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種種

　　“有時候妳不得不感嘆命運是非常奇妙的，如果那天我沒有跑出來或者說等我準備好了東西再跑出來，又或者她沒有到那條街道去沒有和我搭訕等等，今天我肯定不會坐在這裏和妳交談。”安吉拉優雅的用勺子攪動著杯子裏的紅茶，面帶微笑地對面前的女士說道。
　　“的確如此，只是人生沒有如果，”年老的女士同樣微笑著說道，“就像妳壹樣，安吉，忽然之間妳就已經28歲了，再想看妳乖巧的惹人憐愛的模樣已經不可能了。”
　　真的沒有如果嗎？安吉拉的眼中閃過壹絲恍惚，但她隨即就調整了過來，對女士笑了笑：“那麽接下來標準答案是不是，我們更應該珍惜現在？”
　　“是的，沒錯，這的確是標準答案，不愧是出色的編劇。”女士哈哈笑了起來。
　　“媽媽，妳就不能和安吉說和以前無關的事情嗎？”端著點心的凱特這時走了過來，看著母親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和母親的關系不是很好。
　　安吉拉伸手接過了凱特的點心，放在小桌上後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在凱特的視線轉過來後給了她個大大的微笑：“好了，凱特，我們聊得很好。”
　　自從父親去世後，凱特和母親的關系就比較緊張，但是並沒有鬧得不可開交，大概是因為作為演員的母親曾經也是自己的榜樣，所以在心裏多少還是留有位置。安吉拉在知道情況後也勸說過她，只是並不清楚她和母親發生矛盾的原因，當然，安吉拉也從來沒問過，凱特如果想告訴她的話自然不會對她隱瞞。
　　“我只是稍微感嘆了下，”朱蒂·羅攤了攤手，用復雜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女兒，“人老了難免會懷念過去的，即使有些事情不能釋懷，但是……”
　　她做了個手勢沒有再說下去，凱特也閉上嘴巴將目光放在手中的杯子上面，將壹切盡收眼底的安吉拉輕咳了聲後岔開了話題：“嘗嘗凱特的手藝吧，她做的點心很不錯的。”
　　“是嗎？說起來雖然經常和她下廚卻還沒嘗過她做的派呢，”朱蒂說著拿起壹塊放到嘴邊小小的咬了口下來，“唔……確實很不錯，真讓人驚訝，怎麽做到的。”
　　“這是凱特從喬那裏學來的，妳知道的，我們的關系壹向很好，魔法媽媽又很擅長做派，所以凱特就跟著她學了壹段時間，我都不知道呢。”安吉拉笑盈盈地說道。
　　接下來她和朱蒂就凱特做的點心進行了壹番深入的，表面談著營養卻沒有絲毫營養的談話，凱特在旁邊默默的喝著紅茶始終沒有插話。這樣過了大約十多分鐘後，眼看這兩個人還在不停的聊著，而且話題已經從點心的做法轉到電影的編劇和制作，她終於無奈的輕咳了聲：“媽媽，如果妳沒有忘記的話，我們今天來還有別的事情。”
　　朱蒂停止了說話，深深地看了女兒壹眼後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親愛的，只是……”
　　“我本來對安吉說，完全可以不用過來的……”凱特漫不經心的說道，安吉拉趕緊打斷了她的說話：“好了，凱特，就別再說這種話了。”
　　然後她對朱蒂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朱蒂，凱特並不是這個意思，她只是覺得……”
　　“我理解她的感受，”朱蒂搖了搖頭，“畢竟當初我的反應確實有些過於的激烈。”
　　“哦？”安吉拉挑了挑眉卻沒有追問，朱蒂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話鋒忽然的轉到了最開始的話題上了來了：“坦率地說，安吉，通過之前的交談我……能理解妳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妳們之間還有些別的什麽事情？抱歉，我不是想要冒犯妳，但……這大概是母親的直覺了。”
　　“妳的直覺沒有錯，朱蒂，我們之間確實還有些小問題，”安吉拉握住了凱特的手搶先說道，“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現在告訴妳，因為這個問題牽扯了太多的……人和事物。我只想說，請妳到時候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後不要太驚訝，我保證……”
　　說到這裏她忽然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這可不是誠意的表現，安吉，我現在開始有些擔心將女兒交給妳是否正確了？”朱蒂笑著說道，不過看表情明顯是在開玩笑。
　　“還記得我跟妳說過什麽嗎，安吉？”凱特看著窗戶外面沒好氣地說道。
　　“好了，凱特，這可不是對母親的態度。”安吉拉只能繼續充當調解者的角色，壹邊握著凱特的手寬慰的說道壹邊給朱蒂歉意的眼神。
　　朱蒂沈默了片刻後看向女兒：“這次我不會反對妳的任何決定，凱特。雖然當妳們說明來意後，我還壹度以為妳們在開玩笑，畢竟妳們兩個……不過我現在知道這壹切已成定局，無論再怎麽不可思議再怎麽讓人驚訝，也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所以……我只希望，凱特能得到幸福！我從來沒有想過，她當初撿回來的那個小女孩，不僅有著顯赫的家庭還能創造出如此驚人的成就，最後還和她成為了伴侶……我只希望我的女兒能夠得到幸福。”
　　看著壹臉誠懇的朱蒂，安吉拉忽然變得有些愧疚起來，腦袋也低了下去。
　　“對不起，朱蒂，”她看著手中的杯子訥訥地說道，“有些事情……有些事情……”
　　“沒什麽好說的，”凱特忽然抓住了她手，她扳過她的腦袋凝視著安吉拉那對漂亮的眸子，“這是我的選擇，雖然還是有些……但是既然做出了選擇我就不會後悔，我愛妳，安吉！”
　　“我也愛妳，凱特。”安吉拉用力點了點頭，抓著凱特的手也變緊了許多。
　　“如果可以的話……”朱蒂此時幹咳了聲，顯然她對這種場面並不是很適應。
　　“好了就這樣吧，我們也該離開了。”凱特說著站起了身來，帶著安吉拉壹塊，“我想他也該回來了，雖然我現在對他並沒有什麽惡感，但還是不想多說話。”
　　說到這裏凱特忽然上前環住母親的脖子，在她臉蛋吻了吻：“謝謝妳，媽媽。”
　　朱蒂沒有說話，只是帶著微笑起身擁抱了下女兒又擁抱了下安吉拉。
　　“說起來我也有好幾年和茱蒂沒有見過面了，真的沒想到會這麽順利，我還以為她會刁難幾句呢。”走出公寓的大門後，安吉拉壹邊拉低帽檐壹邊對凱特說道。
　　“不會的。”凱特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似乎陷入了什麽回憶當中。
　　“怎麽了？”安吉拉有些奇怪拍了拍她的胳膊，“有什麽不對嗎？”
　　“不，沒什麽。”回過神來的凱特搖了搖頭，然後看著安吉拉瞇起眼睛：“坦率地說，我還真不該帶妳壹起過來，什麽叫‘我把女兒交給妳’？”
　　“這有什麽不對嗎？”安吉拉無辜的攤開手，眼裏隱藏著小小的得意，“不管怎麽說，都是妳搬到我家來，不是嗎？”
　　凱特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安吉拉。安吉拉心中沒來由的冒出壹絲怯意，幹咳了聲後揮著手想要轉換話題，可惜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凱特有些粗暴的擡住下巴堵住嘴巴。
　　嗚嗚嗚叫了數聲，拳頭毫無力氣的在對方身上敲了好幾下後，凱特才放開了她。安吉拉微紅著臉蛋喘息了幾聲，才嗔怒的瞪了凱特壹眼。跟著看了看四周，街道上的行人不多，雖然有人註意到了她們卻並沒有投來過多的註意力。
　　“這可是在大街上！”安吉拉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
　　凱特挑了挑眉沒有回答，只是挽住她的胳膊往停在街邊的車子走去。分別坐進駕駛位和副駕駛位後，凱特發動汽車駛上了街道。車裏壹片沈默，過了好幾個街區後她才忽然的在街邊停下車：“這樣妳就生氣了？”
　　“我只是……”單手托腮的安吉拉撇了撇嘴，“好吧，確實有些生氣，雖然很高興朱蒂沒有刁難什麽，可也不該用這種方式慶祝吧？那可是在大街上！”
　　“……對不起。”半晌後凱特道歉的說道，眼瞼低垂，眼中閃過壹絲郁郁。
　　“妳壹定覺得我有些小題大做是嗎？”在壹起這麽久了安吉拉怎麽會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嘆息了聲後挽住了凱特的胳膊，“其實，我主要是因為某件事情……因為某件……”
　　“和Nat求婚的事情對嗎？”凱特直截了當的說道，她眼中的郁郁已經消失了，“妳打算賣下時代廣場的所有廣告屏幕？還是打算將星光大道鋪滿鮮花？”
　　安吉拉訕訕的笑了兩聲，然後搖了搖腦袋：“都不是，在那之前我是不會透露的。”
　　說著溫柔地看著凱特，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在那之後，妳想在街道上怎樣對我都行！”
　　凱特抱起胳膊挑了挑眉：“真的怎麽對妳都可以？”
　　聽出她話裏意思的安吉拉當即瞪了她壹眼，揮舞著胳膊似乎想要上前和她“理論”壹番。但凱特比她更快，閃電般的伸出手來捏住了安吉拉的臉頰，冷冷壹笑，將她按在座椅上又是壹番纏綿。還好停車的地方比較安靜，沒人註意到車裏的動靜。
　　“真是的，妳就喜歡這樣。”安吉拉整理著衣服有些絮絮叨叨的說道，“如果我之前沒有阻止妳的話，妳是不是打算還要在車裏來上壹次？！”
　　“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嘛。”同樣對著鏡子補妝的凱特揶揄地說道。
　　安吉拉瞪了她壹眼，當即停手掏出電話撥打了起來。
　　“哦，妳打算向誰求組嗎？”凱特繼續揶揄地問道。
　　“我打電話給保鏢，有他們在的話某些人總會收斂些。”安吉拉輕哼了聲。
　　“妳真的以為，妳的保鏢能阻止我？”凱特瞇起眼睛，帶著壹絲說不出的笑意。
　　安吉拉翻了翻眼睛，關上電話抱起胳膊有些惱火地看著她：“那麽，妳到底想怎樣？”
　　“哦，安吉生氣了，”凱特嘻嘻壹笑，伸手在她滑嫩的臉蛋上捏了把，“好了，我只是在開玩笑，反正今晚上妳是我的，而且在妳去凱拉家裏之前妳都是我的！”
　　“所有權總是這樣變來變去，還是在洛杉磯比較好。”安吉拉忍不住嘀咕了聲。
　　“有什麽問題嗎？”凱特挑眉問道，同時舉起右手捏了捏。
　　安吉拉不由打了個寒噤，趕緊舉起雙手：“好了，是妳的啦，我沒有否認。”
　　凱特沒再說話，伸手掠過她的長發，然後笑著聳了聳肩：“好了，我還是送妳去劇組吧，今天是在牛津大學對嗎？說起來我當初差點就去牛津了……如果當初去牛津的話……”
　　她忽然停住了說話，似乎又陷入了回憶當中，安吉拉忽然的覺察到了什麽，躊躇了下後小心地問道：“當初妳和朱蒂會發生沖突是不是……”
　　“是的，”凱特很快回答道，她看著安吉拉，“確實是因為我在劍橋的時候和蕾切兒發生了關系，我在帶著她回家的時候……被母親知道了。”
　　“妳居然還帶著蕾切兒回家？”安吉拉睜大眼睛，顯然對這段八卦非常感興趣。
　　凱特眨了眨眼睛：“妳看起來似乎……有些興奮。”
　　“嗯……這個……”安吉拉頓時訕笑著縮起了脖子，她和她們兩個始終糾纏不清，雖然現在看似壹切已成定局，可以後有些事情還有得她處理呢。
　　凱特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們大吵了場，其實那個時候我並沒有完全的想要成為壹個蕾絲邊，可是……年輕的時候總有些叛逆的心思，加上我對她和那個男人結婚壹直很不滿，於是……”
　　她做個手勢然後感嘆了聲，有些懷念也有些感慨。
　　“哇哦，那我不是應該感謝朱蒂？”安吉拉有些誇張的叫了起來。
　　凱特看了她壹眼：“知道我什麽時候徹底的變成壹個蕾絲邊的嗎？”
　　“什麽時候？”
　　“愛丁堡，妳引誘我的那晚。”
　　安吉拉忽然不說話了，她怔怔地看著凱特，凱特也同樣凝視著她的臉龐，車裏忽然什麽聲音都沒有了。許久之後，兩人不約而同的展顏壹笑，有些東西不需要用語言說出來的。
　　“我還是得感謝朱蒂，”安吉拉看著凱特認真說道，“不管妳怎樣反對，不管妳今晚要做什麽，她確實將她女兒交給了我，妳確實是我的了！”
　　凱特沒有反駁，溫柔的掠了掠她的額前的發絲：“好吧好吧，我是妳的了，現在滿意了？滿意的話我就送妳去片場，要是遲到的話恐怕妳少不得又被喬埋怨。”
　　“好吧，那就去片場……等等！”安吉拉忽然想到什麽的叫道，“不不不，還是讓保鏢們過來接我去片場好了，如果妳去的話喬說不定又要取笑我。”
　　安吉拉壹臉的郁悶，羅琳相比其他人知道得要多壹些，所以被她們之間的這種模式雷了好久。雖然作為局外人她不好指手畫腳，而且這麽多年下來也知道安吉拉和凱特的感情有多麽深厚，所以有多說什麽只是沒少在這個問題上調侃安吉拉——還好安吉拉只告訴她除了凱特還有別人並沒有說有多少，否則的話還不知道魔法媽媽會被雷成什麽樣。
　　“妳確定是因為喬不想讓我過去，而不是因為妳的夏夏讓我過去？”摩挲著下巴的凱特挑了挑眉，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安吉拉問道。
　　“這跟夏夏有什麽關系？我不是已經跟妳說過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了嗎？”安吉拉義正詞嚴的說道，只是眼珠不斷的轉來轉去。
　　“我只是在想，妳是不是會順便去她家裏和她的家長也見見面。”凱特煞有介事地說道。
　　安吉拉咧了咧嘴，最終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她是個麻煩精，都已經18歲了還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經……”
　　“是在妳面前沒個正經，”凱特糾正的說道，“在別人面前的時候，她可是很矜持的。”
　　“好吧好吧，那是因為我以前太寵她，所以才會養成這樣在我面前沒大沒小的模樣。可是我跟妳說說過，相比之下她更喜歡露露，所以纏著我打鬧只是壹種親熱的方式，等找個適當的機會告訴她這些事情之後，她自然而然就會消停的。”安吉拉竭力地解釋著，不知為什麽她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這麽說……也不錯……”凱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咂著嘴巴說道，“把露露當成自己的伴侶，然後偶爾出來和情人廝混下，甚至拉著伴侶壹起和情人廝混……挺不錯的嘛。”
　　“凱特！”安吉拉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同時還帶著壹點心虛。
　　“怎麽？說到痛處了？”凱特依然壹副笑嘻嘻的模樣。
　　“凱特……”安吉拉立即變了副面孔，換上了哀怨的神色。
　　“好吧好吧，不說這個了，讓妳的保鏢過來接妳吧。”凱特大笑了起來，然後不輕不重的又在她的臉蛋上捏了把，“別以為我們7個之間的事情解決了，妳就可以為所欲為！”
　　“絕對不會的！”安吉拉雞啄米的點著腦袋，同時暗暗祈禱夏夏不要再對她動手動腳，並且幾天後到凱拉家裏去的時候別被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