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預報

風月

靈異推理

公元2020年
珠穆朗瑪
遠方傳來了撕裂的轟鳴。
巨大的冰層自漆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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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五百九十壹章 願望

天啟預報 by 風月

2023-3-16 22:13

  歡呼,喝彩,吶喊,怒吼。
  崩裂的失序殿堂之內,殺意和祝福、憤怒和喜悅、死亡和重生……
  整個被存續院之門所封閉的領域之中,無以計數的要素和材料,壹壹投入了混沌的大釜之中,漸漸沸騰。
  當最後壹縷血液飛揚著,從空中落下,落在吹笛人漸漸失去溫度的笑臉上時,溶解,開始了。
  壹切都在迅速的消散,化為虛無。
  有形的壹切化為淤泥,無形的所有難以為繼。
  以人世之中最為頂尖的存在作為催化劑,無止境的將這壹首序曲循環,直至將氣氛烘托至最高潮。
  現在,最終的獻祭,終於到來!
  自現境的協助之下,吹笛人壹步步走上祭壇,熱淚盈眶的迎來了終末的到來。
  歇斯底裏的大笑聲回蕩在這鎖閉的囚籠之內,推動著毀滅和坍塌,卻並不理會那些失去了利用價值的無關者。
  只是瘋狂的加速,直到,吞沒壹切!
  四百壹十壹次輪回,四百壹十壹次死亡,四百壹十壹次徹底的事象破壞……就好像壓縮到了極限的彈簧,瀕臨極限的化學反應,所引發的,便是史無前例的災害。
  自現實之上,鑿出了未曾有過的裂隙!
  宛若黑洞壹般的創口。
  緩緩展開。
  自石之立方……之外!
  ……
  “怎麽回事兒!”
  葉戈爾失聲怒吼,向著存續院發問:“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自連番變化的打擊之下,以這位以氣度驚人而著稱的統轄局新任局長已經堪稱氣急敗壞。但此時此刻,又怎麽可能不怒火中燒呢?
  賭上現境存亡的壹戰,竟然在如此關鍵的時候,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當整個世界的存亡,六十多億人的生死,整個現境的成就,乃至歷代天文會的心血都要毀之壹旦的時候,又有誰還能無動於衷?
  “以確認未知變化,大規模事象災害所造成的現實彎曲……”
  院長002的電子聲傳來:“直白來說,包括空間、時間以及所發生的壹切都統和在內的‘現實’之上,被吹笛人以自己的死亡和命運的死結,刻意的創造出了壹個空洞。
  這是壹場獻祭,葉戈爾局長,我們搞錯了重點。”
  “存續院的大門都無法封鎖內部嗎?”葉戈爾難以置信。
  “存續院之門未曾辜負使命,我們確實是將內部所發生的壹切全部封鎖。正因為如此,才造成了四百余次輪回的堆積和重疊,間接的成為了吹笛人的幫兇。”
  哪怕壹直到現在,院長002的聲音依舊未曾有絲毫的變化:“從壹開始,他所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我們是被他引導而來的客人,在他的舞臺上翩翩起舞,作為他的棋子,幫助他完成了獻祭的序幕。
  現在,祭祀已經開始了,葉戈爾局長。‘祭品’已經無關緊要,真正重要的,反而是領受‘祭品’的【神明】——”
  現在,伴隨著話語,在現境和石之母之間,那無窮盡的猩紅絲線,以命運所創造而成的枷鎖,驟然舞動在了深度之間。
  再度編織,重組,順著往昔既定的變化而延伸,壹重重的,纏繞在了那宛若黑洞壹般的現實裂口之上。
  宛若華麗而莊嚴的神壇壹般。
  撐起神明的禦座!
  “晚了。”
  天獄堡壘之上,玄鳥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黑暗的深度虛空中,無數天命的星辰變動軌道,宛若命運的波瀾匯聚,終於顯現出最終的導向……
  ——那壹道,漸漸熄滅的破裂日輪!
  黑暗如血,從日輪之上滴落,沃灌著大地。又升起,沒入了那漸漸展開的現實裂隙之中去。
  宛如豎立在天地之間的巨眼。
  這才是,真正的重點!
  維系著現境和石之母之間那無窮命運枷鎖的核心,不是吹笛人。
  他只不過是站在臺前的代理,用來吸引註意力的幌子。真正的毀滅核心,卻自始至終,都在現境的眼皮子底下。
  槐詩!
  “從壹開始,作戰計劃的出發點就搞錯了,葉戈爾先生。”
  院長002說:“壹切鬥爭成立的前提,都是雙方壹同爭奪勝利。當壹方不在乎最終的結果時,剩下的壹方同樣也再沒有抵達終點的可能。”
  他說:“吹笛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究竟會失去什麽。
  他甚至不想贏。”
  現在,現境已經再沒有辦法去幹涉即將發生的壹切。
  先是深淵之軍力,逼迫現境調動每壹分能夠調動的力量,全力以赴,隔絕了絕大多數的幹擾。
  再利用自己為誘餌,吸引了現境絕大多數的高層作戰力量,將他們同自己壹起,桎梏在了石之立方的內部。
  最後,再又通過事象破壞的方式,引導現境使用彩虹橋,鎖閉自身時間,隔絕了壹切幹涉,不論是對內還是對外,再無法進行時間的傳送。
  現在,當現實的裂口出現,被從外部凍結的石之立方,再無法以任何的方式開啟。
  也再無人可以阻擋計劃的運轉……
  葉戈爾閉上了眼睛,克制著怒火和不安。
  “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不管想要做什麽,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院長002回答:“如果還來得及挽回的話……”
  伴隨著他的話語,宛若黑洞壹般的現實裂口再度擴張,伴隨著漫天猩紅的枷鎖壹起,籠罩整個戰場!
  ……
  啪!
  石髓館內,漏勺,掉在了地上。
  廚房的門口,房叔茫然的低頭,看向落地的湯勺,試圖想要撿起,可不論嘗試多少次,手掌都好像幻影壹般,從物質之中穿過。
  然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透明。
  就在他的周圍,華麗而龐大的石髓館仿佛迎來了無形的風暴,崩裂縫隙,無數裂痕從墻壁之上蔓延,窗戶破裂,光澤黯淡,迅速的落滿灰塵。
  就好像,恢復了鬼宅的模樣壹般……
  難以為繼。
  “彤姬小姐,再這麽下去的話,在下恐怕就要撐不住啦。”房叔無奈壹嘆,看向了客廳:“就不能想點辦法嗎?”
  “作為第壹受害者,我也沒辦法啊,老房。”
  沙發之上,最先開始透明化的彤姬無奈的攤手,想要撿起桌子上的薯片,可是卻連這最後的幹涉都無法維持了。
  她說:“命運被更替了。”
  確切的說,此刻正在被更替的,是‘過去所發生的壹切’。
  自從白帝子的幻影出現的那壹天開始,她就已經有所預見,而隨著幻影漸漸真實,原本真實的壹切,卻又變得漸漸虛幻……
  事象存在的前提,被更改了。
  兩種截然不同的可能正在進行逐步的更替。
  正如同她曾經在赫利俄斯上對巴德爾所說的那樣——當兩種截然不同的命運出現沖突的時候,只會出現壹個後果。
  更弱的命運,會被更強的命運所覆蓋。
  名為彤姬的存在,漸漸的化為虛無,包括她所帶來和改變的壹切……
  “沒辦法阻止嗎?”房叔緊張的問。
  “已經晚啦。”
  彤姬搖頭:“當‘表征’出現的時候,病竈就已經深入骨髓了。即便是我做了什麽,也無從挽回,只會徒然暴露更多弱點。
  況且,嚴格來說,我反而才是篡改劇情的那壹個呢……”
  她想了壹下,了然的點頭:“恐怕從壹開始,那個家夥所針對的,就是我吧?
  哪怕就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也沒關系,直接將我存在的基礎徹底抹消,我就沒辦法對他進行任何的幹擾。”
  為此,哪怕不惜代價進行超大規模的事象破壞,強行將現實扭曲,修訂命運,藉此,進行世界範圍的裁剪和覆蓋。
  就好像將壹本書前面已經寫完的劇情忽然粗暴的裁剪下來之後,更替成另壹種未曾發生過的模樣壹般。
  最終,催生出自己所渴望的惡果。
  走投無路的信徒,不惜壹切的膜拜著不會回應自身的結局,如此狂熱又愚昧的許下了不切實際的願望,去迎接著早已經失約的毀滅。
  如此的瘋狂。
  不,倘若視角從吹笛人身上超脫出來,俯瞰全局的話……
  “或許,這就是原本的現實對我所進行的壹次反撲呢。”
  她托著下巴,陷入沈思:“這難道就是命運的慣性麽?那些被修改和抹除的可能,並沒有完全消失,而且依舊存在。
  所以,現實出現分歧的時候,命運的定律便試圖將壹切重新倒回正軌……所以不止是針對槐詩,也在針對我。”
  她恍然大悟:“我差不多明白了。”
  “我完全不明白啊。”
  房叔嘆息,無可奈何:“能不能請您用更簡單快捷的方式解釋壹下?”
  “唔,壹言概之,我也沒有辦法呀。”
  彤姬歪頭,可愛眨眼,試圖沖淡壹下嚴肅的氣氛:“這也不是我所能阻止的事情哦,老房,從壹開始,重點就不在於我——”
  “那在哪裏?”房叔不解。
  “當然是將要做出選擇的人啊。”
  彤姬回頭看向窗外,望著那壹道漸漸蒙上陰翳的烈日之輪,許久,釋然的壹嘆:“究竟是太壹還是深淵烈日呢,槐詩?”
  她說:“妳自己來選吧。”
  ……
  啪!
  當同樣的破裂聲,響徹天穹之時,釘死在無窮命運之間的鳳凰之劍終於分崩離析。從枷鎖中解脫的宿命再度流轉,導向既定的滅亡。
  命運匯聚,無數星辰的幻光像是潮水壹樣,沒入了現實的裂口之中去……
  而在那壹片虛無裏,只有失去意識的東君懸浮在殘缺的日輪之間。
  靈魂最深處,最後的光芒終於流盡,虛無的門扉無聲的崩裂……被阻擋在門後的狂潮,井噴而出!
  那壹瞬間,黑暗如光,從日輪之上升起,擴散。
  遍照所有!
  宛若漆黑的太陽,自深淵之中漸漸生長完成!
  這便是偉大結局的容器。
  而自靈魂仿佛都要歸於虛無的恍惚之中,槐詩艱難的睜開眼睛,可是卻什麽都看不清晰。
  只有仿佛似曾相識的輪廓,從幻覺之中漸漸浮現,狂熱的凝視著他的面貌。
  宛若,願望終於實現。
  “啊,槐詩,好久不見。”
  名為吹笛人的陰魂微笑著,望著他,宛若踏盡苦難之路的信徒終於抵達了神殿壹般,虔誠的覲見:
  “我將這壹切都獻給妳,為妳洗盡鉛華,望妳恢復原本的模樣——”
  吹笛人彎下腰,莊重的叩拜,向著眼前的聖壇獻上壹切的虔誠。
  歡笑著贊頌。
  那壹瞬間,漫天猩紅之線的盡頭,無窮的血液和災厄順應著命運的枷鎖,從石之母的身軀之中流出,鋪天蓋地。
  浸沒了破碎的太陽。
  仿佛為即將誕生的毀滅施洗那樣,無止境的沃灌著災厄的容器。
  而在無數猩紅命運的糾纏之中,槐詩已經徹底的失去意識,只是本能的擡起頭,空洞的眼瞳顫動著。
  未曾看向現在。
  而是落向了過去。
  未曾能夠發生的……過去。
  就好像,看到了烈日從深淵裏升起的地方。
  ……
  ……
  存續院,院長辦公室,當歇斯底裏的打字機陷入了徹底的沈寂,崩裂,壹顆顆按鍵從鍵盤上脫落,彈簧和鋼片從崩裂的外殼裏落出。
  所殘存的最後白紙之上,空無壹物。
  只有最後的墨跡從軸心中之中漏出,從紙頁之上滑下,漸漸的勾勒出圓形痕跡……
  宛若漆黑的日輪。
  如此猙獰。
  日歷液晶屏上,迎來最後的變化:
  【成功率:0%】
  ……
  ……
  “姓名?”
  在高燒的恍惚裏,槐詩蜷縮在沙發上,再壹次聽見那個陌生的聲音。
  就好像,忽然回到了壹切的源點。
  真正開啟的地方。
  他睜開眼睛,寂靜頹敗的石髓館內,前來拜訪的那位來客。
  明明不知從何處來,但看上去像是成熟的社會人壹樣,帶著親切的笑容,如此和藹。手中握著壹本看起來很古老的典籍,正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直到沙發上的孩子沙啞回答:“槐詩。”
  “年齡呢?”男人問道。
  “八歲。”
  “性別?”
  “男。”
  “唔,這樣的話就完成了,多謝妳的配合,槐詩小朋友。”那個自稱為會長的男人點頭,仿佛他真的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壹樣,笑容感激。
  槐詩忍不住別過頭,低聲嘟噥:“問這壹些東西,有意義麽?”
  “當然,這是必要的流程,相當於靈魂方面的認證步驟,不過說這些就太遠了……”
  會長搖了搖頭,不在繼續。
  當笑容消失之後,嚴肅的神情就令人不安,那麽鄭重。
  在他的手中,古老的典籍展開,其中空白的壹頁宛若活物壹般升起,漂浮在了兩人中間,顯現瑩瑩光芒。
  哪怕提前確認過好幾次之後,會長依舊再度發問:“那麽,妳確定要簽訂契約麽,槐詩?”
  “嗯。”
  槐詩擡起手,想要伸向那壹片呼喚著自己的書頁。
  可在那之前,聽見了來自會長的話語。
  “真的決定了嗎,槐詩?”
  會長擡起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凝視著他的眼睛,鄭重的警告:“所謂的奇跡,可是要用災厄去換取的東西。”
  他說:“壹旦拿起了這個東西,妳的命運將會註定通往歧途,以後壹輩子的人生,可能都不會再幸福了。
  槐詩沈默著,看著他。
  自高燒和病痛的折磨裏,那個孩子滿懷著疑惑和不解,“可如果不拿的話,我也不會幸福吧?”
  “……”
  會長沈默著,嘴角微微抿起。
  許久,松開了自己的手。
  就這樣,看著他,將那記載著自身命運的空白之頁,握在手中。
  “槐詩,在我的見證之下,此刻,妳與天國訂立契約。”
  他說:“許下自己的願望吧,然後,準備用壹生支付的代價。”
  在破舊的沙發上,塵埃裏的孩子低頭,看向手中那等待著書寫的壹頁,就好像,在猶豫壹樣,終於,鼓起了勇氣。
  “我……我想要爸爸媽媽回來……”
  他輕聲懇請道:“我很想他們,真的很想。”
  沈默裏,會長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眼瞳。
  眼神悲憫。
  直到他失落的收回了視線。
  “怎麽,實現不了麽?我就知道……”
  他低下頭:“謝謝您,專門花時間跑到這裏來和我聊天,已經很久沒有人來看過我了。不論想要什麽,您都隨便拿吧,沒關系。
  我只是……想要找個人說說話,謝謝妳。”
  “不,我並沒有在騙妳,槐詩。”
  會長伸手,撫摸著他的頭發,那麽輕柔:“妳的願望實現了,默數十個數字,然後睜開眼睛吧。”
  他最後做出承諾:“妳會得到妳所呼喚的壹切。”
  那樣的手掌,緩緩的抽離。
  寂靜裏,槐詩閉著眼睛,無聲的默數,感受到塵埃壹點點的落在自己的臉上,壹直到最後的倒數迎來結尾。
  他再次睜開眼睛。
  坐在桌子對面的男人已經消失了,連帶著他所留下的壹切痕跡,仿佛幻覺壹樣,只不過是高燒間隙的幻夢。
  從不曾存在。
  可在寂靜之中,卻有兩個隱約的腳步聲,迅速的接近,推開了大廳的門。
  如此熟悉。
  他難以置信的從沙發上爬起,擡頭,踉蹌的起身,跑向了門口。
  終於看到仿佛漫長旅行之後歸來的身影。
  同樣,他們正在看著他。
  “媽媽……”
  他再忍不住眼淚,張開手,想要擁抱。
  然後,眼前壹黑。
  耳光聲隨後好像才響起,還有不耐煩的怒罵。
  “發燒了不會自己吃藥麽?打什麽電話?不是都把錢給妳了麽?真晦氣!還有,家裏怎麽給搞的這麽亂……我的東西呢?我的畫都到哪兒去了?”
  那個聲音越發的尖銳,惱怒,“怎麽都沒了!我的表妳放在哪兒了?槐詩,說話!啞巴了嗎!
  槐均,妳死了嗎?妳看看妳兒子,妳倒是說兩句啊!”
  “老子還沒反應過來呢,妳怪我?妳自己生的孩子,妳自己管壹下不會嗎!”
  煩躁的聲音響起:“我就買了包煙的功夫,簽證就出事兒了,妳怎麽搞的?要不是妳,我們還用得著回來?”
  “哈,現在開始怪我了?真厲害哦,當那會兒怎麽不見妳這麽嘴硬?妳去幹他們啊,來跟我逞威風?!”
  有摔東西的聲音響起。
  夾雜著爭吵和嚇罵,然後,如同曾經無數次那樣,變成了歇斯底裏的尖叫和廝打,哭號和怒吼。
  “不要吵了。”
  槐詩站在原地,茫然的看著那兩個扭打在壹起的身影,呆滯的呢喃:“妳們不要再吵了。”
  無人回應。
  就好像,站在那裏的只是壹張破桌子,壹把椅子,壹塊毯子壹樣。
  看都不想看壹眼。
  即便他吶喊,亦或者嚎啕,懇請,依舊未曾理會。
  他閉上眼睛,不想再去聽那些尖銳的聲音,哽咽著祈求。
  夠了,已經夠了。
  求求妳們,停下來吧……
  明明願望已經結束了,可幸福卻未曾到來。
  只有塵埃從黯淡的光中顫栗著,緩緩的落下來,落在他的頭發。
  再壹次的,將他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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