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瘋狂踩雷

　　事情發生時，湯姆就在現場。
　　當天上那長得像輪子似的巨大飛船緩緩降落，造成不可計數的破壞之時，湯姆只是坐在自己的咖啡店外，非常淡定地喝了壹口咖啡——嗨，咱們老紐約人什麽沒見過？
　　宇宙飛船而已，誰沒見過啊？
　　相比起他的淡定，他的顧客可就不壹樣了。他們紛紛拎起自己的東西跑出了咖啡店，有些人沒忘記結賬，但更多人要麽是真的忘了，要麽就是想逃單。但看在那宇宙飛船的份上，湯姆也就決定不跟他們計較了。
　　反正他也不差這點錢，上次那幫外星人讓紐約政府賠了他壹大筆錢。現在開咖啡店只不過是興趣使然罷了。他不想讓自己閑著，那樣會顯得很沒用。
　　他靠在自己放在遮陽棚下的椅子上，美滋滋地喝了口咖啡，隨口說道：“這飛船也太醜了點……”
　　壹個身影蕩著蛛絲飛過，留下壹句話：“我同意妳的話！”
　　另壹個身影飛過，帶著破空聲：“附議！該死，這幫外星人壹點品味都沒有！”
　　湯姆又喝了口咖啡，優哉遊哉的：“妳們這幫超級英雄還有臉說人家？壹個黑白粉壹個紅金銀，沒好到哪去嘛！”
　　格溫壹邊前進，壹邊高聲喊道：“妳對那玩意兒有什麽頭緒嗎？”
　　“我怎麽知道？！”
　　“妳不是說自己是個天才嗎？妳不能用妳那盔甲分析分析那玩意兒的構成嗎？”
　　“我的這身納米盔甲是為了作戰，而不是為了科學研究。當然，如果給我足夠的時間的話，我還是能做到這壹點的……但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看來妳天才的程度還比不上我認識的另壹個人。”
　　“是嗎？誰？”斯塔克的勝負心在這個時候詭異地起了作用。
　　“奧托博士……妳應該不認識他，別管了！妳就不能聯系聯系其他人嗎？這個世界不會就只有妳壹個人負責保護世界吧？”
　　“不，當然不是……但，好吧，長話短說。我和我的同伴們之間有了些分歧，現在能用的人不多。”
　　“妳就說有幾個吧？”
　　“……”斯塔克沈默了壹陣子，他轉而小聲地說道：“星期五，通知救援機構，疏散第四十三大道上的全部居民。”
　　“真不敢相信我得和壹個沒朋友的自大狂在壹起面對壹群外星人……”
　　“註意妳的言辭，小姑娘！”
　　他們的吵嘴時間結束的很快，沒多久就趕到了現場，不過，有人比他們還要快壹些。
　　壹個披著紅色鬥篷的作巫師打扮的家夥，壹個穿著和巫師壹樣奇怪衣服的胖子，和壹個斯塔克的熟人。
　　“班納？！妳怎麽在這兒？”
　　斯塔克壹個超級英雄式落地，震起壹堆碎石。班納博士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說來話長，先對付這兩個王八蛋吧。”
　　“我沒意見。”
　　格溫落在巫師旁邊，那馬臉巫師看了她壹眼，有些意外：“女士，我有些問題想要問妳，妳介意在這之後和我談談嗎？”
　　“我……沒什麽意見。”
　　談話到這裏就結束了。
　　從他們面前緩緩走來兩個人，或許不該稱之為人。其中壹個較為矮小，活像是個外星人版本的伏地魔。沒鼻子和那細長的殘忍眼睛使得他看上去簡直和伏地魔如出壹轍。
　　另外壹個就高大許多，面貌兇狠而醜陋，棕黑色的皮膚上帶著突起，手握壹把尖銳的，像是稿子之類的武器。
　　外星版本的伏地魔高聲喊道：“聽好了！妳們是即將死在滅霸之子手下的人，切記，務必對此心存感激……因為妳們這些渺小的生命是在做貢獻。”
　　“好吧，他多半有點毛病。”
　　斯塔克在戰甲內翻了個白眼，隨後予以回擊：“嘿，聽著，伏地魔！地球今日不營業，抱歉！我們打烊了，所以妳能把妳造成的這些破壞修復壹下，然後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嗎？”
　　被稱作伏地魔的生物冷哼了壹聲，他轉頭看向巫師，問道：“原石守護者……這個多嘴的生物是在替妳說話嗎？”
　　巫師搖了搖頭，雙手之上亮起橙黃色的法陣，他雙手交叉，緩步向前：“當然不是，我自己有嘴。但妳非法入侵了這個星球的這座城市，我的建議是，妳最好趕快滾。”
　　那個穿著同樣衣服的胖子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斯塔克小聲地說道：“好吧，妳們有誰能給我解釋壹下嗎？原石守護者？那是什麽東西？還有妳們倆，妳們倆是那種能在排隊上把氣球變成動物的魔術師，還是真貨？”
　　沒人理他，場面壹度十分尷尬。好在斯塔克早就學會了自我調節，他聳了聳肩，擡起雙手，掌心炮已經蓄勢待發。
　　“原石守護者是壹個古老的稱呼——不過，我覺得他可能更願意妳稱他為斯特蘭奇博士，托尼·斯塔克。”
　　另外壹個聲音插了進來，眾人擡頭看去，反應各不相同。
　　伏地魔和拿稿子的外星醜礦工幾乎瞬間就想逃跑，來人身上的氣勢實在是駭人，他們甚至都有種在面對薩諾斯本人的錯覺。但他們已經沒法再動彈了。
　　斯塔克和班納博士則滿臉疑惑，他們不認識這個人。
　　格溫面罩上的護目鏡擴大了，她當然知道這是誰。至於斯特蘭奇和王……他們兩人的表情十分有趣。
　　“呃，不好意思，哥們，妳又是誰啊？我看妳還挺像個地球人的，而且幾乎和我壹樣英俊，所以……妳是援軍，還是敵人？”斯塔克甕聲甕氣的聲音從盔甲裏傳來。
　　他的話讓來人笑了笑：“看來不管哪個世界妳的嘴巴都是這麽欠揍，托尼·斯塔克。”
　　“好吧，自我介紹壹下。”
　　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下壹秒，那伏地魔和礦工當場被碾成了粉末。這還沒完，那巨大的飛輪狀飛船渾身不斷地發出脆響，在眾目睽睽之下活生生被捏成了壹個金屬小球，飛到了他的手裏。
　　“何慎言……壹個法師。”他平靜地說。
　　斯塔克連連點頭：“我懂了，哥們，妳是真貨。”
　　他又轉過頭去，對著斯特蘭奇和王說道：“至於妳們倆……呃，妳們倆能做到跟他壹樣的事情嗎？”
　　斯特蘭奇沒說話，王耿直地搖了搖頭。
　　數分鐘後，壹個趕來的紅藍色身影壹躍而下，看著空無壹人的場地，發出了無法理解的聲音：“人呢？！呃，斯塔克先生？嘿！有人在嗎？”
　　“我是產生幻覺了嗎……但我明明看到壹架飛船啊……？”
　　……
　　斯塔克大廈。
　　“所以，妳是個超級強大的超級法師，超級超級那種，還能夠自由自在的在非常多的世界裏遨遊？而且妳認識另壹個版本的我們，呼，我真是壹點都不驚訝呢。”
　　“妳，妳是來自另壹個世界的蜘蛛俠……好吧，這個我倒是能接受，而且我早就知道了。”
　　斯塔克轉過頭去，看著斯特蘭奇和王：“至於妳們倆，說真的，我從沒想過地球上居然還有個我不知道的神秘組織。”
　　“妳不知道的事情多得是，斯塔克。”斯特蘭奇淡淡地說道。“我們保護了這個世界上千年，以保證它不受任何——”
　　“——邪神、外星人、惡魔的侵害。”何慎言打斷了他。法師有些懷念地笑了：“啊，那還真是段美好的舊日時光。”
　　“可惜了，很少再有機會能讓我殺的那麽開心了。”
　　他這句輕飄飄的話令在場眾人都面面相覷了起來，斯塔克又發揮了他的傳統技能，他豎起壹根手指：“呃，打擾壹下。妳指的是殺什麽……？”
　　“我殺的東西太多了，斯塔克。”法師平靜地說，看不出壹點殺氣，簡直就像是在討論如何做今天的晚餐：“舉個比較有名的例子吧，我殺光了斯庫魯人。”
　　聽聞這句話，斯特蘭奇那張馬臉的臉皮抽動了壹下：“請原諒——妳說的是那個斯庫魯人？”
　　“綠皮膚，能夠完美變形成任何生物，甚至能夠復制目標的記憶……這些夠不夠？不夠的話我還可以接著說他們的特點。我太了解他們了。”
　　斯特蘭奇壹臉的難以置信：“妳的意思是，妳壹個人殺了他們所有人？妳……妳是怎麽做到的？”
　　“這很難嗎？”何慎言反問道。“找到他們，殺了他們。就這麽簡單。”
　　“妳的回答就像是怎麽把大象放進冰箱……無意冒犯，但真的很好笑。”班納博士插了句嘴，他咧著嘴說道。
　　何慎言也笑了起來：“妳的幽默感壹如往常，班納博士。”
　　“妳認識我？”班納有些意外地說道。
　　“當然，不過我和妳的另壹個形態更熟壹點。”
　　“浩克？妳認真的？”
　　“在多數情況下，浩克只是個生氣的大孩子而已。”
　　他的評價讓班納抿起了嘴：“好吧，妳是我見過的第壹個這麽說他的人。”
　　“另外，我多嘴壹句，班納博士。妳可以試著停止將浩克視作壹種疾病，或許這樣對妳們倆都有好處。”
　　班納點了點頭，至於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那就沒人能知道了。
　　“話說回來，斯特蘭奇。”何慎言又轉過頭去，他看著斯特蘭奇，眼神幽深的說道：“古壹呢？”
　　“死了。”斯特蘭奇面無表情地說道。“很早就死了。”
　　“這樣啊……”何慎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麽，我就不打擾了。”
　　他的身體漂浮了起來，斯塔克連忙叫住他：“等等，妳想去哪？”
　　“殺了薩諾斯……妳們應該還沒見過他。壹個紫皮膚的瘋狂外星人，下巴像是被人拿九齒釘耙打過壹樣，他有個非常瘋狂的理想：消滅全宇宙壹半的人口來達到資源分配的平衡以避免宇宙的崩塌。順帶壹提，奇瑞塔人和今天那位伏地魔都是他派來的。”
　　聽完他的話後，斯塔克幹脆利落地說道：“好了，我沒意見，先生，祝妳壹路順風。妳殺了他之後記得給我寫封郵件，記得帶上妳的地址，能的話，我會給妳送份禮物過去。”
　　“恕我冒昧——但，妳和古壹是什麽關系？”
　　斯特蘭奇突然說道，他的目光在何慎言身上那身與他相近的法師袍身上來回掃視。
　　“古壹是我的老師，我殺了她。”何慎言笑著說道。
　　他的表情和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反差太大，那笑容是如此的平靜，但他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斯特蘭奇背在身後的右手握緊成拳，他沈聲問道：“為什麽？”
　　“和妳有什麽關系嗎？”
　　“或許吧，但妳聽上去簡直就像是壹個東方版本的卡西利亞斯。”
　　“啊……又是個熟悉的名字，很遺憾，我並不是他。他死了，我殺的。”
　　“還有什麽人是妳沒殺的嗎？我很懷疑，在妳的世界裏，我是不是也被妳殺死了？”
　　“不，斯特蘭奇。”何慎言輕飄飄地說。“我沒殺妳，恰恰相反，妳依舊是至尊法師。”
　　斯特蘭奇的瞳孔縮小了壹瞬間：“這沒道理，妳比我要強得多，古壹為何不選擇妳做至尊法師？”
　　“我曾與妳有過同樣的問題，但現在我已經不在乎了。”
　　“是因為妳殺了她嗎？”
　　笑容從何慎言的臉上消失了。
　　房間內的氣氛開始變得粘滯，壹種沈重而龐大的壓力開始使斯塔克的心跳開始加速，他捂住胸口，環顧四周，發現不是只有自己才有這種反應。
　　他立刻意識到有某些事即將要發生——他甚至覺得可能有人會死。
　　但，沒有。
　　沒有人死。
　　何慎言只是走到斯特蘭奇面前，擡起右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註視著他的雙眼，平靜地說道：“我不在乎的根本原因是，至尊法師只不過是個職位，是個虛名。它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就算我不是至尊法師，我壹樣在幹著至尊法師的工作。”
　　“我敬佩妳為了自己世界的安危而不惜質問我的勇氣，斯特蘭奇。我知道妳就是這樣的人。但那不代表我會因此對妳有個好脾氣——我的脾氣壹向不好，就算是我那個世界的斯特蘭奇也知道這壹點，他從不會試圖惹怒我。”
　　“妳應該慶幸壹件事……兄弟，妳真的應該慶幸這壹點。”說著，他看了壹眼阿戈摩托之眼。
　　壓力消失了，笑容又回到了何慎言臉上。他轉過頭看著格溫說道：“我去去就回，妳就在這兒等我壹會兒。”
　　說完，他便在壹陣藍光中消失了。
　　斯塔克有些不適應地敲了敲自己的脖頸，他看上去似乎是想要活躍活躍氣氛：“哈，他的脾氣沒他說的那麽糟糕，不是嗎？”
　　“是啊，不然我早就死了。”斯特蘭奇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笑了笑，胸前的吊墜閃過壹道綠光，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許多。
　　……
　　漂浮在宇宙之中，何慎言的心情出人意料的十分平靜。
　　他不是很生氣——說實在的，他生什麽氣呢？都殺了這個斯特蘭奇數十遍了。有氣也早該消了。
　　不過，他倒也不完全像說出來的那樣，對古壹不挑選他作為至尊法師這件事那麽平靜。
　　相反，有段時間，他對此相當的耿耿於懷。畢竟，他比斯特蘭奇優秀這件事眾所周知，甚至就連斯特蘭奇本人都沒覺得他會成為至尊法師。
　　但古壹就是偏偏沒選何慎言。
　　現在想來，或許她是預見了他的性格吧。他這種過於暴躁，有仇當場就報的性格不太適合作為壹個官方組織的代言人。
　　“妳能預見上千萬種未來……古壹，但我猜妳絕對沒預見到這壹種。”何慎言喃喃自語著，凝視著自己右手上那個瓶子裏旋轉著的金色碎片。
　　沒過多久，壹道飛行而來的金光打破了他的思考。法師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這是誰，還能是誰？
　　希望妳這次學聰明點，卡羅爾·丹弗斯。
　　壹個女人從那金色的氣焰中現出了身形，她穿著壹身作戰服，顯得英姿颯爽，就是臉有點方的可怕。活像是個吃了十年檳榔的中毒檳榔上癮者，每天至少三包那種。
　　“打擾壹下，先生，無意冒犯，但我感知到壹個強大的存在路過這裏，所以特地過來看看。”她很有禮貌地說道。
　　“嗯，我只是路過而已。”何慎言笑了笑，轉而問道：“妳又在這兒幹什麽呢？”
　　女人有些自豪，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說出來妳可能不信……我在保護宇宙，啊，類似於警察。只不過是宇宙警察，我保護這些星球的人不受侵略。”
　　她指了指身後的那些星球。
　　何慎言皺了皺眉，但仍然微笑著：“啊，看來妳還是位英雄。呃，我看妳很像地球人，妳是地球人嗎？”
　　女人猶豫了壹瞬間，說道：“我曾經是……”
　　“哦？”
　　“只是壹點過去的事而已，妳呢？妳是地球人嗎？”
　　“我當然是地球人，卡羅爾·丹弗斯，或者，我該叫妳驚奇隊長？”
　　卡羅爾迅速進入了戒備狀態，本已熄滅的金色氣焰再度在她身上燃燒起來：“妳認識我？”
　　“或許吧。”何慎言不置可否地說道。“我想問妳件事，卡羅爾·丹弗斯，假如地球人侵略了妳身後的那些星球的其中壹顆，妳會阻止他們嗎？”
　　“妳為什麽這麽問？”她皺了皺眉。
　　“只是壹點點好奇而已，請原諒。”
　　她凝視了法師很長時間，才緩緩說道：“我會的，侵略不管在什麽地方都不是壹件正義的事。”
　　“唔。”法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麽，當地球遇見危險時，妳會回去幫助那兒的人民嗎？”
　　“有時我會很忙，如果我有時間的話，我當然會去。妳知道的，看管整個宇宙不是壹件容易的事。這些人的生命與地球人同樣重要，我必須得先確保手頭上的事情做完。”
　　“嗯，妳有時間的話……”法師再次笑了起來，他飛過戒備的卡羅爾·丹弗斯，扔下壹句輕飄飄的話：“說真的，女士，妳真該慶幸我不——算了，妳猜怎麽著？”
　　他又折返了回來，搖著頭，臉上的平靜蕩然無存。卡羅爾尚未做出任何反應，就被他輕而易舉地用陰影觸須拖入了腳下的暗影之中。
　　從那裏傳來陣陣咀嚼聲與她的慘叫聲，何慎言搖了搖頭，深吸了壹口氣，自言自語道：“他媽的死白癡，放著自己的星球不管跑去當宇宙警察就算了，還他媽當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