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風暴？！（2）

　　“嗨，貝裏特，真抱歉讓妳久等了。走到中途我發現忘帶速記本，只好又回去拿。”壹個二十五、六歲的白人男青年急沖沖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同時帶著歉意對司機說道。
　　“沒關系，”比他大上七、八歲的司機調侃的聳了聳肩，“席勒爾先生現在作為《洛杉磯時報》娛樂版的首席記者，完全有資格讓別人等待。”
　　“嘿，貝裏特，可以不這麽嘲笑我嗎？”男青年無奈翻了翻眼睛。
　　“哦？真抱歉，尊敬的席勒爾先生，我不應該嘲笑，這是我的失誤，我願意向妳道歉。”貝裏特依然語帶誇張的說道，那模樣仿佛是在演歌劇。
　　被繼續調侃的席勒爾幹脆的用手托住腮幫子，聽他嘮叨了半晌後才提醒地說道：“我不得不告訴妳，貝裏特，如果妳再不開車的話，我們就趕不上天才小姐的新聞發布會了。”
　　“是嗎？”貝裏特頓時反應了過來，立即發動汽車，“好吧，我們馬上就走。”
　　車子很快開出了停車場向著貝弗利山的方向駛去，貝裏特那張關不住的嘴很快又嘮叨起來：“猜猜看，席勒爾，我們的天才小姐會說什麽，承認？或者否認？說實話，以前她雖然承認不會拒絕同性戀情，可大家都以為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條新聞真是重磅炸彈！做得真棒，席勒爾，說說看妳當時是怎麽拍到的？”
　　“得了吧，貝裏特，我已經說過無數次，難道妳的耳朵沒有聽出繭子來嗎？”席勒爾無奈地說著。然而對方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只是催促：“再說壹次好了，也許我們能從妳的描述中找出更多的證據，這樣即使安吉拉等會兒在記者招待會上否認，我們也可以因此提出尖銳的質問！哦，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下不來臺的臉色了！”
　　“我已經重復過很多次了，那只是個偶然。她們確實表現得很曖昧，可我並沒有拍到她們的接吻或者別的什麽畫面，否則的話我肯定會在報道上那麽寫的。”席勒爾搖頭說道。
　　是的，太偶然了，作為《洛杉磯時報》的壹員，他是因為休假才去舊金山的，只不過正好趕上了同誌電影節。出於職業習慣席勒爾拿起相機拍了些不錯的照片，壹直很順利沒發生什麽意外。然後那天他忽然想以電影院為主題拍攝壹組照片，於是連著幾天去電影院裏轉悠，而在對著普羅摩大道上那家按動快門的時候，裏面正好走出來壹對挽著胳膊的親密女性，不偏不倚的闖進了鏡頭。
　　在肚子裏抱怨了幾句的席勒爾剛開始沒怎麽註意，可多看了那個戴著墨鏡的金發女性幾眼後心頭忽然壹跳，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還是拿起相機拍攝了起來。他的動作幅度即使刻意收斂了下還是很大，不知為什麽對方並沒有覺察到，她似乎正處在壹種興奮的狀態中，和女伴親密的說著話，耳鬢廝磨的模樣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眼見這種情況，席勒爾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偷偷跟在後面壹直拍攝到對方上車。這固然是因為他的隱蔽工作做得好，但與對方的大意也不無關系。
　　直到汽車發動離去後，席勒爾才開始仔細回憶起細節，越回憶越肯定自己的判斷沒錯。那麽問題來了，作為著名的天才小姐，如此低調的帶著女伴到舊金山來做什麽？難道來參加同誌電影節？那為什麽她會來參加同誌電影節呢？難道……
　　那個念頭從腦海裏壹閃而後，席勒爾在震驚的同時再也坐不住了，壹方面將照片委托在舊金山的朋友拿去沖洗，另壹方面返回之前的電影院了解對方看過什麽電影。同時為了保險，他還讓打電話把車牌號告訴洛杉磯的同事好查查那輛車是誰的。
　　而最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他的猜測，至於天才小姐的女伴是誰，他還記得在離得很近的時候隱約聽見“傑西”這個名字。稍微排除下安吉拉身邊女伴，再加上她的模樣以及兩人之前所觀看的電影，不難猜出是誰。即使還是沒有鐵證證明安吉拉是同性戀，可對於壹個娛樂記者來說，這些已經足夠了！
　　於是提前結束休假的席勒爾在回到編輯部後連夜炮制出了報道，不僅成為第二天的頭條，各大媒體也紛紛轉載和引用，火爆情況可見壹斑。而引起的連鎖反應更是遠遠超出了預計，這篇報道就像壹塊巨石被突然丟進了池塘，濺起了無數的水花。
　　同性戀組織當然是歡欣鼓舞，聲稱這是個巨大的勝利；而保守派則認為這簡直不可思議，如果這消息被證實是真的，那麽將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恥辱！
　　至於安吉拉的FANS則分成了三派，壹份部分表示這太糟糕了，自己的偶像怎麽會這樣；另壹部分則認為不管怎樣，他們都應該支持安吉拉；還有壹部分人卻認為，這是報紙在造謠，並強烈要求澄清和道歉。
　　不過絕大多數人都閉口不言，好萊塢的明星們也紛紛表示暫時不好發表評論。
　　“我不想在安吉沒有做出任何答復的情況下進行猜測。”妮可·基德曼如此說道。
　　“連《洛杉磯時報》都是用可能的口吻，所以真相是什麽大家都不知道，還是等安吉做出回應再說吧。”這是凱文·史派西的回答。
　　然而，安吉拉仿佛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似的，直到晚上了她的博客上才出現了壹小段話：“我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炒作的，難道幾張和朋友的親密照以及參加了同誌電影節就可以蓋棺論定了？得了吧，夥計們，娛樂記者是做什麽的難道妳們還不清楚。”
　　這段話的出現再次引起了火熱的討論，第二天的報紙上娛記們除了抗議天才小姐的諷刺外紛紛解析起這段話來。有人說天才小姐心虛了，否則不會只寫這麽壹段話，在遇見這種情況的時候那次不是大段大段的分析加說明？也有人說天才小姐根本沒放在心上，畢竟她就算是同性戀也和大眾無關；還有人說在博客上這段文字不是安吉拉本人寫的，可能是個技術高明的黑客同時也是她的FAN，當然也可能是她父母要求她必須否認。
　　總之，眾說紛紜，而且這句話之後安吉拉再沒有任何回應，也不出別墅就呆在家裏，就仿佛那些圍繞在外面的記者以及博客下面的壹長串留言都是空氣。有記者好不容易在皮克斯電影部外面攔住了她的經紀人傑克·斯派洛，可對方任他們磨破嘴皮都只是面帶微笑的聳聳肩表示：無可奉告。
　　這樣壹來各種版本層出不窮，不過兩天時間仿佛整個美國都開始討論起安吉拉是否同性戀來了——從這方面來說她的影響力已經達到壹個非常可觀的地步——到後來，有些偏激的沒耐性的FANS甚至把矛頭轉移到了傑西卡身上，在網上聲稱“這個婊子引誘了安吉拉！”
　　於是在報道出爐的第三天早上，各個媒體都接到通知，天才小姐將在貝弗利山的希爾頓酒店舉行記者招待會，對最近的風波做壹個詳細說明！
　　“來的人真多，趕快，席勒爾，我們得找個好位子。”下車將裝備取出後，貝裏特大步向酒店走去。席勒爾聳聳肩，幾步跟上：“別那麽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兩人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大廳時，這裏已經塞滿了各個媒體的記者，電視臺、報刊雜誌又或者門戶網站，反正只要和娛樂沾邊的都來了。
　　“嘿，看看，誰來了，《洛杉磯時報》娛樂版的王牌記者席勒爾·安德遜。”
　　“大衛總編居然將他的王牌都打了出來，能壹起共事真是我們的榮幸！”
　　在占據了壹個不錯的位置後，幾聲調侃隨即響了起來。
　　“見鬼，這幾天我被同事調侃倒也算了，難道妳們就不能對我有那麽壹點點的尊重？”席勒爾擡起頭郁悶的跟幾位同行打了聲招呼。
　　“得了吧，妳都名利雙收了，讓我們嫉妒下又有什麽不可以呢？”回答的是《紐約時報》的記者，而《好萊塢報道》的記者同時接口道：“而且我們壹直很尊重妳，不是嗎？”
　　席勒爾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雖然大家是同行是競爭對手可私下裏關系還算不錯，所以不可能用不搭理的方式去無視他們。還好貝裏特這個時候插了進來，兩三句就把話題引到了天才小姐在即將開始的記者招待會上會怎麽講上面去了，算是為他解了圍。
　　而這個話題在經過昨天的爭論後發酵後，到現在依然是各執壹詞，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即使大體上分成是、不是以及在家族的壓力下聲稱不是三種，可人們總喜歡在細節上爭來爭去，因為每個人都喜歡八卦，尤其是名人的八卦。
　　“就我個人來說，對同性戀並沒有什麽惡感，所以她是不是同性戀這並不重要。”席勒爾在被問道時是這樣回答的。
　　“顯然，席勒爾的意思是最好天才小姐承認自己是同性戀，這樣的話我們就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寫。要知道，這兩天報紙的銷量全面提高了幾個百分點。”壹個記者誇張地說道。
　　“不不不，我認為她最好還是否認，這樣我們就可以深挖下去，”另壹個記者搖頭說道，“想想看，這將為我們的工作解決多少問題，天才小姐不愧是話題制造機。”
　　“即使她真的不是同性戀？”席勒爾皺起眉問道。
　　“誰知道呢？”對方聳聳肩，“就像我之前堅持的那樣，她否認也許是因為家庭的壓力。想想她父母，想想她外公，我們都不知道事實的真相，不是嗎？”
　　“好了，夥計們，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麽也許馬上就知道了。”貝裏特再次插了進來，同時指了指前面的長桌。主持人已經走了上去，顯然就要開始了。
　　在簡短的開場白之後，記者招待會的主角安吉拉·梅森終於出現在了記者面前，隨即引來壹片哢嚓哢嚓的拍照聲。她穿著得體的淺灰色的短裙女式西服，壹貫的優雅大方，既有職業女性的幹練又有著知性和柔美，簡單的就把自己和別的女明星區別了出來。
　　“非常高興有這麽多人過來捧場——當然，這是客套話。至於為什麽，我想在場的各位都應該了解。”開場白是如此的不客氣，卻讓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麽感覺。因為坐在長桌中間的安吉拉帶著無奈的苦笑，宛如被惡作劇慣的人在說：哦，拜托，妳們又來了。
　　面對這個樣子的安吉拉，即使對之前的言辭不怎麽滿意也都壹笑了之。不過，壹笑了之歸沒壹笑了之，該問的還是要問。馬上就有個記者舉起手來：“請問安吉拉小姐，妳是在否認《洛杉磯時報》上所刊登的壹切嗎？”
　　“當然，難道我應該承認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嗎？”安吉拉雙手壹趟，“說實話，我很生氣，我本來以為大家應該有起碼的底線，但是——傑西今天本來是要跟我壹起出席招待會的，可我勸她留在家裏。因為她很難過，那些不堪入目的詞句讓她很難過，也讓我和難過。
　　雖然斯派洛壹開始就提議盡快召開記者會，可我拒絕了，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力。可是，妳們總是想方設法要告訴他們，不對，妳們說的才是真的。好吧，如果只是《洛杉磯時報》這樣的報道方式倒也罷了，可接下來的發展不能不說讓人非常遺憾，我衷心希望大家能都明白什麽是雙贏。”
　　壹屋的記者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著，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看起來天才小姐執導了《美麗心靈》後就迷上了博弈論了？好吧，雙贏，大家都知道，可炒得最兇的應該是那些小報才對啊。腹誹歸腹誹，記者們也都明白安吉拉是在為朋友或者說情人找場子，並通過他們警告下那些炒得過火的家夥。
　　“可是安吉拉小姐，《洛杉磯時報》上面刊登者妳和妳……朋友照片。”壹位記者舉手提醒地說道，出於某些方面的考慮他用了“朋友”這個單詞。
　　“是的，我明白，”安吉拉聳聳肩，依然保持著微笑，“事實上，我剛拿到報紙的時候也嚇了壹跳，因為從照片上看起來我和傑西確實太親密了，加上文字的引導也難怪大家會生出別樣的想法。不過我想《洛杉磯時報》的那位記者不止拍了這麽點照片，所以不如做個試驗：將全部照片洗出來，然後找個對這事壹無所知的人看看，再問他照片裏兩個女孩是什麽的關系。我很想知道他會怎麽回答。”
　　這是狡辯。記者們都皺起了眉頭。其中壹個當即舉起手來：“那麽妳如何解釋妳帶著朋友不為認知的到舊金山來參加同誌電影節呢，安吉拉小姐？”
　　“這是個不錯的問題，”安吉拉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胸有成竹的模樣絲毫沒有擔心或者慌亂之類的表情，“事實上整件事情的根本問題就在於，我為什麽要帶著女伴偷偷摸摸的去參加同誌電影節。是啊，想想看，壹個女人帶著另壹個女人低調的跑去參加同誌電影節，還被拍到親密的樣子，如果說沒什麽的話恐怕不會有人相信。”
　　記者們露出了然的神色，這的確是關鍵，雖然沒有鐵證，但這些證據卻不是簡單的壹兩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可事實真是這樣嗎？”上面的安吉拉擡起了下巴，帶著壹絲高傲再次掃了全場壹眼，有種看小醜的味道在裏面，“我不得不告訴妳們，各位記者先生，我和我的朋友如此低調的去舊金山，壹是為了休息二是為了我今年的電影做準備。”
　　大廳裏沈默了幾分鐘忽然喧嘩了起來，記者們很快反應了過來：天才小姐今年打算執導壹部和同性戀有關的電影？！
　　沒等他們發問，安吉拉繼續說了下去：“是的，沒錯，我今年計劃執導壹部同性戀電影。原本我想推遲壹段時間，可剛好舊金山正在舉辦同誌電影節，於是我約了傑西壹起去實地考察。我們不僅看了不少小制作卻很出色的同誌電影，甚至還假扮成壹對和另壹對同性戀聊了不少話題。哦，如果妳們報道了這句話，而且她們也想起來了，那麽我想說很抱歉，我們不是故意要欺騙妳們的。”
　　“可是……可是……安吉拉小姐，如果妳想要執導壹部和同性戀有關的電影，如果妳要去了解，完全可以……”壹位記者舉手想要發問，可沒等他說完安吉拉就打斷了：“可以大張旗鼓？親愛的記者先生，妳還是想想現在的情況再說吧！”
　　“可以說說妳的構思嗎，安吉拉小姐？”有壹名記者舉手問道。
　　上面的安吉拉嘴角彎起了壹個弧度，仿佛在說：就知道妳們會問這些。
　　“是根據幾年前出版的壹部小說改編的，我已經完成了三分之壹的劇本，而且演員基本上也已經有了初步的人選。這其實是個關於愛的故事，與性別無關。如果妳們想要知道詳細的劇情的話，可以去書店買壹本安妮·普魯女士的《斷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