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元神天關之密

　　這位被王崎稱作“馮前輩”的老者，正是今法最強幾人之壹的萬法門逍遙，蒼生國手馮落衣。
　　馮落衣饒有興致的看著王崎：“接著說雷陽吧。妳覺得，雷陽有問題？”
　　王崎回答道：“萬仙真鏡、萬仙幻境都是有序而復雜的系統，會自然而然的匯聚靈氣，靈氣本身會引發宇、宙的質變……”他就把剛才心中所想的說了壹遍。
　　小趙目瞪口呆：“王哥妳在說什麽……這位前輩妳是……這是怎麽回事？”
　　聽完王崎的猜測之後，馮落衣點點頭：“不錯，基礎紮實。”
　　王崎很客氣的還禮：“謬贊了，這還說不上。”
　　“妳說得沒有錯，原本有不少求道者貪圖萬仙真鏡的算力，將實證室建在雷陽。他們當中有很大壹部分都撤出雷陽了，取而代之的是實技部大量遷入，所以雷陽對外門弟子的需求大增，部分五絕外門甚至不經過門內進修就被送了過來。”馮落衣看了惴惴的小趙壹眼笑道：“沒關系，對外門而言，山門之內和雷陽區別不大。而且，實技對妳們更好上手，用心做也是求道的路子，而且功值和資源比門內海妖充足——焚金谷不少高階修士都是從做實技開始上來的。”
　　小趙隱約感覺到馮落衣是個大人物，有些膽怯：“這位前輩找我們兩個外門弟子有什麽事嗎？”
　　馮落衣笑著搖頭：“我找的可不是五絕外門，妳身邊這個也不是五絕外門——王崎，我有幾句話想跟妳交代壹下，順便托付妳壹件私事。”
　　王崎陡然壹驚：“前輩，妳逍遙之尊尚且辦不了的私事，我壹個練氣……”
　　“逍遙！”小趙驚呼出聲，有很快捂住自己嘴巴，生怕對前輩不敬。而馮落衣則毫不在意的卷起王崎：“修為不能解決壹切問題。有些事雖不需要修為，但是我不好親自出面，也不能派親近弟子去，妳正好順路。”
　　說著，王崎和馮落衣突兀的消失了，就跟20世紀初期的電影特效似的。只留下小趙壹人在甲板上呆呆的站著。
　　“逍遙……姓馮……王哥怎麽會得逍遙看中？王崎……王崎……等壹下，這個名字分明是……今年仙院弟子當中的第壹名，萬法門真傳弟子！”
　　……
　　王崎只覺得壹陣天旋地轉，不知被馮落衣攝到什麽地方。好像只是壹瞬，又好像過了許久，天地才平穩下來。王崎往四周壹看，發現周圍壹片灰白。不知上下，不知左右，那灰白區域的邊界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時間的流動也很奇怪，明明自己還能動、能思考，但總有壹種時間凝滯的錯覺。
　　怎麽回事？這裏是哪裏？
　　王崎再細看那篇灰色，卻發現那並非壹片純灰，而是無數躍動的色塊！那些色塊娘擴了王崎見過的壹切顏色，不斷約定，看得王崎頭昏眼花。
　　咦？這些色塊看起來是按照壹定規律運動的……
　　王崎剛想仔細觀察，馮落衣就開口說道：“不要去算那些景致，會傷神的。”
　　王崎疑惑道：“前輩，這是？”
　　“我的相宇，無極相宇。”馮落衣笑道。
　　“無極相宇”用地球術語表示的話就是“無限維希爾伯特空間”。這王崎是知道的。可是馮落衣的話他還是不懂。
　　我進入了希爾伯特空間？開什麽玩笑！
　　“希爾伯特空間”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空間，而是壹種數學上的工具。這就好比經緯線，經緯線是描述地球上某壹點位置的工具，可是大地之上並沒有什麽經線緯線，這是人類發明出來的概念。就算妳在地圖上標註了經緯線，地球表面也不會生出縱橫交錯的經緯。
　　可是，馮落衣這壹法度，就像是在地圖上標註經緯線的同時，地球上也自動生出了經緯線……不，這比那還要誇張。
　　因為他講王崎代入了無極相宇！無限維希爾伯特空間！維度數是正無窮數學空間！
　　正常的時空只有四個維度，就算超弦理論在這個宇宙也成立，馮落衣也可以解放蜷縮於微觀的那七個維度，也只有十壹維時空，這個正無窮維度的相空間……相空間……空間？
　　看到王崎似乎想到了什麽，馮落衣滿意的點頭：“不錯，正如妳所想，我並非生生造出了無限相宇宙，周圍的時空依舊是四相的，我只不過重新結構了這片空間，讓它依照無極相宇的規矩發生改變罷了。”
　　王崎心中感到無比的震撼，而真闡子還是聽不懂，問王崎：“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周圍的靈氣流動、時空變化乃至物理現象，都是依照無極相宇的規矩進行的。”王崎偷偷回答：“簡單來說，若是不諳無極相宇算的修士進入此處，不會按照這裏的規矩改變自己的法術，那麽他壹身法力就等若是廢了！”
　　馮落衣補充說明：“不止如此。周圍那些景致在妳們眼裏大約只是無意義的色塊吧，但妳若相宇天位功有成，就會發現那都是周圍的‘現象’。壹切可觀察的現象，都被抽象成點的律動了。掌握了相宇算，妳自然可以從那些點當中讀取出海量信息。”
　　真闡子還是不懂：“這有什麽用？”
　　王崎都覺得有些丟人了：“妳好歹也是大乘修士啊……這麽說吧，在三相空間當中再復雜再精密的劍法，在這片相宇當中也不過是壹個平滑的弧線，隨手就能破了。”
　　紙片小人的劍法再精密也入不了正常人的眼，三維空間下再可怕再完美的招數用四維的眼光看也破綻百出。這是維度的差距，無可更改。
　　而這裏，馮落衣擁有正無窮維的視線！
　　真闡子大驚失色：“要維持這般復雜的法度……天仙也做不到啊！”
　　在這片無限維度的領域裏，沒什麽能夠瞞過馮落衣。逍遙大修笑了笑：“幾乎不需要法力。這是我的元神外顯之能。除了顯露的壹點氣息，其他的都是天地完成的。”
　　王崎大驚：“天地完成的？”
　　馮落衣笑道：“這本身就是天地的壹種形態而已，我只不過是調整了壹下，天地就自動向這邊傾斜，變成這個樣子？”
　　見王崎依舊懵懂，馮落衣詳細解說：“平日妳所見的天地，不過是宏觀、低速、引力場、高靈氣條件下的壹種形式。若將天地比作壹道算題，那麽妳平日所見的景象，就是天地在靈氣值接近壹的情況下表現出的特值解。”
　　王崎點點頭表示理解。地球的物理可以視作神州物理在靈氣值為壹下的特值解。神州凡俗則是靈氣值接近壹的特值解。
　　“而元神，就是天地另外的特值解。”
　　“妳所思所悟的每壹條公理，每壹條大道，最終都要煉入魂魄。妳那用公理闡釋的魂魄和妳體內法力、法基、金丹交織，鑄就元神，可以視作將妳的法力本征式作為靈氣值，代入妳自己的理論體系，成就妳自己的‘天地’。妳的內天地，就是天地的另壹個特值解，以妳法力本征式為靈氣值的特值解！”
　　“可以說，每壹個元神，就代表此方天地的壹種面貌，壹種可能性。”
　　“這……”王崎心跳快了幾分。也由不得他不快，因為王崎知道馮落衣這幾句話的意義。
　　這分明是元神天關之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