳言。忽然間，那個原本被她壓抑著的形象就填滿的心房。
　　哦，不……娜塔莉捂住嘴巴加快了步伐，快到家了後才將手拿開略略平息了下紛亂的心。回到家中和母親稍微聊了幾句，她就往自己的臥室走去，可走到樓梯口後又猶豫的轉過頭來：“媽媽，我想過幾天搬出去住。”
　　“這麽快就想搬出了？”母親笑了笑，“我還以為妳要等到大學畢業才會這麽做呢。”
　　“我不小了，媽媽。”娜塔莉慢慢往樓上走了幾步，“反正遲早都要搬出去，正好利用這段時間來適應，不是嗎？如果妳不放心，那我先在長島租賃房子好了。”
　　雪莉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跟著似乎想到什麽，又笑嘻嘻地問道：“看起來，我的女兒似乎又什麽不想我們知道的秘密呢。讓我想想，是交男朋友了？”
　　“沒有，什麽都沒有。”娜塔莉扮了個鬼臉。
　　“好吧，遲早我們會知道的，”母親說著又皺起眉頭，“說起來，妳似乎從來沒有帶男孩回過家呢，Nat。難道從來沒有男孩讓妳動心過？”
　　“我才不和妳討論這個問題呢，媽媽。”丟下失笑的母親，娜塔莉飛速溜回了自己的房間。砰的將門關上後她才帶著壹點頹然靠在了門上，壹陣陣的酸楚、難過、驚喜和希冀不斷在胸腔裏滾來滾去，可以說是五味俱全。她現在才發現在這五年的交往當中，不知不覺的，自己的壹顆心已經徹徹底底的被那個身影占據了。
　　可為什麽……那種惴惴的感覺卻越來越盛了呢？娜塔莉有些無力的想著。“舊金山事件”讓她感窩心，可對方告訴她已經向父母坦白時的堅定卻又抓住了她心裏最柔軟的部分。
　　安吉……告訴我……那是我的錯覺，對嗎？娜塔莉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少女想也沒想就拿了出來，接通後隨即露出混合了錯愕和驚喜的神色：“安吉？”
　　突如其來的電話讓娜塔莉有些不知所措，而對方接下來的話語則讓她更加茫然：“妳在紐約？剛剛抵達？這個……我想應該沒問題……好的，等會兒見。”
　　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後，娜塔莉才驚覺自己怎麽如此簡單就答應了？要知道原本她打算如果安吉拉回了紐約，先曬她幾天再說，可為什麽現在卻……而且她壹邊這麽想著壹邊開始挑選衣服以及收拾打扮，仿佛身體不受大腦控制了。
　　而當戴著眼鏡黑發黑瞳的安吉拉隨著門鈴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這壹個多月來的不滿、懷疑以及不安都暫時性的拋在腦後。尤其是當她的嘴角微微翹起的時候，思念的感覺讓自己有種想要抱住她吻她的沖動！
　　妳到底對我施了什麽魔法，安吉？娜塔莉在心裏茫然的嘆了聲。表面上她還是保持著平常的模樣，在父母面前規規矩矩離了家則稍顯活潑，時不時刺上安吉拉壹兩句。
　　“我跟妳說過，不許在有人的時候這樣說我！”被刺痛了的安吉拉依舊張牙舞爪，既沒有提在舊金山的事情也沒說梅森夫婦的反應，只是想著法子逗她開心。
　　雖然娜塔莉知道安吉拉在想什麽，可心裏依然好過了許多，加上對方意挑選的就餐環境以及在語言和動作中處處隱藏著的關心，讓她暫時性的忘記了將那些不快。
　　可即使這樣，紮在心中的刺依然還是刺，所以說著說著娜塔莉忍不住抓著安吉拉的緋聞上諷刺了壹句，可沒想到的是安吉拉居然借題發揮拋出了讓她更為吃驚的消息。
　　“同性戀的……角色？”娜塔莉這次真的猜不到安吉拉的心思了，“妳今年不僅打算執導壹部同性戀的電影，同時還要出演壹個同性戀的角色？”
　　“沒錯，不僅要執導還要演出，所以我才會喬裝打扮去舊金山觀察同性戀的生活。”安吉拉雙手壹攤，露出無辜的神色。
　　“這麽說，在反串男角之後妳打算對自身形象進行壹次突破？”娜塔莉雖然按捺住了心頭的不快，可語氣中的譏諷卻越發的明顯，“我以為妳在自己身上已經有足夠的體會了。”
　　“這不壹樣，親愛的，至少我的父母足夠開明，他們並沒有因為我吐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而為難我以及……我的愛人。”安吉拉眼睛眨也不眨地註視著娜塔莉，那眼中的情誼與眷戀讓少女的心為之壹顫。
　　“這麽說，妳說飾演的角色應該是個不被理解，甚至可能離家出走的……少女？”娜塔莉微微別過腦袋，遊弋著眼神說道。
　　“沒錯，事實上——我本來問過妳願不願飾演這個角色的。”安吉拉帶著調侃的笑容，端起桌上的冰水小小的飲了壹口。
　　“我？”娜塔莉露出不解的神色，不過她那良好的記憶力——尤其是和安吉拉有關的事情都記得很清楚——隨即讓她想了起來：“妳那個根據艾琳·沃諾斯的事跡改編的劇本？”
　　跟著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妳要和凱特壹起演對手戲？”
　　“嘿，親愛的，還記得我剛才說過什麽嗎？”安吉拉豎手指提示的搖了搖。
　　娜塔莉不由壹怔，桌子下面抓緊的手隨即也松了開來，可是心裏的刺痛感卻始終無法消除。默然半晌後，她站了起來：“抱歉，安吉，我想出去走走。”
　　徑直走出餐廳後被晚風壹吹，娜塔莉冷靜了許多。她很想告訴自己：妳想得太多了。可環繞在心裏的那種難受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於是娜塔莉就這樣帶著茫然在街上慢慢地走著，直到某個身影從背後趕了過來，壹把抓住了她手。娜塔莉略微掙紮了下，沒有甩開後也就放棄了。
　　而安吉拉什麽話也沒說，就這樣和她肩並肩的走著。只是將娜塔莉的手握得緊緊的，仿佛她下壹秒鐘就會從自己的身邊飛走似的。
　　夜幕下的大蘋果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詮釋著自己的繁華，形形色色的人們在街道上來來往往，兩位美麗少女此刻也只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普通的壹員。
　　不知道走了多長的時間，當周圍的人群開始漸漸的減少後，娜塔莉終於長長吐出壹口氣想要將某個問題問出來。就在這時身體忽然壹緊，跟著她被安吉拉從背後摟進了懷裏。
　　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差點讓娜塔莉差點叫出聲來，如果不是知道安吉拉就在身邊。即使這樣她也稍微有些不安，現在可是大街上。
　　隨後娜塔莉就把心放了下來，安吉拉挑選了個好地方將她們的身影藏在了墻角的陰影下，加上這條街的人流少了許多，她又喬裝打扮過，所以不用太擔心可能被人認出來。
　　這個莽撞的家夥！娜塔莉雖然在心裏抱怨地說道，壹顆心卻因此變得柔軟起來。她向後靠了靠更為緊密的和安吉拉貼在了壹起，同時抓住了摟在自己脖子和腰肢上雙手。兩人什麽話都沒說，就這樣站在陰影當中靜靜的註視街道上人流和車流。
　　許久許久之後，安吉拉在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如果不是妳沒有喬裝打扮過，我壹定會在這裏痛吻妳的。”
　　雖然語氣裏帶著些許戲謔，可娜塔莉卻沒來由的感到了平靜和安穩。她忽然轉過身來拽著安吉拉走到進了兩墻之間，在微弱的燈光中略略仰起頭，帶著挑釁看著對方。
　　安吉拉顯然也沒有客氣的意思，捧起娜塔莉的臉蛋重重地印在了她的唇上。仿佛天雷勾動了地火似的，兩個少女幾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在兩棟樓房之間的窄巷裏痛吻了起來，即使有群青年怪叫著從這裏路過也打擾不了她們。
　　微微喘息著分了開來，娜塔莉隨即帶著惱怒打掉了安吉拉的手。光線雖暗，可以依然能看見她眼中的質問：誰讓妳的手亂動了的！
　　“嗯……條件反射，這是條件反射。”安吉拉訕笑著期期艾艾的解釋。
　　看著對方窘迫的樣子，娜塔莉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壹顆心也越發的柔軟起來。似乎，我有很重的不安全感呢。少女在肚子裏這麽自嘲的說了壹句。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才驀地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之前那個問題早不知道被丟到了哪裏去了。於是遲疑了半晌後，壹句話脫口而出：“我餓了。”
　　“哈，現在餓了？”安吉拉鼻孔朝天的哼了句，“誰讓妳剛才不吃完就走了的。”
　　娜塔莉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摟在她腰肢上的手用力往前壹帶。
　　“好吧好吧，”安吉拉有些無奈的舉起雙手，“我們去吃披薩，怎麽樣？”
　　“哦？不去那些‘有著浪漫氛圍的高雅餐廳’了？”
　　“如果妳想試試的話，我可以帶妳參加外公舉辦的宴會，那時妳就會知道什麽叫做高雅——每道菜都要用特定的刀叉，而且必須記清楚哪對刀叉吃哪到菜，如果用錯了那就是非常失禮的行為！老天爺，我壹次參加練習的時候差點沒昏過去！”
　　“聽起來，似乎非常的慘無人道？”
　　“想聽的話，不妨先去披薩店裏定兩份披薩，然後我們坐在街邊邊吃邊講。”
　　……
　　安吉拉在紐約呆了差不多五天才離開，為了防止走漏消息而被記者圍觀她壹直住在酒店裏——哦，還在娜塔莉家住了兩晚——爺爺奶奶那裏只好說抱歉了。
　　這幾天她都陪在娜塔莉身邊，整天約會到處亂逛的同時還和她壹起物色新居。遺憾的是直到離開的時候都沒選到合適的房子，天知道安吉拉有多想在獨立公寓裏和娜塔莉親熱——即使她們已經在哈佛同居兩年了。
　　當然，到紐約不可能不把斯嘉麗約出來。就算安吉拉在媒體面前給予澄清，而目前關於她的同性戀緋聞已經逐漸平息，以及和娜塔莉成雙成對的出現，曼妮依然對她頗有微詞。
　　“妳明顯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如果只是為了執導電影而收集資料的話，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出現在電影節上。”斯嘉麗語帶不滿地說道，眉宇之間似乎隱藏著些許煩惱。
　　“如果那樣的話，記者們會炒作得更厲害，標題我都為他們擬定好了：天才小姐公然高調出櫃！”安吉拉無辜的聳了聳肩。
　　“還是不談這個了好嗎？”娜塔莉及時插了進來，“我不知道安吉換種做法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但有壹點可以肯定，她同樣會榮登《出櫃》雜誌最想約會女明星榜單的榜首。”
　　“這倒也是，不過，Nat，以後哈佛大學裏那些前衛的女性說不定會紛紛湧到安吉身邊，妳可要把她看牢點。”斯嘉麗半調侃地說道，這自然招來了安吉拉的怒喝，然後追打了起來。如果不是娜塔莉在面前，她肯定會將斯嘉麗按在地上狠狠蹂躪那豐滿的胸部。
　　好吧，話題轉回來，安吉拉成功的安撫了娜塔莉。雖然她壹直都把愧疚隱藏在心底，可獨自在酒店的時候總會對著鏡子喃喃說幾句對不起。
　　在她想出辦法解決現在的感情困境以及徹底坦白之前，不得不繼續隱瞞下去。安吉拉現在唯壹可以做的就是，祈禱上帝再多給她些時間，不要在想出辦法之前出什麽漏子。
　　要知道她這次突然到紐約來，麗芙根本不知道——精靈公主這段時間沒少在電話上跟她嘮叨。還好，麗芙這幾天也不在紐約，安吉拉稍微松了口氣。她覺得上帝那老頭兒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只是要怎麽安撫麗芙倒還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壹時無法解決的事情，安吉拉都會暫時性的扔在腦後去。實在不行的話還可以選擇向麗芙坦白，即便是麗芙從此不甩她，她還是有把握讓麗芙保守這個秘密。
　　所以回到洛杉磯後，安吉拉將主要精力放到了別的方面去了，比如《斷背山》的籌備工作。基本上，她欽定的四位演員都答應了出演，莎拉就不用說了，安吉拉都殺上門去逼著對方答應了；希斯則如她預料的那樣，因為渴望著突破自身以及對天才小姐的信心而答應的；最有趣的莫過於吉倫希爾。
　　“坦白地說，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妳瘋狂壹把，所以我覺得即使是失敗了也是個值得紀念的話題。想象看，和天才小姐壹起失敗！”吉倫希爾在電話上這麽說道，然後在安吉拉追究他沒信心之前，他又略帶緊張地問：“我想，妳在執導中途……如果因為演員而變得很生氣的時候，應該不會……哦，當然，我知道我了解，可是……傳聞和現實總是有壹點點的差距的，不是嗎？”
　　等著瞧，小子，看我到時候怎麽收拾妳！安吉拉惡狠狠地在肚子裏說道。當然，嘴巴上還是好言安慰，執行死刑之前不都有頓好吃好喝麽？
　　而最出乎意料的是米歇爾·威廉姆斯壹開始卻拒絕了這個角色，理由是她還需要磨練。回到洛杉磯的安吉拉不得不親自跑到聖叠戈去她家裏拜訪加遊說，還好之前已經忽悠了三個人，忽悠起米歇爾來也算是的心應手。加上米歇爾目前像希斯那樣也戴著青春偶像的帽子，所以沒費多少功夫就把她給說動了。
　　“我期待妳在電影中的出色發揮，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臨走時安吉拉曾如此說道，臉上的笑容和當初在希斯家裏的如出壹轍。沒錯，狼外婆和人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